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王成眼眸低垂道:“回陛下,這些都是太上皇的意思。”
永熙帝毫不掩飾狐疑道:“父皇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見賈璟?”王成笑道:“陛下這話說的稀奇,太上皇要見誰……怕是不用理由的?!?p> 戴權(quán)尖聲叫道:“大膽!”永熙帝卻一揮手?jǐn)r住了他,王成從始至終都微笑著看著永熙帝,永熙帝反而收起了狐疑淡淡道:“王公公所言在理,朕也是關(guān)心父皇罷了,賈璟歲數(shù)雖小,但卻是個忠孝機靈的,叫父皇看看也好,朕這便下旨傳賈璟進宮,面圣?!?p> 王成嘴角微微抽搐很快恢復(fù)微笑的躬身一禮道:“那奴才便去回了太上皇他老人家去了?!闭f完不屑的看了一眼戴權(quán),戴權(quán)自然是越發(fā)氣急:“主子,這個老閹貨仗著太上皇的腰子如此羞辱陛下,陛下……”
“閉嘴!蠢貨!”
戴權(quán)像是拔了毛的雞猛地便閉了嘴,永熙帝失望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朕身邊就怎么沒有王成這樣的,竟信了你這個蠢貨能成大事!”這話說的戴權(quán)又恐懼又委屈的跪下請罪。
永熙帝冷冷道:“好蠢的東西,滾回去仔細(xì)想,想不明白,就不用再來朕面前惹朕心煩了!你倒是真當(dāng)自己是大明宮主管太監(jiān)了!”戴權(quán)也不敢叩頭求饒只能垂頭喪氣的下去了。
他伺候永熙帝這么久自然知道永熙帝的性子,永熙帝若是暴怒甚至那什么東西砸他一頓,那就證明永熙帝并沒記在心里過了這次也就算了,可如今既不打也不罵淡淡的翻了篇,哪怕是恨得死了心了,若是戴權(quán)處理不好,怕是真的就得永遠(yuǎn)從永熙帝身邊消失。
永熙帝在戴權(quán)走后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且不說人家王成說的在理,太上皇何等身份,要見誰還要向你請示?派個人過來跟你說一聲就已經(jīng)是很給面子了!怎么你還想軟禁太上皇不成?
就算人家王成說的不在理,人家是太上皇的狗,要打死還是要羞辱也得等太上皇龍馭賓天再說?。》駝t太上皇在一日王成在這座皇城里代表的都是太上皇的臉面!永熙帝不說敬著但最起碼也得給王成幾分薄面,可好,你個做奴才的倒是敢直接呵斥他了,剛才永熙帝若不攔住戴權(quán),戴權(quán)就是長了八百顆腦袋現(xiàn)在也不夠砍的……
永熙帝想著剛才戴權(quán)在人家王成手底下連一招都過不了讓人家當(dāng)傻子一樣溜就氣的頭疼,他這個做主子的卻要替奴才張目,方才真是丟盡了皇帝的臉面了,這個蠢物!原本還以為是個聰明的!
永熙帝不由得又想起了賈璟,這個孩子是真的入了他的眼了,年輕,天資聰穎,資質(zhì)過人,膽大心細(xì),最重要的是尚可調(diào)教,只是太小了如今不頂用,永熙帝是想過幾年再啟用他的,在武勛軍方,他有大用!
永熙帝哀嘆一聲靠在了龍椅上,千金易得一將難求??!如今自己身邊竟無一可用之人,只敢抽絲剝繭的慢慢腐蝕各個水桶一片的勢力,他等不急了,他急切的需要一個能破局的人,一個能乾坤獨攬的大才!
永熙帝睜開眼,一雙丹鳳眼中精光爆閃,不能再等了,他要開始綢繆調(diào)官員進京!
……
賈璟跪在賈敬靈前,一如從前一樣臉色平淡的抄寫著《度人經(jīng)》,抄完一遍便命人在賈敬靈前焚化了,賈璟卻只當(dāng)是燒給前世父母的。
在他身后跪著的是他的大侄子,鼻青臉腫的賈蓉,這孫子……這侄子他祖父死那天跟他那廢物老爹一樣正醉生夢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賈家奴仆是在青樓上找著的他,他要是去個高端點的還行,好歹也算是個寧國府嫡派玄孫,竟是去那種上不得臺面的胡同半掩門兒……他倒是不怕染上什么臟病……
賈珍蘇醒過來之后也是有些臉紅,但他又不可能自己認(rèn)錯,恰好賈蓉撞到槍口上來了,要不是賈璟攔著,賈蓉現(xiàn)在怕是跟他爺爺一塊兒躺在那兒了……
賈蓉見賈璟瞥了他一眼連忙擠出笑臉,他也知道要不是他這個二叔攔著,他昨天絕對是不死也得掉層皮,他原本相貌肖母也算的上如玉公子,如今卻被打的鼻青臉腫頗為喜感。
賈璟搖了搖頭對賈蓉道:“去看看你母親去吧吧,這里有我就夠了?!辟Z蓉他母親昨晚也是嘔血三升至今昏迷未醒,太醫(yī)來看了說這是急怒攻心心存死志又長期積郁于心如今已是藥石無醫(yī),怕是也沒兩天了……
賈蓉聽賈璟如此說便有些害怕道:“還是……還是不了,老爺一會兒回來看到侄兒不在這里怕是……怕是要動怒的?!?p> 賈璟眉頭微皺道:“自去你的便是了,大哥過來了自有我給他解釋?!辟Z蓉猶豫了片刻道謝道:“多謝二叔體諒,那侄兒就去了。”賈璟點點頭,賈蓉如釋重負(fù)般站起來向后面走去了。
賈璟則閉著眼開始復(fù)盤前幾日的事情。
條件有限,準(zhǔn)備的時間不夠,值得信賴的人手也不夠,所以事情做的難免有些倉促粗糙,不過好歹遮掩了過去,也根本沒人真的在乎賈敬這個昏庸糊涂的老道士的死活,所以估計根本不會有人查,這件事過后自己老老實實的在玄真觀沉穩(wěn)幾年,到那個時候就是神仙也查不出個子丑寅卯來了,那就真的是無懈可擊了!
賈璟嘴角微挑,何首烏配酸棗枝有止痛鎮(zhèn)靜的作用,這個知識還只是自己前世刷短視頻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的,當(dāng)時也沒怎么放在心上,結(jié)果穿越過來以后不知怎么的,自己今生的記憶模糊,前世的記憶反倒是一清二楚,連這種早就忘掉的東西都能想起來,他現(xiàn)在甚至能完整的把高中學(xué)的離騷給你從頭到尾背一遍……這玩意兒前世他高考完可是就還給老師了的!
只是賈璟沒想到效果居然這么好,整個玄真觀的道士們睡得跟死豬一樣……
只是……還是紕漏的……
賈璟想到這里眉頭微皺,他想到了何忠可能是個武功高手,但他沒想到的是居然能這么高,如果清風(fēng)沒有夸大其詞的話,那么這個世界恐怕不止是個架空世界,還是個武俠世界!
還好清風(fēng)這些年替他在碼頭打探消息,他長的清秀可愛還能說會道,過往的江湖俠客也都會一時興起的傳他兩手,清風(fēng)雖然算不上什么武林高手但也是比尋常人要強上一些了。
只是到底和何忠差了些,清風(fēng)受了傷是在預(yù)料之外的事情,馬車中的血腥味怕是一時間消散不了,若是有心人一查便能查出來……
偷梁換柱之計雖然行起來麻煩,但一切為了親手解決賈敬都是值得了,清風(fēng)只以為賈璟是想除掉何忠,但不知道賈璟真實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解決賈敬,不管怎么說,賈敬現(xiàn)在都是賈璟明面上的父親,弒父這種事情,就算是賈璟再如何信任清風(fēng),也不敢假手于他人!
只要定下來計策那么如何具體實施反而簡單了,在榮府和清風(fēng)調(diào)換一下,跳墻出去騎馬回玄真觀,解決完事情在路上再設(shè)計一下讓車夫回避一下兩人再換一下,就是這么簡單。
只是這件事也是有紕漏的,比如城門將就是少數(shù)幾個知道清風(fēng)和賈璟跑過幾個來回的人,不過清風(fēng)進城時假托榮府旗號,又遮掩著,城門將是不認(rèn)得他的,賈璟出城時亦是如此,所以漏子也不是太大。
“公子……”
賈璟睜開雙眼,看到清風(fēng)湊到跟前關(guān)切的輕聲道:“公子……您沒事吧?”賈璟搖了搖頭:“這里面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很復(fù)雜……”清風(fēng)道:“公子不必與清風(fēng)解釋,清風(fēng)早就說過,清風(fēng)的命屬于公子!清風(fēng)可以為公子做任何事!公子可以完全信任清風(fēng)!”
賈璟看向清風(fēng),看著他的堅毅的神情久久才微微點了點頭,轉(zhuǎn)頭看向賈敬的棺槨輕聲道:“何忠……”清風(fēng)低頭道:“公子放心,清風(fēng)將他的衣物和隨身物品全扒了下來潑上火油燒成了灰了深埋了,至于尸首……拋到了后山懸崖如今怕是早就進了野犬豺狼的肚子里了,頭顱用石灰泡水成骷髏后也找個地方丟了,便是大羅金仙下凡,也找不到半點蹤跡!”
賈璟點了點頭沉吟片刻道:“那個東西……要抓緊處理了,找個機會,丟到火盆里化了就是了?!鼻屣L(fēng)知道賈璟說的乃是那銀絲,于是點頭道:“公子放心,清風(fēng)會處置妥當(dāng)?shù)??!?p> 賈璟點點頭站起身,清風(fēng)慌忙將他攙扶起來,賈璟看著清風(fēng)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修養(yǎng)身子,這件事過后,我還有大事相托!”清風(fēng)慌忙低頭道:“愿為公子赴死!”
賈璟點點頭向著堂外走去,叫人去把賈薔叫過來跪靈,他自己則要去找賈珍,婚喪嫁娶正是結(jié)交親朋的好機會,他不能把這些都讓給賈珍,這些香火人情給了這個只會躲在寧府和小老婆喝酒的廢物才是真的浪費了,最起碼要讓人知道,寧國賈家還有一個賈璟,寧府不是全是草包,如今……是有一個可以扛起門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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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二郎
本書已經(jīng)正式簽約了,我還換了個新書封,今天三更慶祝,所以兄弟們!推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