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咦，曹賊

　　次日早上，袁熙睜開眼，被窩裊裊余香，佳人已經(jīng)離開了。

　　窗戶上的竹簾哐哐作響，屋外狂風(fēng)怒嚎，不時透過竹簾卷進(jìn)來幾片雪花。

　　“下雪了啊?！?p>　　袁熙嘀咕了一聲，躲在被窩里不想起床。

　　十歲左右的小丫鬟桑生，捧著大木盤艱難地走了進(jìn)來。

　　對上袁熙的目光，桑生急忙放下大木盤行禮。

　　袁熙頗覺怪異，揮手讓她忙自己的。

　　桑生默默退后兩步，然后端起大木盤走到一邊的鐵盆旁，跪坐在地上用火叉換煤塊。

　　木盤上放置著一塊鐵皮，上面放了許多燒紅的黑煤塊。

　　桑生換得很小心，約莫小半個時辰，才把那些煤塊換好。

　　換好后，桑生對著袁熙行完禮，這才捧著大木盤走了。

　　袁熙長長出了口氣。

　　府里丫鬟大都是十幾歲的少女，最小連十歲都不到。

　　最大也不過十五六歲。

　　袁熙曾想著找?guī)讉€暖暖床，可知道年齡后，只能打消念頭。

　　這些少女尚未長成，實(shí)在讓他沒有興趣。

　　屋子里不是太暖和，窗戶沒有密封，上面掛著不算密實(shí)的竹簾，經(jīng)風(fēng)一吹便響。

　　屋內(nèi)精撿的煤塊煙霧很少，也不用擔(dān)心中毒。

　　但保暖效果確實(shí)不甚理想。

　　起床打開門，袁熙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地上已經(jīng)積了厚厚一層雪。

　　院子內(nèi)幾個小丫鬟忙著掃雪，掃完沒多久，便又布滿細(xì)密的一層白雪。

　　然后幾個小丫鬟又忙著掃。

　　纖弱的身影，一直在做無用功。

　　袁熙懶洋洋走了出去，好笑道：“都別掃了，回去歇著。等雪停了堆個雪人就好?！?p>　　眾丫鬟早已經(jīng)凍得渾身發(fā)顫，聞言急忙感激涕零地離去。

　　袁熙簡單吃完早飯，披上大氅，不緊不慢地出州牧府。

　　朝著僅隔一條街的綠柳巷走去。

　　風(fēng)越來越大，卷起雪花漫天飛舞。

　　袁熙緊了緊衣服，走到一處緊閉的大門外。

　　大門的門楣上掛著一個牌匾，上書曹府二字。

　　袁熙對著大門使了個手勢。

　　他身后立即有人上前敲門。

　　吱呀聲中，大門緩緩打開。

　　一個歲數(shù)頗大的女人站在門內(nèi)，目光茫然。

　　待目光看到袁熙，面色微白，竟是直接跪在地上。

　　袁熙走過去，拉起她，笑道：“諸位公子可在府里？”

　　“回二公子，都在。”

　　“過去瞧瞧?！?p>　　中年女人忙彎著腰道：“二公子隨我來?！?p>　　袁熙邊走邊打量這曹府。

　　他自從前線回來，還是第一次來到這里。

　　很快便到了后宅，幾個小男孩在打雪仗，嬉笑聲中，一枚雪球準(zhǔn)確無誤的砸在了袁熙的身上。

　　那中年女人面色蒼白，袁熙擺手示意無事，才稍微松了口氣。

　　那群小男孩聚在一起，望著袁熙。

　　風(fēng)雪很大，大到他們看不清楚來客是誰。

　　袁熙喊道：“曹植可在？”

　　“誰喊我？”

　　稚嫩的聲音響起，隨后又伴著風(fēng)雪飄遠(yuǎn)。

　　袁熙一步一步走過去，來到曹植面前。

　　“認(rèn)不識我了？”

　　曹植面色驟變，驚慌之中連退幾步，身形不穩(wěn)一屁股坐在地上。

　　袁熙靠近，蹲在地上問：“你跑什么？”

　　十歲的曹植面相稚嫩，長相討喜。

　　“我，我，你來做什么？”

　　曹植連忙爬起來，居高臨下望著袁熙，一對小眼睛中透露著警惕。

　　袁熙扒拉掉頭上的積雪，隨口道：“漫漫寒冬，蕓蕓眾生，往往寂寞如斯?！?p>　　曹植茫然道：“何意？”

　　“尋你娘！”

　　袁熙哈哈大笑，狠狠捏住他的面頰，“人小鬼大，有點(diǎn)意思?！?p>　　曹植捂住臉，又驚又怒。

　　“你，你找我娘做什么？”

　　袁熙背著手往內(nèi)宅走去，聲音悠悠傳來，“小子，我覺得你缺個爹管教！”

　　“三哥，他什么意思？”年幼的曹據(jù)眼巴巴的望著曹植。

　　曹植氣得瞪了他一眼。

　　“他好像想當(dāng)三哥爹?！?p>　　忽然稍長曹據(jù)一歲的曹沖，奶聲奶氣道。

　　“當(dāng)我爹不是你爹嗎？”

　　曹植大怒，一把推倒曹沖。

　　曹沖從雪地上爬起來，也不生氣，眼珠滴溜溜轉(zhuǎn)著圈，奶聲奶氣道：“我都聽三哥的，三哥喊我們就喊?！?p>　　曹沖不理會，朝著內(nèi)院沖去。

　　之前那名開門的中年女人一把拉住曹沖，“三公子莫去?！?p>　　“放開我?！?p>　　中年女人垂淚道：“袁將軍有話和夫人說道。我們不能打擾。”

　　曹植哭道：“他會欺負(fù)娘親嗎？”

　　中年女人嘆道：“不會欺負(fù)，否則當(dāng)初在許昌，我們已經(jīng)死了?！?p>　　“那他會當(dāng)我爹嗎？”

　　中年女人怔怔無言，說不出話來。

　　......

　　美人香閨，粉紗薄帳透著溫軟香風(fēng)，梨花木的大床畔，端坐鳳釵云鬢、花容月貌、雍容華貴的美艷婦人。

　　獸香裊裊，青蔥玉指翻動泛黃的紙卷。

　　袁熙甫一進(jìn)入房間，便看到這頗讓人祥和的一幕。

　　卞玲瓏聽得腳步聲，含笑抬頭，旋而俏臉滯笑，急忙起身行禮道：“罪妾見過將軍?！?p>　　“夫人請起?！?p>　　袁熙緩步上前，拉著佳人滑膩的皓腕，攙扶起卞玲瓏。

　　卞玲瓏霞飛雙頰，偏頭螓首。

　　袁熙松開手，淡淡道：“夫人抬起頭來?！?p>　　卞玲瓏強(qiáng)忍羞意，緩緩抬頭，卻不敢對視袁熙眼睛。

　　袁熙見她玉肌花貌，有傾國之色，不由贊嘆道：“夫人艷色絕世，秀色可餐，真乃吾之妾矣?！?p>　　卞玲瓏面色微怔，芳心慌亂之下，連退兩步跌于床畔，眼神驚恐。

　　袁熙緩步上前，不緊不慢道：“我為夫人故，特護(hù)曹氏一族安危，不然，夷九族矣。”

　　卞玲瓏花容失色，星眸黯然。

　　袁熙拉起她，微笑道：“不知夫人今日愿與我同席共枕否？”

　　卞玲瓏垂首泣道：“幸得將軍憐愛，愿侍奉將軍。惜賤妾?dú)埢〝×|，恐不足以報(bào)答將軍一二?！?p>　　袁熙心中暗驚，原來古人泡妞真這么簡單。

　　他坐在床邊道：“夫人無需自愧，竭盡所能可矣?！?p>　　卞玲瓏芳心茫然，只呆呆望著袁熙。

　　袁熙再也忍不住，忽然哈哈大笑。

　　收斂笑容，袁熙道：“想問夫人一件事？”

　　卞玲瓏不解其意，呆呆看著他。

　　袁熙笑道：“我想問的是，在夫人心里，那曹操是不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