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昂首,掃過眾人意猶未盡目瞪口呆的樣子,心中冷笑,想要看她的笑話,沒那么容易。
這首曲子,也是前世她師父教給她的,初聽時,她也是頗為震驚。
“好,好,瑾丫頭竟有如此才華,你母親若是泉下有知,也瞑目了?!币够蔬B稱幾個好,眼中的欣賞不言而喻。
蕭瑾躬身道,“這曲子名叫《十面埋伏》,講的是戰(zhàn)爭的慘烈和壯觀,我身為安定將軍之女,若有朝一日能上戰(zhàn)場殺敵,定當以血肉之軀,報效我國,不死,便不休!”
這一番豪言壯語,激起了在場所有武將的熱血,所有文人的傲骨。
夜皇見此也不禁感嘆,“瑾丫頭這份膽魄倒是遺傳了安定將軍,如此英勇,當賞。”
安定將軍,是她娘親,蕭瑾嘆息,如果她娘知道她上輩子是多么混蛋,估計棺材板都壓不住了吧。
一句當賞,等于這個的廢物得到了夜皇的認可!
蕭嫣見蕭瑾非但沒有丟人,還出盡了風頭,恨得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既然夜皇要賞,蕭瑾倒也不客氣,她屈膝跪地,拜了下去,“臣女并不想要什么賞賜,只是懇請皇上成全一件事。”
夜皇詫異,問道,“哦?什么事讓你行如此大禮,說來聽聽。”
蕭瑾說道,“四殿下腿上未愈,臣女求得一良方,請皇上準許臣女暫住四皇子府內,為其醫(yī)治。”
此言一出,臺上臺下議論紛紛。
夜景煜俊臉陰沉,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不知廉恥的要住進他的府內!
而一旁的夜景辰也是臉色難看至極,他原以為這個小廢物要提出退婚,誰知道她竟然要住進夜景煜的府邸。
“父皇,兒臣覺得此事不妥,尚未婚配便同住一府,怕是不合禮數?!币咕办厦鏌o表情,可語氣里不難聽出他的嫌棄。
蕭瑾嘆了口氣,她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夜景煜怎么還不領情?
“兒臣也覺得不妥,男未婚女未嫁,實在不合規(guī)矩?!币咕俺揭布泵φ境鰜碚f道。
夜皇此時也有些顧慮,那些傳聞,他不是沒聽過,蕭瑾仗著亡母的功勛和外祖的實力,胡鬧慣了,曾幾番有意提出要和夜景煜退婚,可今日這么一看,好像傳聞有些……不實。
蕭瑾卻絲毫沒有退縮之意,又叩首拜下去,說道,“皇上,臣女與四殿下指腹為婚,曾有先皇手書為證,四殿下是臣女未來的夫君,如今受舊疾折磨,臣女有義務也有責任和他一同面對,什么規(guī)矩禮法,臣女不在乎,只求我未來夫君長樂安康,平安順遂,臣女便無憾!”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蕭瑾這話,無疑擊退了那些傳言,什么朝三暮四,不守婦道,嫌棄四皇子殘了,愛慕虛榮勾搭太子,現在看來,謠言就是謠言,這蕭家嫡女,安定將軍的后人,倒是有情有義,忠貞不渝啊。
夜景煜心口一緊,他看向俯首跪拜的少女,那句惟愿我未來夫君長樂安康,平安順遂,讓他有些恍惚。
“蕭瑾,老四有你這樣的未婚妻,實屬幸事,你所請之事,朕準了?!币够曙@然被蕭瑾的一番話說的動容。
蕭瑾知道,她和夜景煜結合,才是夜皇愿意看到的,若是她真的嫁給太子,那么她外公一脈,必然也會因她投靠太子一方,彼時太子獨大,朝堂動蕩,這不是夜皇愿意看到的,所以她的請求,正是夜皇所向。
“謝皇上?!笔掕鹕恚咕办险A苏Q?,可想而知,對方并沒有給她好臉色。
不過沒關系,能住進夜景煜的府邸,還怕這塊石頭捂不熱嗎?
宮宴結束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蕭瑾從殿內出來便被太子攔住。
她冷眼看著眼前氣急敗壞的人,默不作聲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瑾兒,你到底什么意思?不是說好了今天在宮宴提出你和老四退婚的事嗎?”夜景辰強壓著怒意,卻依舊裝作溫和的質問。
蕭瑾譏笑道,“太子殿下真是莫名其妙,我什么時候說過要退婚了?”
“你……”夜景辰突然變了臉色,湊近她說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要借此接近老四,然后為我傳遞情報,在他身邊臥底?”
蕭瑾簡直被他自大又自戀的樣子惡心到了,她嫌棄道,“太子真會說笑,我和四殿下未來是夫妻,是親人,出賣自己的丈夫?你覺得我蕭瑾真是吃里爬外的廢物嗎?”
“那你之前處心積慮圍著我轉又是怎么回事?說愛慕我要嫁給我又是怎么回事?”夜景辰扣住她的下巴,怒道,“你耍我?”
“放開,”蕭瑾避開他的手,冷聲道,“我警告你,放尊重些,否則別怪我不客氣?!?p> 正說著,百官和家眷們都出了大殿,蕭瑾不想繼續(xù)廢話,她瞧見夜景煜也出來了,忙小跑著追了過去。
“夜景煜,等等我?!笔掕活櫛娙水悩拥哪抗猓幌肱阍谝咕办仙磉?,治好他的腿。
可輪椅上的人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蕭瑾終于趕在馬車離開之前,攔住了夜景煜。
“郡主請自重!”南風作為貼身侍衛(wèi),自然不愿蕭瑾這個禍害接近自家主子,拔劍將人攔在馬車外。
蕭瑾扶額,這對主仆到底是有多討厭她?
“南風,我暫住你們府邸為夜景煜治腿是不是皇上恩準的?”蕭瑾好言解釋。
“是又怎樣,反正你不能接近殿下!”南風依舊不退不讓。
就在兩人僵持時,車內的人開了口。
“讓她上來吧。”
蕭瑾得了應承,頓時喜笑顏開,她撥開南風的長劍,翻身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