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和蒼禾一起,帶著沈庭端北上了。
和他們同行的還有五十名影軍,至于剩下的一百名影軍,則由白狼帶領(lǐng)著,留在了王府下的密道中。
蕭瑾還記得臨行前,蒼禾鄭重的捏著白狼的肩膀,滿臉凝重的叮囑他:“等我們回來,若是郡主少一根汗毛,提頭來見!”
白狼當時笑的見牙不見眼,拍著胸膛跟蒼禾保證發(fā)誓,指著蒼天信誓旦旦的,若是讓蕭瑾受傷,就先將他的腦袋當球踢。
他說的誠懇,又是發(fā)了重誓的,蒼禾和霜降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蕭瑾回到自己所住的廂房,蒙上頭睡了一覺。
再睜眼,已然是天色昏黑的時候。
“霜降,現(xiàn)下是什么時辰了?”
蕭瑾剛喊了一聲,就無奈的拍拍額頭——看看她這記性,霜降已經(jīng)走了約莫有兩三個時辰了,她還喊人呢!
谷雨掀開簾子,笑盈盈的進來。
“郡主,現(xiàn)下剛過亥時,王爺方才還問郡主要不要吃點宵夜,讓婢子去小廚房給郡主熬了紅棗薏仁粥呢?!?p> “我倒是不餓,阿煜呢,他有沒有吃點?”
“王爺用了兩口奶子糖粳米粥,婢子瞧著似是不怎么對王爺?shù)奈缚冢O碌亩假p給小杏她們了?!?p> 谷雨邊說著,邊伺候蕭瑾起身。
蕭瑾打了個呵欠,伸了伸懶腰,笑道:“這睡了一覺,得帶著兄弟們找點樂子疏散疏散筋骨才好,現(xiàn)下還沒宵禁,讓兄弟們出來吧?!?p> “得嘞,婢子這就去通知他們?!?p> 谷雨給蕭瑾打了洗臉水,笑道:“郡主不知道,他們在密道中住的要發(fā)霉了,下午婢子去給他們送飯,他們還跟婢子抱怨呢?!?p> 蕭瑾手一頓,古怪的看著她。
送飯?
據(jù)蕭瑾所知,影軍在密道中駐扎是有靖北軍負責伙食的,且她當時留了足夠的銀錢,讓想吃什么就給做什么。
整個靖北軍唯獨影軍伙食好,不少靖北軍士還在嚷嚷著要進影軍,是她把著不讓人收,怎么還能讓谷雨送飯?
“一下子做一百多人的飯食也不容易,你還是別伺候了,去歇息著吧,回頭我讓阿煜多給府里添兩個廚娘幫你。”
蕭瑾毫不在意的說完,谷雨立刻笑了。
“哪兒有一百多人,也就是白狼想吃口正宗的桂花糯米糕,外面賣的不和他口味,倒是婢子做的,他吃一口就喜歡上了,說是正宗?!?p> 蕭瑾:……
好嘛,合著又是影軍首領(lǐng)惹的禍!
剛來個蒼禾叼走了霜降,轉(zhuǎn)眼白狼就認準了谷雨,這是可著她身邊的婢子禍害?
“唉,看來本郡主馬上就要當孤家寡人了啊?!?p> 蕭瑾伸了個懶腰,無奈的看了眼谷雨,接著說道:“趕明兒就讓阿煜給我點幾個聰明伶俐的侍女,不然這么被狼盯著,多少婢子都不夠分的?!?p> 谷雨沒聽懂,疑惑的看著她。
“郡主,是覺得霜降走了人手不夠嗎,那婢子這就去問問王爺?!?p> “去吧去吧?!?p> 蕭瑾趕蒼蠅般的揮揮手:“跟阿煜說,我這里不要多,要一百四十九個,省的剩下的影軍再來偷偷摸摸的找我婢子!”
這下谷雨聽懂了,鬧了個大紅臉,站在門口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蕭瑾嗤笑一聲,拍拍她的肩膀。
“行了,我跟你鬧著玩呢,快去通知白狼他們,他們最近也是晝伏夜出的,晚上精神頭應該不錯,本郡主帶你們喝花酒去!”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阿瑾,你就這般無情,要拋下我獨自去喝花酒?”
蕭瑾回過頭,正撞上一對清澈見底的眼眸。
是夜景煜。
漫天星光下,他一身白衣若仙,安靜站在那里,眸子里盛滿了漫天星河,只多看一眼,就能讓蕭瑾跌入進去。
她發(fā)誓,這是她見過的最清澈透明,也是最干凈的一雙眼睛。
上輩子的自己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這雙眼睛的動人之處呢?
“回神了?!?p> 夜景煜敲了一下蕭瑾的腦袋,她這才回過神來,捂著額頭嘿嘿傻笑。
“阿煜,這夜深人靜的,你不去休息,怎么來到我這兒了,是不是沒有我,夜不能寐?”
見她還要說下去,夜景煜一把捂住她的嘴。
“別胡說,讓人聽見,你名聲還要不要了。”
“不要!”
蕭瑾回答的很快,得意洋洋道:“反正我現(xiàn)下是你未過門的王妃,且在這里住著,人人都知道我們有過肌膚之親,怕什么?”
當日他在山谷中抱著她親吻,也不見他害羞,現(xiàn)下進了京城,倒是開始注重這方面的名聲了,遲了!
夜景煜無奈寵溺看了眼她,“不是去喝花酒嗎,走,我們一起?!?p> “別,你還是老老實實在王府里待著吧,這喝花酒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地利都有了,這人和,就是不帶你?!?p> 蕭瑾說完招呼谷雨要走,夜景煜又拉住她。
“阿瑾,你確定只扔下我一個人?”
他神色可憐,像是被拋棄的小奶狗,身后就差有只尾巴搖起來,蕭瑾看在眼底,莫名臉色有些發(fā)燒。
直到走上京城街頭,被寒冷夜風一吹,蕭瑾才反應過來,鼓著眼睛看著恬不知恥跟在身邊的某個白衣仙人。
嗯,美色當前,她抵擋不住也情有可原。
罷了,既然帶出來,就跟他喝一次花酒!
蕭瑾興致又上來了,看了眼身后一百個影軍,忽視掉白狼那像是只大狗般跟著谷雨打轉(zhuǎn)的身影,看向夜景煜。
“阿煜,你砸過別人家的場子沒有?”
“沒有。”
夜景煜斜睨著她:“倒是你砸過不少次,我都一一給你記錄在案。”
蕭瑾輕咳一聲,有些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了笑:“那不是情勢所迫,再說我一個蕭侯府嫡長女,有點驕縱也在情理之中?!?p> “那是被柳氏故意縱出來的驕縱,毀你名聲呢?!?p> 夜景煜戳戳她腦門。
“現(xiàn)下看著倒是不笨,之前怎么不開竅?”
“之前沒遇到你呀!”
蕭瑾嘟著嘴嘟噥了句,轉(zhuǎn)眼看到高大的門樓,笑瞇瞇的拉住他。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