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汞！汞！汞！
鄧文康發(fā)現(xiàn)了汞，準確的說是他和一名叫做詹姆斯·G·費爾的愛爾蘭移民一起發(fā)現(xiàn)的。
新阿爾馬登地區(qū)、新埃德里地區(qū)、硫磺灘地區(qū)的汞礦產(chǎn)床被發(fā)現(xiàn)。
除此之外他們還在圣弗朗西斯科東北160公里處的貝爾河附近發(fā)現(xiàn)了新的金礦礦脈！
鄧文康連夜趕到了圣弗朗西斯科將這一令人振奮的消息告訴了尚在睡夢中的梁耀。
得知終于發(fā)現(xiàn)了汞礦，梁耀瞬間睡意全無，十分興奮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早在三個多月前他就派人尋找汞礦，現(xiàn)在終于有了回報。
他對汞礦看的比金礦還重，他愿意拿出一部分香山黃金礦業(yè)公司的股份和范德比爾特達成合作。
而汞，也就是水銀，他要獨占！他絕不容許任何人染指加利福尼亞的水銀！
加利福尼亞之所以是淘金圣地不僅僅是它擁有儲量豐富的黃金，更因為它還有儲量同樣十分豐富，且比黃金還稀有的水銀。
目前加利福尼亞主要采用的淘金方法還是用洗礦槽淘金或者淘金淺盤淘金，洗礦槽雖然大大提高了淘金效率，但說到底還是利用水力和人力，連機械化都談不上。
就算是體量最大的香山黃金礦業(yè)公司，也就是他們的洗礦槽做得更大，更多，人手更多，完全是以規(guī)模取勝，而不是以技術(shù)取勝。
而有了汞，他就可以使用化學方法，也就是汞金分離法進行淘洗黃金。
這種方法也很簡單，在淘金機器的基座里加入液態(tài)汞，然后將含有黃金的金沙泥漿倒入其中。
由于其化學特性，即使是最小的黃金也能和汞結(jié)合起來，形成汞金。
這就意味著貧礦也能夠獲得有效的淘洗，從中提取出黃金。
只是汞金并不是百分之百純度的黃金，想要得到純度更高的黃金則需要進一步進行提純。
進一步提純的方法也十分簡單粗暴，那就是直接將汞金進行加熱，使汞直接汽化。
不過這種方法比較污染環(huán)境，就算能使用設(shè)備捕捉一部分汞蒸汽，但依舊會有不少蒸汽會直接進入大氣之中，但現(xiàn)在環(huán)保并不是梁耀需要考慮的問題。
這種簡單的淘金方法古已有之，技術(shù)難度也不大，其瓶頸不在技術(shù)而在原材料。
只要掌握了汞，其它淘金公司想要用這種方法淘金，只能乖乖地拿黃金來和他換汞。
畢竟富礦比較難得，除了少數(shù)幸運兒，更多的人只能在貧礦里淘金。
而汞恰恰能大幅提高從貧礦中提取黃金的效率。
“發(fā)現(xiàn)了幾處礦脈？”
梁耀走到書房，燃起鯨油燈，現(xiàn)在是凌晨四點，天還沒亮，他需要借助照明才能看得清楚地圖。
“費爾?！?p> 鄧文康叫了費爾的名字，他說不上聰明，但和笨也沾不上邊。
半年來天天在礦山也沒少和洋人打交道，英語雖然說的還不是很利索，不過簡單的對話交流還是沒有問題的。
“梁先生，能找到汞礦，完全要歸功于您個人鍥而不舍的精神和魄力，換做是其他人這么久沒找到汞礦，早就半途而廢了?！?p> 費爾用鉛筆在地圖上做了十三個記號。
這些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的汞礦除了硫磺灘地區(qū)的土地所有權(quán)不屬于梁耀之外。
其余的兩個地方：新阿爾馬登地區(qū)、新埃德里地區(qū)都在他購買的土地范圍內(nèi)。
他只需要調(diào)查一下硫磺灘地區(qū)是無主之地還是有主之地，若是有主之地就花些黃金買下來。
若是無主之地那就更好辦了，直接派人將那塊地站下來，就地筑房開礦，這塊地就屬于他了。美利堅缺的是人，至于土地有的是。
“這些地方富含大量的汞，不過地圖上只能看個大概。我們還在貝爾河附近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金礦礦脈，雖然不是大富之礦，但黃金的儲量也十分可觀。”
說完，費爾便以期盼地目光看向梁耀，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梁耀清楚費爾在期待著什么，鄧家兄弟在香山礦業(yè)公司有股份分紅，發(fā)現(xiàn)汞礦的賞金對于鄧文康來說無足輕重。
而費爾只是一個貧窮的淘金客，只不過和其它的淘金客相比，費爾精通地質(zhì)學，善于尋找礦脈。
“我會兌現(xiàn)我的承諾?！?p> 說著梁耀從桌子上抽出了一張中華銀行的匯票。
“梁先生，我不要300盎司黃金的賞金?！?p> 費爾鼓起勇氣說道。
“不要黃金，那你要什么？”
梁耀眉頭微皺，不要黃金，那他想要的東西就更多。
“我想要中華銀行的貸款先生，只是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無法抵押任何東西從銀行獲得貸款。我想成立一家小型礦業(yè)公司淘金?！?p> 費爾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梁耀對眼前的這位愛爾蘭裔后代頗為贊許，他將已經(jīng)填到一半的匯票撕碎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里。
“你想要多少額度的貸款？只要金額合理，我可以替你從銀行擔保出一筆貸款來?！?p> 費爾思考良久，給出了一個數(shù)字：“先生，五萬美元可以嗎？”
5萬美元折合成黃金就相當于1600多盎司的黃金。
這個貸款數(shù)額顯然超出了梁耀的心理預(yù)期，雖然他是加利福尼亞甚至西部首富，但五萬美元對于他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這個愛爾蘭小子的野心還挺大。
“5萬美元，這個數(shù)目的貸款成立一家中型的礦業(yè)公司都綽綽有余了?！?p> “先生......”
費爾急忙向梁耀解釋。
梁耀抬手打斷了費爾的解釋：“這樣吧，我替你向中華銀行擔保25000美元的貸款，并且為給你更低的利息，剩下的25000美元，我以我個人的名義參股你的公司?！?p> “真的嗎？太好了先生！”
費爾非常激動，他終于籌集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成立一家屬于自己的礦業(yè)公司，能夠在加利福尼亞這個充滿黃金的地方大展拳腳。
至于梁耀入股，那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他的公司有梁耀的股份，其他淘金公司和淘金者肯定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這能給他減少不少麻煩。
“費爾精通勘礦之學，此人留之有大用，大龍頭為何不將其留在咱們公司？”
費爾走后，鄧文康感到十分地惋惜。和費爾尋找汞礦的這些日子以來，他跟著費爾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能留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強扭的瓜雖然解渴，但不甜?！?p> 費爾不是能夠久居人下的人，既然他有他自己的想法，那就隨他去吧。”
梁耀不想強人所難，他看了看墻壁上的掛鐘，此時東方露白，他也沒有了睡意。
清晨照例響起了雞鳴聲，伴隨雞鳴聲同時響起的，還有尼克的慘叫聲。
范德比爾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揍兒子，雖然昨晚他喝了些酒，但他心里一直接著科尼嫖娼未歸之事。
范德比爾特自家的家務(wù)事梁耀也懶得插手，只當什么都沒聽見繼續(xù)伏案辦公，處理一些瑣碎之事。
教訓完科尼，范德比爾特將剛剛起床不久的克拉克交到了涼亭內(nèi)。
克拉克驚恐萬分地看向范德比爾特，他是范德比爾特的女婿，勉強算范德比爾特半個兒子。
范德比爾特敢教訓科尼，未必不敢教訓他。
克拉克仔細思索著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錯事。
“克拉克，我想有件事，我需要和你談?wù)劊掳?，放松一些?！?p> 范德比爾特在涼亭坐下，舒緩了一下筋骨。
“岳父，您說.....”
克拉克下意識地和范德比爾特隔開了一些距離坐下。
“我知道，你為范德比爾特家族做出了不小的貢獻，在布蘭南身上花了不少的心思?！狈兜卤葼柼亻_口說道。
“這些我都看在眼里，記載我的本子上，不過布蘭南已經(jīng)死了，我們必須向前看，我不希望你被情緒所左右，喪失自己理智的判斷，明白嗎？”
原來是這件事，克拉克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這件事。
“我明白了，岳父?！?p> 范德比爾特十分和善地點了點頭：“很好，你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我相信我不會看走眼。請你記住，想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需要時刻保持冷靜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