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沙鎮(zhèn)外,一座荒廢的土地廟之中,火光映出,顯示正有人在這里落腳。
這土地廟在白沙鎮(zhèn)通往青山城的必經(jīng)之路上,以前還有些香火,不過白沙鎮(zhèn)現(xiàn)在也是屬于修士的世界了,有什么牛神蛇鬼找修士好過拜土地公,逐漸的就荒廢了起來。
廟外一輛華麗的馬車經(jīng)過,突然一聲爆裂聲響起,在面向土地廟這一側(cè)的一個輪子應(yīng)聲而碎,馬車翻倒在地,繩索不知怎么的也斷了開來,馬匹受到驚嚇,嘶叫著朝前奔逃而走。
“少爺,你沒事吧?”一個凡人車夫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連忙攙扶馬車中的醉酒青年。
青年是個凝氣期修士,可惜未達筑基期之前,練氣期跟凝氣期修士都跟普通凡人武者沒什么兩樣,不能使用道術(shù)頂多就是比凡人武者身體強悍點而已,加上青年又處于暈熏熏的狀態(tài),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就跟著馬車一起摔在地上。
青年好不容易爬起來,連踢帶打朝馬夫招呼了一番,大罵道:“廢物東西,怎么駕車的,害得老子沾了一身灰,還不快去把馬追回來?難道還要老子走回去不成?給我滾!”
說完又往馬夫踢一腳,由于用力過猛身體失衡,差點又摔倒在地。
“是是是!”馬夫連忙應(yīng)聲道,不敢為自己有太多辯解,連忙朝馬匹奔走的方向追去。
醉酒青年看了周圍一眼,荒郊野嶺的,除了破廟有些光亮之外,貌似也沒有什么去處了,只能罵罵咧咧地向破廟走去。
青年一腳把廟門踹得稀巴爛,正要開口臭罵幾句,看清里面的情況后硬生生地把自己的怒火收了起來。
里面有四人,兩個年紀跟自己相仿的凝氣期修士,還有兩個老頭,看不出修為,估計至少也是筑基期修士,而且其中一個人的氣息明顯比自家筑基期長輩的氣息強大得多,很可能就是結(jié)丹期修士。
這種情況下哪里還敢猖狂,心里還暗暗埋怨自己實在是太魯莽,連忙開口諂媚著賠笑道:“各位道友,真是對不起,一不小心太用力把門撞壞了,我就是前面鎮(zhèn)上黃家的族人,各位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到鎮(zhèn)上落腳,費用我來出,算是給各位賠禮道歉了!”
對方可能有結(jié)丹期修士的情況下,他可不敢輕舉妄動,不然這荒郊野嶺的,死了也是白死,只能推出黃家,希望他們能看在黃家的面子上有所顧忌。
他心中也暗叫倒霉,這白沙鎮(zhèn)附近,一年也沒幾個外來修士出現(xiàn),更加不用說是結(jié)丹期修士了,著實是玄乎。
“黃一澤兄弟,你多慮了,我們是專程在這里等你的,怎么會因為一個破廟門而怪罪你的呢?”那個正在烤火的青年笑瞇瞇地看著他道。
這是幾人正是葉峰四人,他們在這里就是專門等黃一澤的,馬車翻車就是葉峰讓葉欽武做的手腳,結(jié)丹期修為沒有絲毫遮掩也是為了鎮(zhèn)住黃一澤,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黃一澤聽到葉峰喚自己的名字,酒也醒了大半,聞到對方專門為自己而來,頓時變得忐忑不安起來,這下不知是福是禍了。
黃一澤連忙裝傻道:“我有什么值得等的,不知幾位怎么識得我這無名之輩???”
葉峰打趣道:“黃兄謙虛了,你是那風(fēng)月場中有名的黃公子,城中的那些勾欄之地哪晚少得了你的身影,青山郡中誰人不知?”
葉峰說完指著身旁的空位,輕聲道:“來吧黃兄,請坐,我們聊一聊吧!”
黃一澤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打探道:“不知兩位兄臺以及兩位前輩怎么稱呼?”
“我姓葉,名葉峰,其他人的身份你就不用知曉了!”
葉峰從頭到尾都是一副笑瞇瞇的表情,語氣聽起來很和善。
“哦,葉…黃石鎮(zhèn)葉家?”黃一澤突然臉色一變,聲音都變得絕望起來。
紅葉山的事他也是知曉的,而黃家是站在陳家這一邊的,豈不是說自己現(xiàn)在就是對方的敵人?這下兇多吉少了!
“葉兄弟,你就放了我吧!我就是黃家一個邊緣人物,你捉我也做不了人質(zhì)啊,也威脅不到黃家,更加不知道什么家中跟陳家的事情!”
黃一澤以為葉峰想捉自己去威脅父親或者打探情報,若真是這樣,等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價值時,自己就必死無疑了,于是連忙跪地求饒道。
葉峰把黃一澤扶了起來,正色道:“黃兄,你是什么樣的人我都知道,你的修行天賦當(dāng)年在青山郡也是小有名氣的,十四歲開靈之后,短短一年時間就晉級凝氣期,當(dāng)為黃家年輕一代第一人,可惜的是后面家族限制了你的修煉資源,大大拖慢了你的修行進度,連同玄宗的入門資格都替你推掉了。讓你一個天驕生生變成了一個常年混跡在風(fēng)月場所的浪蕩公子,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p> 聽了葉峰的話,黃一澤心中某些東西似乎被觸動到了,眼神也變得黯淡下來,低聲呢喃道:“這怪不得家族,我也沒有怨過他們!要怪就怪陳家那個賤人!”
聽到黃一澤的話,葉峰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保持著自己標志性的微笑,開口道:“還是黃兄仁義啊,這都不忘替自己家族說話!其實我們也沒想對黃兄跟你們黃家怎么樣,我來這里只是想給黃兄以及黃家一個機會,一個徹底擺脫陳家控制的機會!我們是懷著誠意過來的,黃兄若是不信,隨時可以扭頭就走,我保證這里沒有人會傷害你分毫!”
“那就多謝葉兄了!”黃一澤堆笑道。
說完連忙起身向門外走去,邊走還邊留意幾人的動靜,生怕葉峰只是在打趣自己而已。
葉峰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依然是自娛自樂地擺弄著火堆,連看都不看一眼黃一澤,任由他離去。
葉欽武跟葉海見葉峰真的要放走黃一澤,而自己這邊的情況又被對方了解到了,難免著急起來。但是見葉峰不發(fā)話,也不敢私自行動。
葉峰來之前就有言在先,任何情況他們都得聽葉峰的,但是不知葉峰的打算,還是有些著急。
林平南倒也是無所謂,因為這本身就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但心中也在猜測葉峰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直到黃一澤走出破廟消失在夜色之中,葉峰依然是沒有反應(yīng)。
這下葉欽武坐不住了,焦急地問道:“峰兒,真的就這樣放他走了?他回去向陳家通風(fēng)報信的話,我們再對付陳家就麻煩很多了!”
現(xiàn)在陳家并不知道葉欽武已經(jīng)晉階結(jié)丹期,強弱懸殊之下,對葉家自然也不會太重視??墒侨羰撬麄兊弥~欽武是結(jié)丹期修士了,沒準會選擇先下手為強。
葉峰將一些枯枝扔進火堆,一臉平靜道:“爺爺,你盡管放心,他心已經(jīng)被我抓住,走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緊接著又低聲說了一句:“永遠不要低估一顆復(fù)仇的心!”
葉欽武見狀,不知葉峰說的是什么意思,但見葉峰不愿多說,也只好靜下心來不再追問了。
大約一刻鐘之后,破廟之外出現(xiàn)一道身影,正是去而復(fù)返的黃一澤。
黃一澤面色復(fù)雜,看著葉峰陰沉地問道:“你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