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群星入眠。
萬物城的夜晚,人們只能在規(guī)定的區(qū)域內(nèi)活動,但市中心各管控區(qū)內(nèi)熱鬧非凡,形成了有限度的自由。當然,位于市中心月季區(qū)光合大道北側的萬物宮除外,自然委員會駐地附近早已實行了最高等級的戒嚴。
一臺黑色陸行器沿著光合大道飛速行駛,仿佛一只狂奔的猛獸,一個近乎完美的極速轉彎,陸行器駛入萬物宮門前的車道。
這臺黑色陸行器不同于萬物城街頭常見的萬物牌或是自然牌陸行器,反光發(fā)亮的黑色外漆搭配金色鳳鳥雙翅造型的車頭,近乎完美的車身曲線泛起微弱的青藍色光澤,這是一臺聯(lián)盟最頂級的陸行器。
萬物宮車道入口兩側身著黑色制服的保衛(wèi)局警衛(wèi)機警地觀察著周圍情況,看到極速駛來的泛著青藍光澤的陸行器,瞬間啟動阻攔裝置,一塊堅硬厚實的反向電子屏升起,阻攔在萬物宮入口處,與其說這是一塊反向電子屏,倒不如說是未完工的結構示意圖,電子屏沒有光滑的外屏,而是以粗狂笨拙的巨大管線示人,管線啟動瞬間的強光可將對面十米內(nèi)所有生物晃至短暫失明,眩暈,甚至引發(fā)身體不適,惡心嘔吐。
“媽的!沒看見是我嗎?快降下去?!必S碩早已戴上貼合面部的金屬防護面罩,拍著載具門沖警衛(wèi)喊道。
警衛(wèi)中軍銜最高的衛(wèi)隊長急忙跑來,駐足觀察,看清來者是自然委員會秘書長豐碩后立刻致以軍禮。
“不好意思,上邊在開會,誰都不能入內(nèi)。”隊長回答道,同時揮手讓身后的警衛(wèi)關掉反向電子屏。
豐碩摘下佩戴的金屬面罩,腦門不住地滲出粘稠的汗液,汗液在額頭與面罩之間緩慢滑動,刺激著發(fā)癢的皮膚,讓人實在難捱。
豐碩歇斯底里地喊出來:“馬上!耽誤事你們負不起這個責?!?p> 隊長沖萬物宮屋頂揮揮手,藏在樓頂暗處的警衛(wèi)們架起粗口徑大威力的殲滅槍緊盯著大門出入口,反向電子屏緩慢降下,陸行器飛速駛入,警戒解除。
豐碩急忙從陸行器上跳下來,右臂夾著一塊特制的電子顯示屏,小跑進入萬物宮,快步穿過萬物宮的外廳。
穿過自然元素裝飾的大拱門就步入了十分寬闊的萬物宮外廳,兩側墻壁上繪制著萬物聯(lián)盟的自然風景、各種動物和花草樹木,頭頂天花板是按照聯(lián)盟旗幟顏色設計而成的光幕,光線投射在地板上自然地把萬物宮外廳分為五個區(qū)域,以便靈活地使用。這里經(jīng)常被萬物聯(lián)盟用作新聞發(fā)布會的場地,豐碩穿著聯(lián)盟按照萬物大陸傳統(tǒng)服飾設計而成的高級官員制服,寬大的袖口和下擺,精美的刺繡圖案,雖然十分精致但不便于奔跑,他還是盡最大可能加快腳步,走到大廳另一端的金色大門前,完成身份檢測,按動邊上的綠色呼叫鍵。
豐碩有些狼狽的形象出現(xiàn)在會議室的電子屏上,額頭流淌著粘稠的汗珠,胸口漬出汗水的痕跡,開口說道:“云恒委員、清流局長、起江部長,我有緊急情況要匯報?!?p> 云恒看向金清流和起江,二人相互點點頭,會議室大門緩緩打開,豐碩踱步進來倒了口氣,把電子顯示屏放在身前的會議桌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云恒笑呵呵地關心道。
“打擾了,東州方面?zhèn)骰刈钚虑闆r,請看。”
豐碩把手里的電子屏投射到會議室的主屏幕上,安遠鶴制作了快訊簡報?!霸趧偨Y束不久的對港口區(qū)目標作坊的突襲行動中發(fā)現(xiàn)不明生物和一處疑似通往海底的通道,衛(wèi)戍軍遠博及五名戰(zhàn)士當場身亡,現(xiàn)已封鎖現(xiàn)場,請自然委員會予以指示?!?p> 三位委員面對著大屏幕一言不發(fā)。
“消息準確嗎?”云恒看著豐碩,自然輕松的神態(tài)與后者的疲憊不安形成強烈對比。
“準確。”豐碩急忙點點頭。
云恒對著豐碩擺擺手,讓他先下去休息。
“清流、起江,你們怎么看?這里好像還有清流你的人?!泵髅魇钦5脑儐柡痛_認,但從云恒口中說出就多了一份質疑和責怪。
“不錯,看來這不是簡單的原東州守備軍反叛,或許這件事和出云號的消失有關,但目前我還不好妄作判斷。”金清流扶正自己鑲嵌貴重五彩金屬的電子眼鏡,自然而然的把皮球踢向對面的起江:“起江,你認為呢?”
起江故作夸張地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卻又一幅自我否決的表情,看了眼云恒,又看了看清流,最終開口說道:這肯定是軍事行動,我是外行,不過這事確實蹊蹺,依我看還是要多調(diào)查,多研究。
說罷起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純天然飲料。
云恒保持微笑點了點,他忍不住想放聲大笑,這種笑不是他一貫示人的外交官笑容,而是一種譏諷的笑,但笑容還未浮現(xiàn),云恒就換上了一張嚴肅認真的面具。
“嗯,決不能因為意外事件影響聯(lián)盟的周年慶典活動,但也不能放任不管。剛才說到封鎖現(xiàn)場,我們派去的人可以暫時挑起擔子,繼續(xù)往下調(diào)查,必要時要增加人手?!?p> 清流和起江裝模作樣的點點頭,撓撓下巴,思考一會,嘗試發(fā)表意見,又被自己的意見反駁,最終表示同意。流恒用會議室的通訊設備直接交代給豐碩去安排。
“那么接下來,還是回到周年慶典的事上來,此次慶典非同以往?。≡跇阄瘑T不能出席的情況下,我們要保證慶典活動照常進行,并且我剛才也提到,鷹擎會長作為友好聯(lián)盟的嘉賓來參加慶典,為萬物和飛鷹即將簽署的合作框架協(xié)議做準備。所以眼下的萬物城,治安才是重中之重,一定要保證。當然了,東州發(fā)生的事也不能坐視不管,放任自由,我親自來抓?!痹坪阌袟l不紊地說道。
金清流和起江分別領導著自然調(diào)查局和萬物萬事局,二人各自做出安全方面的安排,抽調(diào)人手,保證近期萬物城的治安,至于東州事件云恒則親自去負責。
萬物宮外殼起伏的曲線亮起代表五種自然元素的五彩燈光,絢麗的燈光射向天空,在空中相互映襯,形成了萬物聯(lián)盟的旗幟,隨風飄動。
清早,當?shù)谝豢|陽光撫育自然萬物時,萬物城的街道恢復了日復一日的喧鬧。各式各樣的陸行器開上各條主干道,前往城市四面八方。飛馳的通勤班車懸掛在綠色植物構建出的空中管廊上,呼嘯而過,將落葉花瓣旋起。一些背著綠色能量塊販賣箱的商販沿街游走叫賣,匆匆忙忙的行人得以隨時補充能量。
廖方洪駕駛黑色陸行器從萬物萬事局地下駛出,沿著門前的主干道駛入通往城市東南方向的高架路。
吳宰南又換了一輛不起眼的微型陸行器,穿著破舊的灰夾克衫,偽裝成從事資源回收業(yè)務的幫派人士,一路緊跟廖方洪,兜兜轉轉一大圈,最終對方在南郊一家游樂廳門口停下,觀察四周情況后小心謹慎地走進去,看來這應該也是一家涉及地下交易的場所。
吳宰南把陸行器停在稍遠的位置,戴上提前準備好的印有黃色電子彈球標志的帽子,活脫像一個常年混跡地下賭場的手氣不佳的老賭棍,大搖大擺地走向游樂廳。
兩個看門的年輕人穿著花花綠綠的肥大衣服,不是常見的黑水組成員的黑色或灰色的制服,二人看吳宰南是個生面孔便攔住了他,警惕地問:“老板,放松還是找活兒干?”
“當然找活干?!?p> 吳宰南嘴里哼了一聲,十分不屑,找活干在這里的意思代表搞一些資源進行交易,吳宰南之前偵辦過設計地下交易的案件,對地下圈子的術語有一些了解。
兩個年輕人急忙閃開通道。
“老板,前邊右轉下樓。幸好今天來了,明天沒準就要關門了?!?p> “怎么?”吳宰南以為有意外發(fā)現(xiàn),想仔細詢問,又怕引起懷疑。
“嗨!還不是聽說要辦慶典儀式,可能暫時不讓開門了?!?p> 吳宰南點點頭沒接話茬,心里泛起嘀咕,如此重大的活動局里竟沒有安排自己參加,看來上峰已經(jīng)把自己給忘了,現(xiàn)在自己快能成立個新機構了,就叫抓捕孔濟風特別小組,自己親任組長。
掀開破舊的橡膠門簾,徑直走進去,兩側電子屏滾動播放游玩項目以及各類交易信息,比如萬物牌錦標賽、地下拍賣會、殲滅槍射擊等等,其中不乏有回收珍貴自然資源,出售你能想象到的各類商品的信息。走到昏暗的走廊盡頭再右拐,幾步下沉臺階,一扇破舊的鐵門,鐵門后是喧鬧的但不為人知的世界。
應該不是什么陷阱吧?既來之則安之,即便是陷阱大不了自己亮出自然調(diào)查局的身份,萬物城可不是蠻荒無序的東州,還沒人敢公開與調(diào)查局對抗。吳宰南一邊思索一邊拉開破舊發(fā)出刺耳聲響的鐵門走進去。這一刻撲面而來的景象超乎自己的想象,紅藍黃三色燈光射出的光柱伴隨著躁動興奮的音樂快速閃爍搖晃,光源似乎從很遠的角落照射過來,“洗刷”著地板墻壁,“洗刷”著每個狂躁不安的人。盡管做好了心里準備,可這個地下場所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雖然場地沒有任何明顯的分區(qū)標識,但人群還是自覺地劃分出幾塊不同的區(qū)域,場地最中央擺放著一張破損的有年頭的木條桌,這里進行的是可以多人一同參與的賭博游戲,籌碼可不止有充當零碎的萬物幣,還有一切市面上不容易搞到的自然資源。賭桌周圍有一些散客喝酒用的塑料小圓桌,圓桌上擺放的竟然是天然釀造的各式酒精飲料,簡直比自然調(diào)查局內(nèi)部的高級餐廳還要棒,場地最遠端和大廳一側看起來像是幾個獨立的包間與帶有推門的卡座,或許更有價值的情報交易等見不得光的買賣就在這里進行。
吳宰南邁步走到距離長條賭桌五米的距離,隨手拖過來一把白色塑料椅子坐下來,手肘撐在一旁小圓桌上,觀察場所正中央賭博狂歡的人們,周圍還有談小生意的,打萬物牌的,碰杯喝酒的,吵鬧聲、尖叫聲、狂笑聲、哀嚎聲不絕于耳,三教九流無所不包,世間萬物無所不有。
一位身著灰色馬甲的服務生模樣的人走過來,探下身子湊到吳宰南身邊悄聲問道:“先生,要玩玩嗎?今天我們雙倍結算?!?p> 吳宰南在想難道是頭頂?shù)拿弊幼尫丈`以為自己是個老賭棍?不過,玩一會萬物牌是不是可以更好地隱藏自己,蹲守廖方洪。當然,這也是他為自己玩牌找的借口,遲疑一秒后,吳宰南興奮地起身準備朝賭博區(qū)走去,仿佛那里就是今天的目的地,萬事萬物此刻都不存在,心里只有水、火、風等手牌,他膀大腰圓晃動著鉚過去,不小心碰到了路過的端著酒杯的男人。
“抱歉,抱歉?!倍司票哪腥思泵瞎狼福椭^彎腰離去。
吳宰南生氣地瞅了一眼沒說什么,心想此人會不會是廖方洪的手下,難道自己在進入場所時就被盯上了?不過看樣子更像是個常年蝸居地下場所的酒鬼,謹慎起見他的目光還是鎖定在端酒杯的男人身上,對方端著兩杯釀造酒慢慢走向場地深處,閃身坐進其中一間卡座,只露出半截腦袋,看來卡座里還有一個人,應該不是廖方洪吧?吳宰南拍了拍腦門,告訴自己,你瞧瞧你,滿腦子懷疑對象,現(xiàn)在目標是打牌,是時候放松一會了。
流亞斯閃進卡座坐穩(wěn),放下兩個裝著釀造酒的塑料杯。
“怎么?地下場所的酒按半杯出售?”孔濟風看著杯里的酒,認真地發(fā)問。
孔濟風的認真勁逗樂了流亞斯,他笑著擺手說道:“不是,不是,剛不小心灑了。”
“沒什么問題吧?入場券搞到了我們快走吧?!笨诐L沒明白流亞斯笑什么。
流亞斯讓孔濟風放心,喝完這杯就走,自己是這里的老顧客,不會出問題??诐L沒想到原來在萬物城還有如此骯臟、混亂、神奇的場所,各種自然資源、情報還有技術信息在這里匯聚、交換再流通,渠道幾乎覆蓋了整個星球,然而他們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交易資源或技術信息,而是為了一張看似不起眼的慶典預備活動的入場券。
吳宰南跨坐上賭桌旁的椅子,瞪大眼睛仔細瞧著桌上的卡牌和籌碼,原來在地下賭場大家玩的不過也是常見的萬物牌,只是積分翻倍,賭注玩的更大,而且規(guī)定了出牌速度,節(jié)奏更快,輸贏更直接,也就讓玩家感到更刺激。吳宰南從好奇到觀望再到忍不住看其他人的手牌,指點打法,但地下場所的賭桌不是街邊流浪漢的游戲,吳宰南這種干擾賭局的方式遭到了賭場打手們的呵斥與驅逐,吳宰南輕哼一聲,當即壓上一顆拇指大小閃耀水晶般紅光的價值昂貴的紅寶石,要求參與比賽。紅寶石靜靜地躺在長條桌籌碼區(qū)內(nèi),賭客們和圍觀賭局的人們議論紛紛,一時間對吳宰南及這顆價值不菲的寶石產(chǎn)生好奇。
發(fā)牌官是一個極為瘦弱的中年男子,發(fā)黃的眼球向外凸起不停轉動,像是雷達一樣偵察著牌桌上的一舉一動,干枯纖細的手指控制著卡牌飛向桌上不同方位,猶如六脈神劍,瀟灑自如。吳宰南熟練地拿起牌,竟然是三張櫻花牌和兩張鳳鳥,起手就拿到這種牌型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一,難道這是人為操控發(fā)牌,讓自己先嘗嘗甜頭再深陷其中嗎?
吳宰南并沒有因為牌面好就加大每局的賭注,堅持每局比賽盡可能不輸牌或者少贏牌。
三輪過后吳宰南慢慢放松警惕,儼然已經(jīng)忘記廖方洪的事,全身心投入進了牌局,徹頭徹尾成了一名賭徒,他嫻熟的打法,強大的心理素質引起了周圍的看客們的討論。
“瞧見那個胖子了嗎?”流亞斯抿了一口酒說道?!按虻恼娌诲e,不過一看就不是來玩牌的,知道我怎么判斷的嘛?這人雖然穿的像賭徒,但是太干練,太整潔,真正的賭徒不會在意形象?!?p> “這么說有點牽強吧?”孔濟風并不知道如何判讀一名賭徒的成色,只是想接住話茬,避免冷場。他伸頭觀察賭桌邊的吳宰南,自言自語道:“這人怎么看起來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p> “你這一說好像還真是,”流亞斯索性端著酒杯站起身,邊喝酒邊看激烈的牌局,一群人正在圍著吳宰南起哄叫嚷。
“快坐下,快!”孔濟風提醒流亞斯小心暴露自己。
場地伸出照射過來的光線閃爍變化,場地內(nèi)最大包廂的門開了,一群統(tǒng)一著黑色制服的人群圍攏著廖方洪。他穿著棕色皮夾克,從外表上看就知道這衣服用料考究,價格不菲,應該是極少見的天然皮制成的,流亞斯依舊喝著酒在不遠處對著牌局起哄,引起了廖方洪的注意。
“好牌!厲害!厲害!”流亞斯吹響口哨。
廖方洪聞聲望過去。
“他媽的!邪門了!”廖方洪雙手拉緊皮夾克,沖著流亞斯快步走過去,孔濟風發(fā)現(xiàn)了怒氣沖沖的廖方洪,急忙拽起流亞斯往外走。
“走!暴露了!”孔濟風壓低嗓子。
“媽的,抓住那小子!”廖方洪指揮龐鐘的手下,一群黑衣人朝著流亞斯沖過去,流亞斯剛想推開卡座的側門擋,被一把飛來的椅子砸到,急忙縮回手去。
原本熱鬧的賭桌被吵鬧打砸的聲打斷,吳宰南剛抓了一把好牌正在興頭上,被嘈雜聲惹的興致全無,氣哄哄地拍桌子站起來,正要破口大罵,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要找的孔濟風竟然就在旁邊不遠處的卡座里,于是興奮激動地收走自己押注的紅寶石,縱身躍上賭桌,大步流星沖過去。
吳宰南雙腳弄亂了賭桌上的籌碼和萬物牌,圍觀的賭客們趁機哄搶起來,吵鬧聲不絕于耳。龐鐘發(fā)現(xiàn)在賭桌上躥下跳搗亂的人竟然是前天來自己會館找事的吳宰南,手里還攥著一枚本屬于他的紅寶石。
“他娘的,干他!”龐鐘揮手讓貼身保鏢沖過去。
霎時間,地下交易大廳亂作一團。吵鬧聲、叫喊聲、打砸聲奏出了絕妙的萬物城地下交響曲。
孔濟風和流亞斯趁此機會彎腰沖出卡座,推開人群跑向鐵門,門口兩個看管場地的打手抄起電擊棍照著二人揮來,孔濟風抬起手肘,巧妙地擊中打手的手腕,化解電擊棍的攻擊,緊跟著一拳直接沖向對方的腦殼,瘦弱的打手暈倒在地,流亞斯彎腰閃躲,趁亂跑了出去。
吳宰南和廖方洪同時鎖定孔濟風和流亞斯,一起向外沖,身后是大批黑水組的成員,一支協(xié)助廖方洪,一支圍堵吳宰南。
流亞斯本想出門啟動陸行器逃跑,可慌亂之中遲遲無法用指紋解鎖陸行器的門,追殺聲、吶喊聲從地下奔涌漫灌而出,流亞斯和孔濟風拔腿就跑。
廖方洪和吳宰南一前一后跑出大門,奔跑不是吳宰南的強項,廖方洪漸漸把他甩在身后,相比吳宰南他對流亞斯和孔濟風更感興趣。
同樣,奔跑也不是流亞斯的強項,一陣疾跑過后他的雙腿像是被捆上了鐐銬,變得越發(fā)沉重,強烈的灼燒感從肺部向上蔓延,涌進喉嚨和大腦。流亞斯干涸發(fā)澀的嗓子往外冒著聲音:“哎!我,我跑不動了!”踉蹌地腳步險些將自己絆倒。
孔濟風雙手用力推了一把流亞斯的后腰,喊道:“快走!”然后轉身面對廖方洪,掩護流亞斯先撤離。他展開雙臂擺出格斗姿態(tài),死死盯著襲來的廖方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