賈璟今天的確很忙,他需要和早就約好的馮紫英去看看酒樓的籌備工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有個幾天的功夫就能把酒樓開起來了,所以今天他還帶著王富忠,王富忠如今還沒能成為他的鐵桿心腹所以最隱秘的一些東西還不好讓他接觸,這個酒樓的產業(yè)就剛剛好讓王富忠來管理,一來算不得什么重要產業(yè),二來也可以借此試試王富忠究竟值不值得信任。
賈璟領著王富忠來到了馮紫英千挑萬選的這處酒樓,酒樓共有三層,算不得高大也不算小了,這處地方費了馮紫英好多的心思才找到的,畢竟也算是自己產業(yè),再說還有賈家的體面在,故而他自然是極用心的,此刻不免得意的對賈璟道:“璟哥兒,這地界怎么樣?正經(jīng)的旺鋪!費了我好大心思才找到的?!?p> 賈璟點點頭:“世兄有心了,此處極好!”馮紫英擺擺手道:“什么費心不費心的,自己兄弟說這些做甚么?要是璟哥兒不棄,和寶玉一樣喚我一聲紫英就是了,世兄多外道!”緊接著馮紫英有些尷尬道:“上次的事情,是為兄失態(tài)了,璟哥兒你......勿怪啊!今晚為兄做東,攬月樓,給你賠禮謝罪怎么樣?”
賈璟笑道:“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紫英不必太放在心上?!毕雭眈T紫英上回也是挺不好意思的,賈璟又對馮紫英道:“這位乃是我請來的大掌柜,姓王,王富忠,過來見過我世兄,神武將軍之子馮紫英?!?p> 王富忠上前不卑不亢的笑著拱手彎腰行禮:“見過馮公子,蒙二爺不棄,往后這酒樓的買賣估計就得在下幫諸位貴人打理了,往后您多擔待!”馮紫英素來不看人出身而相交,販夫走卒游俠戲子皆能玩到一塊兒去自然也不會看不起王富忠,故而和顏悅色道:“那以后這酒樓就有勞王掌柜的看著點兒了,有什么需要,以后遇到什么困難,盡管來找我?!?p> 王富忠笑道:“馮公子太過客氣了,在下必定盡心盡力。”馮紫英點點頭又對賈璟道:“璟哥兒咱來進去看看?讓他倆聊?!辟Z璟笑著點點頭:“紫英,請?!瘪T紫英讓過,兩人便進了酒樓,是為了給王富忠和馮家的一個管事騰地方商量接下來兩家的分紅,稍后賈璟還得帶著王富忠去德平公主府去拜訪德平長公主,順帶也是商量好以后的分紅利潤。
待出了德平長公主府,王富忠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二人上了馬車,賈璟笑道:“怎么樣?”王富忠拱手笑道:“不知合不合二爺心意,兩家子共分了七成股,其中并非盡是兩家,他們原便是拉扯著一堆老親故交,故而占大頭,咱只以這鍋子入股,其他皆有這幾家出,咱們占了個管理之權,這幾家便同意只收紅利不插手?!?p> 看著賈璟面色不變的微笑著,王富忠又道:“因二爺吩咐了不必占太高股兒,所以在下便只壓到了三成,兩家管事皆想讓出來一些,不過被在下回絕了?!辟Z璟點點頭笑道:“正是該如此,你覺得,這個買賣賺的到錢嗎?”
王富忠沉吟了片刻道:“以在下的眼光看來,興許是能賺錢的,但未必能賺大錢,酒樓這種東西,若能拿出新東西來還一直保持口碑味道,那是能傳家的買賣不錯,只不過若是想短時間積累暴利,怕是……”賈璟笑著點點頭,王富忠說的沒錯,開酒樓這種事情,或許最開始能靠著新鮮賺一波大錢,但這種東西歸根結底其實賺的是細水長流。
比如東來順這種老字號,人家會發(fā)愁賺不來大錢嗎?只要有這招牌在,賺不來大錢又怎樣?總有人家的一口飯吃!這就是所謂的,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
不過這并不是賈璟想要的,他現(xiàn)在需要的是暴利,是一瞬間的金山銀海,所以火鍋這種東西,玩玩賺個辛苦錢就好了,他并沒有多上心,本來的目的也只是為了光明正大的掏出一大筆錢。
所以他笑著對王富忠道:“你先管著,放心,這只是一個小買賣罷了,你先把這攤子支起來,接下來會讓你去幫我打理我的絕大部分產業(yè)?!碑斎皇窃谝呀?jīng)確定了你的忠誠之后……
王富忠拱拱手:“做事情豈會嫌事情???二爺放心,這買賣砸了,老五自己把腦袋割了給二爺當尿壺!”賈璟呵呵笑了笑,起身下車道:“那你還是自己留著用罷!”
……
還好賈璟今晚沒去攬月樓,因為今天攬月樓的雅間里坐著的這些人恐怕見了他得分外眼紅,涇國公世子吳疆領著十來個世子們正在攬月樓喝酒慶祝金鄉(xiāng)侯世子柯杰終于傷愈了,十來個世子們舉杯痛飲大口吃肉,所有都很興奮快樂。
除了吳疆和柯杰……
吳疆最近心情很不好,因為賈璟挨板子那天,小郡主李妙錦派一個內監(jiān)把吳疆這些年送她的禮物全都送了回來,還說小時候是不懂事,如今既然都大了,就不好再往一塊兒頑了,讓吳疆以后再也別找她去了。
吳疆自然是心急如焚的去了淑儀宮找小郡主想要挽留一下,然后挨了一巴掌,溫柔可愛的小郡主從來不會打人,但是吳疆情急之下說了些混賬話,淑儀宮那么多公主郡主教養(yǎng)嬤嬤們看著……小郡主扇了吳疆一巴掌之后顯然也愣住了,隨后冷冷的表示,自己跟吳疆沒有任何關系,以前也只是當成哥哥,從今往后更是見都不愿意再見他了!
吳疆一想起那天的場景就心里直泛苦水,茗兒啊茗兒!你怎么就不知道我的心呢……都怪那個小白臉!
得不掉就毀到吳疆是做不出來的,又不能自己一個人在這兒自怨自艾,那自然就得找個合適的出氣筒,那個小白臉簡直太他媽合適了!對!就是那個小白臉!自從他出現(xiàn)以后,小郡主就對自己態(tài)度突然變差了!
是他勾引了小郡主變了心!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吳疆絲毫不掩飾言語中對賈璟的殺意,那些世子們自然也是知道為了什么的,于是紛紛叫囂著要給賈璟好看,吳疆冷冷道:“還不是時候,我聽我爹說了,賈璟這小子怕是果真入了太上皇的眼,太上皇讓他回玄真觀不僅是為了打消那位不該有的念頭,還是為了保護賈璟不摻和進這場斗爭里!”
吉安侯府世子張德黑著臉道:“他媽的!也不知道這小白臉哪兒好了!怎么人人都要護著他?”六安侯府的高寬葉時陰陽怪氣道:“誰叫人家長的一副兔兒臉呢!還會寫兩首酸詩,可不就把咱們這些粗胚給比下去了!”
他倆因為替吳疆出頭被剝奪了御前錦衣衛(wèi)的官職,這幾個位置就算是世家子弟也得運作一番費老大功夫才能上去,如今就因為一點小事就給弄丟了,顯然他倆回家之后也沒少挨收拾,如今自然把這賬算到了賈璟頭上!
一個世子又道:“咱們管他那么多!直接打上門去,他賈家如今一群混吃等死的草包!連個親兵都沒有,他們還敢如何我們?”其他人也紛紛出聲附和:“就是就是!那句話咋說來著?對!法不責眾!咱們也不進賈家,就在門口蹲著他,出來一頓胖揍打老實不就完了?就算陛下知道了,又能怎么辦?頂了天打一頓板子!還能如何?”
“武哥兒說得對!大哥,您給句話罷!只要您一句話,兄弟們并肩子上沒說的!”
“把那個兔爺兒剝光了衣服拖在馬后巡街!我看看他還敢不敢囂張!”
“這個主意好!他這么羞辱杰哥兒,還害的德哥兒和寬哥兒丟了錦衣衛(wèi)的官兒,豈能輕易地放過他?大哥!您直接說怎么辦罷,我們都聽你的!”
他們之前大多跟著一起去的,結果無功而返不說,傷了一個人,還讓人家好一頓羞辱,他們都是十來歲的少年正是血氣方剛好勇斗狠的年紀,又素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習武壯膽,自然是天老大他老二的性子,怎么受得了如此奇恥大辱,自然一個個叫囂著要搞死賈璟解氣!
吳疆沉著臉,沉默了一會兒對柯杰道:“杰哥兒,是你遭了罪,你說怎么辦?”柯杰苦笑了片刻道:“我是不想再惹是生非了,我可要老老實實一段時間,上次受了傷回去,家里老祖宗都哭的什么似的,我爹回來了也是把我一頓好打,要不是看我身上有傷怕就直接打死了,我可不敢了,你們定罷!”
此言一出眾世子們自然是極為不滿,哪里有這樣的道理?我們替你出頭,你反倒怕了!這個柯杰原來看著還是個人物,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無膽鼠輩罷了……
一眾世子們暗暗的用眼神交流著,絲毫不掩飾其中的蔑視和調侃,柯杰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不過他只是呵呵一笑并沒有多在意,他的眼底藏著幾分陰霾,他要是真這么大度早就好了,只是他算是看清了吳疆這幫紈绔們了,當初受辱之時吳疆他們可曾替他出頭?現(xiàn)在嘴上倒是說著替自己出頭了!
呵呵!柯杰根本就不想再跟他們摻和了,因為在他的眼里他們的所作所為稱得上可笑!只不過是小孩子的打鬧玩笑罷了,而他,要搞死賈璟!
吳疆也是察覺到了氣氛,于是咳了兩聲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拉倒了自己身上,吳疆沉聲道:“既然杰哥兒這么說了,那咱們就自己看著辦!不過不是現(xiàn)在!不在賈家!”原本已經(jīng)興奮歡呼的世子們又是愣了一下,六安侯府的高寬問道:“疆哥兒,不在賈家那在哪里?”
不在賈家門口揍賈璟豈能達到羞辱賈璟的目的?吳疆冷笑道:“雖然賈家人都不是甚么好東西,不過榮寧二公的體面咱們不能不給,在他二位老人家靈前,老子給賈家的那些個廢物留幾分臉面,不過......”
吳疆惡狠狠的沉聲道:“這個月末,太上皇千秋萬壽節(jié),凡在京文武官員,名士大儒,武勛子弟皆需入宮拜壽,他不是想攀高枝兒,想出頭嗎?這次我就在全天下人的面前讓他好好出個頭!”
尚二郎
我發(fā)現(xiàn)大家對主角弒父很難接受……那我也沒什么辦法,這本的主角本身就是一個夠狠夠決絕的帝王種子,首先是主角根本就和賈敬沒見過兩面,賈敬從來沒照顧過他只是以一種監(jiān)視者的身份監(jiān)視他,根本也算不上賈璟的養(yǎng)父,其實也是因為我是一個新手所以前期的節(jié)奏急了,鋪墊還不夠讓大家可能對賈敬還沒有那么多惡感,再者賈璟前世就已經(jīng)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了,他的心智不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啊……他怎么可能再認為賈敬是自己的養(yǎng)父對賈敬親近?還有人說賈璟弒父不似人君會被士林噴死……那我只能說你真單純,皇帝不需要擁有圣人般的高尚品格,但他需要夠狠,要是真的每個皇帝都那么純潔的話,就不會有燭影斧聲的舊事了,玄武門之變之類的那都是暴露出來的,沒暴露出來的又有多少干凈事?只要有功績,你做過再惡心的事兒,老百姓和士林都會幫你圓回來,如果你還是很難接受的話,那我就沒辦法了,畢竟我寫都寫了,你要不就當賈敬是自己暴斃的跳過那段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