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野臧說出“死”字的一刻,眾人頓時感覺身體為之一震。
隨后身上的靈子就開始流失。
“這個屋子有詭異,只要待在這里,靈子就會不斷減少?!?p> 左宮霏站起來和眾人走到一起,她面前的甜點已經腐壞得不成樣子。
“那就打破他丫的。”
隨著“嘭”的一聲。
樂天成整個人摔在眾人面前。
身體的一側變得焦黑。
“哈哈哈,沒用的,這只會加速你們的死亡?!?p> 這時安野臧四肢扭曲,渾身流著淤泥一般的物質,幾乎不成人樣。
但他的實力也充分釋放出來,給了所有人非常強大的威壓。
“至少也有B級,你可以打破這間屋子嗎?!?p> 向俞說著,看向學姐,畢竟高一等級的事情他也感覺不準。
學姐默默地搖了搖頭,目光一直留在安野臧身上。
“那就只有戰(zhàn)斗了?!?p> 鄭好輕輕說出這句話。
但在場所有人都已經意識到這不是一場簡單的游戲了。
連身為B級巔峰的學姐都打不破的屋子,這只“渦”的能力看來能達到A級。
A級對于幾乎所有人來說都是不可以感知到的層級。
雖然在關卡里鄭好見過暴走后的學姐,但那也只是B級開出的技能,還是在關卡強行拉進實力的前提下。
真正的A級,并且現(xiàn)在還在他的技能里。
鄭好也說不準這些人能不能跨過B級到A級的那道鴻溝。
而且還有一個人,不知道現(xiàn)在有沒有戰(zhàn)斗力。
安雨欣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父親,眼眶里的淚水欲出又止,或許她現(xiàn)在的心情五味雜陳,沒有人能真正理解她現(xiàn)在的感受。
突然間,一個身影閃上,黑色的長劍直索向安野臧的喉嚨。
當機立斷。
這非常符合學姐的風格。
既然在屋子里久耗不是辦法,就要盡快嘗試另一種可能。
可是當長劍斬入,安野臧的身體并沒有被劍割裂。
自劍接觸身體的一瞬間開始,劍勢就一分分被削減。
安野臧的身上一縷縷污濁如觸手一般的東西纏上的黑色長劍。
劍勢止。
極具腐蝕性濁液蔓延而來。
左宮霏能聽到沙啞的喉嚨中發(fā)出“呵呵”的詭笑聲。
劍無法拔出,學姐面臨被腐蝕或放棄劍的兩難抉擇。
但就在這時,一個名副其實的“光彈”應聲而至。
白光閃爍。
巨大的能量甚至撼動了整個屋子。
當白光逝去時,安野臧的上半身已經被炸得幾乎全無。
學姐趁機抽劍而出。
這時,“文學少女”合上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的,巨大古樸厚重的書本,開心地朝學姐微笑。
一副小孩子邀功的模樣。
不過學姐并沒有什么反應。
她的眼神還聚焦在安野臧身上。
雖然上半身被炸得稀爛,像一塊塊單純的爛泥。
但這些爛泥塊正在不停地聚集,馬上就要聚成人形的模樣。
“不能讓他復原?!?p> 說這話的,正是樂天成。
這時他已經帶上了表面看起來十分堅硬的拳套,一拳揮出,將剛剛聚攏一些的“泥塊”再次打散。
腐蝕物一時間竟腐蝕不掉這個拳套。
但他的攻擊范圍有限,毀壞速度根本比不上這些“軟泥”的修復速度。
“不許復原?!?p> 詫異間,鄭好看向聲源。
竟然是向俞的新搭檔。
這時她依舊微微低著頭,稍長的劉海遮得看不清面容。
‘言出法隨?
這么強的嘛。’
鄭好在心里想著,但注意到“軟泥”的修復速度并沒有受到影響。
這時,向俞也沖到了安野臧面前。
上來就是一記飛踢。
這一記飛踢和普通人打架沒什么區(qū)別。
攻擊力也很低,“軟泥”沒有絲毫被踢散的樣子。
但令人感覺神奇的是,它們的修復速度竟明顯變得緩慢。
雖然“軟泥”沾到了向俞的腿上,腐蝕掉了他的衣物,但他的腿好像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有點意思。’
就在鄭好感嘆時。
“文學少女”再次打開了書本,又一個光球正在醞釀而成。
學姐再次舉起漆黑長劍,躍躍欲試。
樂天成失去了“無限連”技能,但至少他的拳勢還在,讓這具身體根本復原不起來。
眼看“光彈”將至,長劍再起。
鄭好突然覺得這場戰(zhàn)斗不需要自己了。
這場戰(zhàn)斗的難度遠遠低于預期,大概是因為他低估了在座的人。
這些可都是學院里的頂尖人才?。?p> “夠了!”
一直默默無聲的安雨欣突然爆發(fā)。
強大的威壓瞬間籠罩全場。
場上突然寂靜。
長劍不起,光球熄滅,拳風不再,連簡單的普通招式都施展不出。
安野臧漸漸凝聚成人形。
“還是我的女兒知道疼我啊?!?p> 嘶啞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欣慰。
“這樣就結束了?!?p> 安野臧癱到椅子上,看起來十分虛弱。
“你們現(xiàn)在都動不了,慢慢被這間屋子汲取干吧。
咳咳。”
他干咳兩聲,虛弱的語氣中看不出特別的興奮,倒像是長舒一口氣的感覺。
鄭好默不作聲地觀察了下周圍。
確實大家都不再動彈,甚至是強如左宮霏學姐也是如此。
不應該呀。
安雨欣不應該有這么強的控制能力。
鄭好心想著看向這時的安雨欣。
雙目無神,流露出單純的憤怒情緒,看不太出理性的光輝。
再看看現(xiàn)在虛弱的安雨欣的父親。
感覺如果是A級的話,雖然不一定百分百會贏,但不應該敗下來這么快才對。
如果兩個人的實力是一定的,只可能是安野臧把自己的一部分能力給了安雨欣。
看安雨欣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應該不只是實力受到影響。
安野臧或者是渦應該有個技能,可以感染其他人。
這樣總結下來,應該是安野臧自一開始就沒想過自己來打過這些人。
所以保留了部分實力,將其他靈子輸送給了安雨欣。
并通過影響她的精神,讓她在見到自己的父親被虐后情緒激動,從而黑化。
俗話說得好,黑化強十倍。
這樣安雨欣能控住全場,讓這間屋子腐蝕致死的操作就實現(xiàn)了。
可是。
“咳咳?!?p> 面對發(fā)言略微有些中二的安雨欣的父親,鄭好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那個……我還可以動?!?p> 安野臧目眥欲裂,顯然事情的發(fā)展出乎他的預料。
“你們這些人,果然從一開始我就不做能打贏你們的打算是對的。
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不會被控制住?!?p> 其實鄭好也考慮過這個事情,他覺得還是睦月給他的那個靈子的問題。
安雨欣的能力應該是以自己的靈子做對等裹挾,如果自己的靈力值高于對方,對方就會被控制住。
在安雨欣父親給了她A級數(shù)量的靈力值后,她就能控制住全場的人。
再加上這間屋子慢慢掉血的能力,配合簡直完美。
唯一的漏洞就是這個不為人知的靈子,它好像不受影響。
“大概是我和你女兒知根知底,她的魅力對我來說沒那么大?!?p> ……
“哎?叔,你聽我解釋?!?p> 的確在配對比賽的時候,大家默認安雨欣的能力是“萌化”對方。并且自己還和安雨欣一起打過一段時間工,接觸也比較多一些。
鄭好是想表達這個意思來著,不知道怎么就表達歪了。
“你?!?p> 安野臧顯得十分憤怒。
不管是鄭好的出現(xiàn)破壞了他的計劃,或是其他的什么事情。
瞬間,安野臧就來到了鄭好的面前。
有著這樣的身體,行動卻依舊十分迅速。
這就是A級的實力。
但迎接他的是一顆爆炸的光彈。
出于對這顆光彈原有的認知,安野臧本能地后撤閃避。
光彈照常爆炸。
他發(fā)現(xiàn)這顆光彈的威力并不及剛剛那位女生的那顆。
但他沒有太多的思考時間。
光彈造成的輕微目盲還未解除,在略微模糊的視野中,一個拳頭裹挾著風而至。
“啪!”
如同爛泥炸裂開。
安野臧的左肩變得稀爛。
但還不及樂天成造成的破壞。
左肩上的軟塊上冒出一個個小觸手,快速地交織拼接。
就在這時。
“不許復原?!?p> 一記鞭腿平平無奇地踢飛過去,技法甚至有些拙劣。
安野臧甚至都沒有移動分毫。
但左肩的復原已明顯停止。
“可惡,你這家伙,別得意忘形了!”
安野臧有些不理智地撲向鄭好。
原本,他以為得到這些能力,就可以叱咤這片區(qū)域。
就算對這些人存在著些許顧慮,失敗的結果也從來都沒有從他的腦海中出現(xiàn)過。
但還沒等他迎到女兒,就被人折磨至此。
他不能接受。
他不可以接受。
身軀分裂出一縷縷濁液射向鄭好。
然而,鄭好竟是在身前撐起了一個橢圓形的光彈將這些濁液盡數(shù)吸收。
安野臧更加瘋狂了。
看來變成渦確實會對人的心智造成影響。
但下一刻。
一柄黑色的長劍突然揚到了他的面前。
‘不妙?!?p> 他的內心瘋狂地涌現(xiàn)出不詳?shù)念A感。
‘被這把劍斬到真的會一劍兩半。’
因為鄭好可以給自己施加禁止復原的BUFF。
所以他的任何攻擊都可能會導致無法復原。
安野臧本能地向后躲去,但那顆橢圓形的光盾如影而來。
被它炸到的結果可想而知。
雖然威力不是特別大,還不足以致命。
但它足以宣告這場戰(zhàn)斗的結束。
因為這意味著安野臧再沒有了獲勝的可能。
“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
我不做人啦?。。 ?p> 在沙啞的嘶吼中。
鄭好能看到很明顯的黑氣在從安雨欣身上涌向安野臧。
在這關鍵的時刻,安野臧沒辦法再繼續(xù)求穩(wěn)。
他準備用自己全力一戰(zhàn),來尋找最后的一絲可能。
頓時,無數(shù)的濁液如暴雨一般爆發(fā)開來,直射全場的所有人。
且每一縷濁液都更加地污濁不堪。
安雨欣失去足夠的靈子后,控制解除,所有人被解除控制后都立刻閃到桌椅后躲避。
但桌椅被腐蝕得速度肉眼可見,馬上就會以極快的速度被腐蝕干凈。
正當所有人都在尋求解決辦法時。
他們看到一個人,頂著桌子,冒著腐蝕雨撲向另一個人。
“安雨欣!”
鄭好及時趕到了安雨欣的面前。
失去力量后,她癱在了沙發(fā)后面,堪堪躲過第一波攻擊。
但沙發(fā)因為質地的緣故,很快就被腐蝕透了。
但她一直沒能清醒過來。
幸好鄭好及時發(fā)現(xiàn),讓她沒有現(xiàn)在已經被腐蝕得渣都不剩。
他大叫安雨欣的名字,希望能將她喊醒。
不然這樣下去誰都活不下去。
不過他沒有喊醒安雨欣,反而喊醒了另一個人。
腐蝕的暴雨突然停止。
所有人都露出頭去看向暴雨的源頭。
安野臧怔怔地看向疊在一起的二人,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我?!?p> 他只說了一個字。
也只能說出一個字。
仿佛恢復了一些理智,但也僅僅是一些理智。
安野臧不敢相信自己的所作所為,甚至差點將自己的女兒害死。
如果不是這個少年……
“爸爸?!?p> 這時安雨欣漸漸地清醒過來。
在模糊中,她喃喃地說。
“哎?!?p> 安野臧聲音顫抖。
他想要走過去抱起安雨欣。
但突然他好像意識到了什么,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瘋狂地甩動起來。
爛泥一般的肉塊不斷被甩下去,但怎么也甩不干凈。
這時候他的心中甚至有一種強烈的渴望,渴望把這雙手剁下去。
“爸爸!”
頓時安雨欣好像突然清醒了起來。
她掙扎著站起身,奮力向安野臧奔去。
而安野臧卻連連后退,唯恐自己傷了安雨欣。
他蹲下來,雙手抱頭,把自己團成一團。
而兩個人的身影漸漸接近,重疊,然后交錯。
一個不明物體破空而至,穿過安雨欣,將兩個人連接起來。
滴滴鮮血落在了安野臧的身上,冒出了縷縷白煙。
“雨欣!”
安野臧的聲音嘶啞幾至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