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主祭大人,那個叫做陳春遠的武者已經成為了帝國的私人武師。”
“懇求女神的寬恕,屬下只能為其私自更換了人選...”
佛倫薩右手負在胸前。
站在距離神明最近的地方,教堂頂端的祭祀高臺下,他的神情滿是沉湎、陶醉。
就如街邊的酒鬼對待手里握著酒葫一般無二。
即便是直接聽屬于主祭的五大騎士團團長,這里也不是佛倫薩可以隨意出入的地方。
女神的明目就在上方,這也是祂時不時觀察子民的地方,沒有主祭這位侍奉者的傳遞準允,女神的私屬禁地并不會讓人輕易踏足。
因此。佛倫薩非常享受難得進入這里的感覺,享受云端清風帶來的爽氣。
贊美女神。
這似乎能使他感受到女神大人的輕觸,幻想著未來能夠侍奉女神時的情形...
身前,主祭似乎能夠看穿佛倫薩的內心想法,提醒道。
“收回你的幻想,獅心王?!?p> “胡亂想象是對女神的不敬,那只會招來神大人的厭惡?!?p> 佛倫薩頓感驚恐,急忙單膝跪地,低順道。
“抱歉我偉大的黑夜女神...”
“我收回我那該死的想法。”
“贊美女神!”
主祭點了點頭算是滿意了這位騎士團團長的態(tài)度。
見此,佛倫薩轉開話題問道。
“主祭大人,我是否需要為我輕浮的行為獻上最真摯的歉意?”
“就譬如那位武者,我想一位獻身儀式的逃避者一定會讓女神大人原諒我的粗魯?!?p> 主祭扭頭看了一眼遲遲不曾站起身的佛倫薩,輕聲道。
“神大人已經原諒了你,獅心王?!?p> “神大人告訴我,現在還不是時候,強大的羅孚大帝還沒有到他命運的轉折點...”
羅孚大帝即將晉升的消息對于尼克斯的高層人群而言并不是什么無從得知的隱秘。
并且,這件事早已在東大陸的教會與貴族間廣泛流傳開來,那位未來的光輝之主也沒有刻意的去隱瞞這件事情。
佛倫薩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精光,恭敬地詢問道。
“女神大人的意思是...”
“神大人說這個世界并不需要第八位神明?!?p> 令人震驚的信息在主祭嘴里顯得十分平淡。
“光輝太過耀眼就會遮掩屬于黑夜的天空,這是神大人所不允許的?!?p> 佛倫薩呼了一口氣,立刻應承道。
“我明白了,主祭大人?!?p> “去吧,去為女神捍衛(wèi)祂的榮耀!”
“贊美女神!”
...
獻身儀式的當天。
昨日破碎的木門已經在淺水街鄰居的幫助下變成了一扇嶄新的大門。
雖然尺寸有些不太合適...
但這并不影響正常使用。
正當蘇景安還在后院進行每日的面板提升時,一道熟悉的人影來到了武館大門外。
看了眼和門框有所出入的木門,沃德猶豫了一下,直接推開走了進去。
觀望著有些破舊但面積還算大的武館,沃德朝著屋內大聲自顧自道。
“好小子,你家還挺大?!?p> 聽見聲音的蘇景安從后院走了進來,見著沃德有些疑惑道。
“你怎么來我家了?”
為了方便以后交流酒館的任務,兩人互相交換了地址。
可蘇景安完全沒有想到對方這么快便會登門拜訪,距離那天的酒館碰頭也不過...嗯...過去了四天。
沒有回答蘇景安的疑惑,沃德繼續(xù)沉心觀察著四周,贊嘆道。
“比起我那座鬼屋,你這里真是太完美了!”
“愿不愿意多一位室友?我已經受夠了那里!”
蘇景安沉默了片刻,再次問道。
“你來就是為了這個?”
雖然沒有去過沃德的家,不過現在看來似乎要差上很多。
“哦,當然不是?!?p> 沃德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顯得有些神經質。
“不好意思,學習術式構筑的時候總會發(fā)生這種情況。”
“我是來問你愿不愿意去看看獻身儀式。”
蘇景安眉頭一挑,道。
“這件事情來找我不太好吧...”
“再怎么說我都是一位武者?!?p> “對對對!”
沃德又一次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我又想岔了,那我就先走了?!?p> 說罷,沃德折身朝著門外走去。
“等一下。”
蘇景安喊住了對方。
“來都來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p> 片刻后,兩人來到了城市廣場。
平日里并沒有那么擁擠的廣場,此刻已經里三圈外三圈擠滿了女神的信徒。
但緊挨教堂的幾十米內卻被教會的騎士清空了出來。
兩人站在人群外,距離的遙遠并不是一個問題,精神力的稍加運用下目視距離自然也可以有所增加。
最為苦惱的還是周圍的喧鬧聲。
即便是使用氣勁封堵耳朵的情況下,此起彼伏、如山??駠[般的禱告還是能夠直擊人的心靈。
“還是走吧?!?p> 蘇景安湊近沃德的耳邊,運起勁氣大聲道。
“呆在這里讓我感覺很不舒服?!?p> “也行。”
自由散漫的沃德也僅僅只是為了湊個熱鬧。
對于女神并沒有那么推崇的他更喜歡伴著全城的喧囂聲坐在酒館里喝上一杯金尾酒。
那才是人生最大的喜樂。
兩個正欲走出人群離開時。
一道龐大的術式波動直接壓過了整座廣場上的話語聲。
“安靜!”
主祭出現在女神明目下,站在祭臺的位置,舉起了權杖。
高高在上的主祭催動著術式,朗聲道。
“偉大的女神告訴我,祂需要忠實的信徒呼喚諱名才能出現!”
主祭握著權杖雙手交合。
廣場上的人群也隨著主祭一般,低頭合上雙眸開始在心中呼喚祂。
這一刻,又是全城寂靜。
兩人成為了廣場上的獨特的存在,不過正低著頭的人們并沒有發(fā)現身邊的兩個“異類”。
肉眼難見的虛幻之間,一道道自云端牽下的細線勾連著在場的所有信徒們。
當然并不包括那位主祭大人。
隨著心中默念的祈禱聲愈演愈烈。
靜寂之下,天空劃出了一道裂縫。
聽見云端動靜的蘇景安朝著裂縫外望去,僅僅只是一眼,便有一種被扼住喉嚨令人窒息的感覺。
大腦無法呼吸,思緒也被摁住了暫停。
時間的概念在此刻成了一種虛無、毫無意義的東西。
心靈深處的沉寂似是在這一刻擁有了訴不盡的萬物凋零感。
也就在此刻。
蘇景安的氣息開始從世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