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貼近死亡
安雍河河畔,畫舫船邊,魏鷹附在船體水中,仔細(xì)聽去。
畫舫內(nèi)兩個姑娘嘻笑打鬧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小姐,你心里當(dāng)真記掛著魏相公?”
“好蓮兒,你別問了,好不好,這種話怎說的出口。”
“小姐,聽我一句勸,那日魏相公本不打算給你作詞,但是一聽你給十金做潤筆,他立刻答應(yīng)了,可見這個秀才雖是有才,但是沒有氣節(jié),不是良配?!?p> 這話一出,在船體外水中偷聽的魏鷹差點嗆了一口水。
他算是聽出來這畫舫上是哪位花魁了。
月槿。
那位和魏鷹做交易,一首詞換十金的壕姐兒。
不過這丫鬟說的也沒錯。魏鷹當(dāng)時確實見財眼開,答應(yīng)作詞,的確是為了賺錢。
秀才怎么了?秀才就不吃飯了?靠自己的本事作詞賣錢,沒什么不妥。
只聽畫舫中,月槿繼續(xù)道:“蓮兒,好妹妹,我知道你的意思??墒俏揖褪呛茉谝饴?。你不明白那種感覺,就是被他一碰,全身都說不出的愉悅的感覺?!?p> “哦,我知道了,小姐這是發(fā)春了,別的花魁都暗暗跟那些達(dá)官貴人歡好了,就只有小姐守規(guī)矩,等著梳弄之夜,尋一個良人**?!?p> “要死啊你!死蓮兒,這種話也好意思說出來,看我不打你……”
船艙內(nèi)又是一陣嘻笑打鬧,二人累了,似乎都躺在床榻上呵呵笑著。
“蓮兒,你說我這輩子就真的注定找不到良家子依靠了嗎?”
“誒,小姐啊,我的好姐姐,你也不是頭一天上船了,你看其他船上的小姐哪一個像你這么天真?入了賤籍,等到了徐娘半老能被哪個商人看上贖了身,就算是善終。哪里來那么多良家子給你做夫婿?才子佳人,那都是那些讀書人寫出來說著玩的?!?p> “可……我不甘心。至少那個劍舞花魁李青棉就活的比我好。她從不接客,媽媽也不敢逼她。”
“誒喲,好姐姐,人家拿著劍真敢殺人的,聽說最開始她上船,第一天就殺了兩個丫鬟,要不是媽媽托關(guān)系壓下來,這事早就發(fā)了,人家敢提著劍指著媽媽,你敢嗎?”
“我,我……誒,我算了,我困了。蓮兒,今晚你就陪我吧。”
“咦!才不要,小姐你又想吃我豆腐,好姐姐你饒了我,別,別捏那里……”
魏鷹順著船體摸到了船艙側(cè)面,透過畫舫窗簾看見了里面二人在床榻上打鬧。
慧眼狀態(tài)下,魏鷹看的很仔細(xì),二人都是普通人,她們身上除了一些青樓的技巧以外,并沒有任何獨特的地方。
排除這個選項以后,魏鷹又提了一口氣潛水離開,尋找下一個目標(biāo)。
鎖定了不遠(yuǎn)處的花魁畫舫,魏鷹貼過去,聽見里面分外熱鬧。
花魁畫舫本就龐大,體長十丈多,寬約三丈,也就是三十多米長接近十米寬,停在湖面上四平八穩(wěn),內(nèi)部空間相當(dāng)于一間獨立樓閣,容納三四十人還顯得寬敞。
這船上的幾十個客商似乎在競拍,不停的出錢打賞,甚至有人一開口就是一百五十兩銀子,也不知道在競拍什么東西。
魏鷹小心翼翼貼在窗臺附近,掃視了船艙內(nèi)的人,那些客商都是白天從安雍河乘船而來,夜間在此休息放松,不過這些客商都是常人,沒有一個會氣功。
倒是在船頭負(fù)責(zé)維持秩序的兩個青樓打手看起來身材魁梧,雖然不會氣功,但是力氣不菲,似乎學(xué)過一些江湖手段。
船艙內(nèi)花魁沒有露面,只是隔著簾幕彈奏琵琶,就引得這些客人揮金如土。
魏鷹也停留一會兒聽了聽琵琶曲,嘖嘖稱贊,確實彈奏的好聽。
而后魏鷹又偷窺了花魁和兩個丫鬟,發(fā)覺花魁雖然是常人,但是兩個丫鬟卻是“皮傀”。
魏鷹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小心翼翼的搜索了船艙內(nèi)的其他地方,確認(rèn)沒有危險以后,才悄然離開。
這兩個丫鬟變成皮傀的時日已經(jīng)超過一年,魏鷹用慧眼看的很仔細(xì),兩個丫鬟的標(biāo)簽將皮傀信息注解的很清楚。
皮傀,有的時候她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變成了非人的異類,一旦被人傀和尚放棄,皮傀立刻就會原形畢露,只剩下人皮和一灘膿水。這就是人傀和尚為非作歹的可怕之處。
魏鷹離開此處以后,又觀察了五艘畫舫,最終確定了有十一個丫鬟身為皮傀,但是七個花魁卻沒有任何一個是異類。
估摸著約定的時間到了,魏鷹立刻潛水離開,來到和許紹安預(yù)訂的巷子內(nèi)。
許紹安也很快趕來,二人立刻交換了信息。
許紹安查看的四個花魁也沒有異常,只是她們的丫鬟有三個人不對勁。
許紹安依靠的是攜帶的佩刀來辨別,佩刀上的獬豸符文有辨別妖邪的能力,只要靠近目標(biāo),獬豸符文就會有異常。
這也是許紹安效率比魏鷹緩慢的原因。
魏鷹將情況比較思考,不難得出,花魁船上的丫鬟有一大半被人傀和尚李代桃僵,但是花魁卻沒有一人遇難。
要知道那些丫鬟最早的可是一年多以前就成了皮傀,人傀和尚想要禍害花魁,應(yīng)該很容易。
可是他沒有迫害花魁,就說明這背后還有什么說不出的原由。
這一來二去,兩人已經(jīng)折騰了大半夜,打更人已經(jīng)唱了一次寅時,也就是凌晨四五點鐘。
夜幕已經(jīng)到了最深的時候,星辰光芒暗淡,月色早就隱匿,天地一片漆黑。
魏鷹和許紹安渾身因為潛水而濕透,也不適合再停留,二人也沒有分析出來一個根本原因,只能告別返回,日后從長計議。
魏鷹從縣城小道準(zhǔn)備回家,腦海里一直在思考著查出來的蛛絲馬跡。
頌清樓,費姓富商之死,丫鬟,皮傀,花魁,繡鞋案,女鬼,本慧,人傀和尚……
魏鷹家本就遠(yuǎn)離街區(qū),此刻行走在荒涼的小道上,涼風(fēng)吹拂,寒意從脊背傳來。
魏鷹整個人被寒意刺激的一個激靈!
這可是七月初,正值盛夏末尾,哪里來的這么寒冷的涼風(fēng)?
噗嗤!
一柄樸刀從背后捅穿魏鷹的胸膛!甚至還攪動一圈,把內(nèi)臟繳爛。
嗤!拔刀出肉,鮮血噴出三尺。
魏鷹喉嚨艱難的發(fā)出荷荷之聲……
“還剩一個……”風(fēng)中黑影喃喃自語,隨后悄然而去。
其來去如風(fēng)。不,他甚至就是踏風(fēng)而至!
其輕功高深莫測,竟然連魏鷹這個煉血境界的武者都來不及反應(yīng)。
或者說,因為魏鷹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又因為熬夜和長期泡在水里,身體的感官被削弱到了極點,加上一晚上都在使用慧眼凝視,魏鷹的集中力疲憊,給了這黑影可趁之機。
一個人心臟被捅穿,絕對活不下來,這個黑影因此放心的離開。
“荷荷……”
魏鷹的雙眼開始模糊,甚至回憶起自己一身的記憶。
“這就是,快死的感覺嗎。”
“加點……”
【狀態(tài):瀕死(+)】
……+1
【狀態(tài):重傷(+)】
……+1
【狀態(tài):虛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