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傻子的方天行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站在了夏閻真他們這邊。
在不用水刑的情況下,這些人并沒有殺掉或者折磨他的意思——主要方天行也配合地說出了熾火神功的下落。
而且,他們實力很強,很強。
江湖絕頂高手!
以這些人的實力,加上自己的信息、江湖經(jīng)驗,帶著裴允遠(yuǎn)走高飛之事可成。
那為什么不合作呢?
昨天還要死要活的方天行,如今已經(jīng)真香。
“下半夜不用擔(dān)心了?!狈教煨辛私庋玫男惺嘛L(fēng)格,“血堂不會死纏爛打?!?p> “那是你統(tǒng)領(lǐng)的血堂?!碧斩跽f道,“現(xiàn)在未必是了?!?p> 要是用錯誤的經(jīng)驗去應(yīng)對,反而要出問題。
“沒我統(tǒng)領(lǐng)的血堂,也沒有足夠的實力做什么,頂多就是類似晚上的騷擾罷了?!狈教煨姓f道,“還是在給我們送東西,要是其他人夠聰明,就不會做這種無用功——
“只要王惜玉那瘋狗把消息帶回去了,他們有腦子就知道這些小手段對你……對我們沒用?!?p> 如果只有一個人,還帶著方天行這樣的傷員。
不斷地騷擾是有效果的。
可是足有五人,完全可以通過輪換的方式得到休息。
又有方天行這個不亞于血堂前堂主的人在,那些小手段真對夏閻真他們沒什么用。
就像晚上,明明是無色無味的迷煙,方天行就是察覺到了,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辦法。
而魔教更強,更有手段的刺客數(shù)量自然不會太多,還都是方天行的人,為了掩護方天行逃離都死了。
“小心為上?!碧斩跆崃艘痪?,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有件事情我想要問?!?p> “問吧。”
“你知不知道有一種武功,用了之后會冒出黑紅色的氣息,幾乎包裹全身?!碧斩鯁柕氖蔷幽锨绲漠悹睢?p> 大家合作進入蜜月期,很多事情可以放上桌面了。
“黑紅色的氣息?”方天行有點驚訝,“是不是在這之后功力大增,狀若野獸?”
陶鄂沒有回答。
“狀若野獸,差不多吧。功力大增倒是沒什么感覺。”夏閻真說道。
在他看來,居南晴沒有“走火入魔”前或許更強一點。
走火入魔后,腦子不好使。
用腦子換肌肉,很難說到底是變強了還是變?nèi)趿恕?p> “這武功你們是怎么知道的?”方天行問道。
可以聽出來,他有些疑惑。
“居南晴,水天劍閣副掌門。她為了斷后,使用了這武功。”夏閻真接過話題。
“這怎么可能?”方天行說道,“這是魔教的秘法——同歸,會的人和知道這門秘法的人都不多。”
魔教秘法,怎么會流落出去給一個名門正派的副掌門學(xué)會?
“這就要看你們魔教的內(nèi)奸有多少本事了?!毕拈愓嫘α艘幌隆?p> “真是奇怪。難道還有人和我一樣,愛上了水天劍閣的弟子?”方天行倒是有自知之明。
同歸是魔教的特殊秘法,使用之后功力暴增,但會失去理智,代價還是全身精血燃燒,不可逆轉(zhuǎn)。
就算殺了敵人,自己也無法停止,最后死去。
因此有“同歸”之名。
“你會嗎?”夏閻真問道。
“我不會。”方天行說道,“會同歸的都是死士,哦,有個人例外。王惜玉,她曾經(jīng)用過同歸,好像運功出了岔子沒死,反而因禍得福,內(nèi)力變得和施展同歸后類似。”
陶鄂想起那盤踞在泣血長槍上的氣息,的確和居南晴身上的氣息相似。
但遠(yuǎn)沒有居南晴身上的氣息濃烈。
居南晴身上的氣息濃度100%的話,王惜玉身上的頂多只有20%。
“那關(guān)于熾火神功呢?你又知道些什么?”陶鄂問道。
“這我就真不太清楚了?!狈教煨姓f道,“這玩意我根本就沒看過,說實話,我拿那玩意只是順手,保命用的?!?p> 很明顯,方天行的保命底牌很成功。
沒有人不希望得到熾火神功,作為熾火神功的“唯一擁有者”,只要熾火神功不出現(xiàn)。
方天行就不會死。
等夏閻真這些人拿到熾火神功,吸引江湖人的注意。他就能夠脫身,和裴允一起遠(yuǎn)走高飛。
后半夜,正如方天行所說的,沒有人再來無用的騷擾。
接下來的兩天也是如此。
平靜得像是大家來這個世界度假的。
按照他們現(xiàn)在的速度,大概二十天左右就能到魔教總壇附近。
屆時運氣不好的話,魔教的內(nèi)亂有可能就結(jié)束了。
也有一定可能內(nèi)亂沒結(jié)束,但大家達成共識,弄出個“誰拿回?zé)牖鹕窆φl就能繼承教主之位”的規(guī)則。
一堆人各自為戰(zhàn),又有共同的目的。
馬車上。
昏昏欲睡,看上去很虛的方天行瞇著眼睛,看向高強:“想不到你也算個武道種子?!?p> 運功的高強睜開眼睛,身上的皮膚泛起微弱的金色:“什么叫武道種子,難道不應(yīng)該是武道天才嗎?”
“天才,你還差得遠(yuǎn)呢,頂多算頗有天賦。”方天行說道。
這兩天,趁著大家合作愉快,高強干脆向方天行請教起武功來。
然后在方天行的指點下,他竟然真的迅速入門——在金剛身這門武功上。
方天行點評這武功算中上橫練功夫。
“什么才算天才?”
“老一輩,方獨尊,凌霄、山海的兩門主,還有少數(shù)的江湖名宿?!狈教煨姓f道,“年輕一輩,王惜玉勉強算半個,凌霄、山海的那幾個‘師兄師姐’算?!?p> “那你呢?”高強問道。
方天行笑了一聲:“我其實不算,我只是想要活下去,硬挺過來的。我和那些年輕一輩要是一樣的年紀(jì),也未必是他們對手?!?p> 方天行三十有余,比那些不到三十的“江湖新秀”們要大一些。
別小看這么幾年。
勤學(xué)苦練加上不俗的武功心法,這幾年的內(nèi)力就是不小的差距。
那些大門大派重點培養(yǎng)的年輕一代,天資、勤勉加武功還有一些靈丹妙藥,內(nèi)力雄厚程度,根本不下于那些老江湖。
只要不停下,差距只有越來越大,除非落后者有奇遇。
比如遇到無名高手直接傳功一甲子內(nèi)力什么的。
“十一哥呢?”高強又問。
其他人也豎起耳朵聽,戰(zhàn)斗力排名,誰不喜歡討論這個呢?
論戰(zhàn)(斗力)排名,這是人類永恒的話題之一。
“王惜玉那招泣血逐日,江湖上能接下的,不超過十人?!狈教煨兄v話喜歡講究鋪墊。
“前十高手?”高強提高了聲調(diào),不愧是十一哥。
“不,能正面無傷接下,前三?!狈教煨姓f道。
“真的假的?”夏閻真也轉(zhuǎn)過頭來。
他的實力在什么階梯,他當(dāng)然也很好奇。
不只是對自身的認(rèn)知,還關(guān)系到接下來大家的行動計劃這些。
“我沒必要刻意恭維,又不是那些沽名釣譽的廢物,需要相互吹噓來抬高江湖地位?!狈教煨姓f道,“你今年幾歲?”
他突然對夏閻真的年齡好奇。
“十七?!?p> “……”聽到這個回答,方天行沉默一小會,“方獨尊那幾個人,在你一樣的年紀(jì),你能一只手捏死他們?!?p> “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和他們打?”方天行搖搖頭,“多半是你死,他們重傷,還有可能你死他們輕傷?!?p> “為什么?”
“他們都幾十年的老江湖,又不垂暮?!狈教煨姓f道。
在真正進入老年,開始功力體力衰退之前,江湖人越老越強。
不僅僅是內(nèi)力越發(fā)深厚,和人交手的經(jīng)驗也是一方面。
方天行知道,凌霄派掌門、山海門門主表面上已經(jīng)有好幾年沒有和人動手。但私下里,他們每年至少約戰(zhàn)一次。
身手不會因為長時間沒有動武而生疏。
“如果你要是真的能練成《熾火神功》,不出三年,不,一年!”方天行信誓旦旦,“給你一年時間,兩人聯(lián)手都不會是你的對手?!?p> “熾火神功這么強?”
“沒有熾火神功,方獨尊勝過另外兩人,也頂多是一招半式?!狈教煨杏梅姜氉鸬睦觼碚f明熾火神功的強大。
有熾火神功的方獨尊,一人獨斗凌霄派掌門、山海門門主兩人聯(lián)手,還能贏,只不過殺不了——主要是他自己也要付出巨大代價。
方獨尊原本就比兩人年輕,硬熬都能熬死他們,沒必要這樣做。
若沒這份實力,熾火圣教又怎么能威壓武林?
“現(xiàn)在不用擔(dān)心這兩個老家伙,相比起你們,他們現(xiàn)在對徹底覆滅魔教更有興趣。”方天行言之鑿鑿。
“他們不想要熾火神功嗎?”陶鄂問道。
熾火神功的強大,這兩派之主應(yīng)該深有體會才對。
“不知道。正常來說,他們應(yīng)該更傾向于毀掉,可是人心貪婪,誰又能抵擋呢?”方天行笑起來。
“你呢,你不要?”陶鄂問道。
方天行和他們的約定,可是遠(yuǎn)走高飛,隱居山林。
方天行說道:“你們不至于阻止我臨走之前看一下熾火神功吧?”
“你是什么都想要啊?!碧斩跽f道。
沒答應(yīng),也沒拒絕。
“總要有點自保的手段?!狈教煨姓f道。
就在這時,后面?zhèn)鱽硪魂囮嚸黠@的馬蹄和馬兒嘶鳴之聲。
陶鄂探出腦袋往后面一看。
一群江湖人正在策馬追來。
“來了?!?p> 陶鄂說道,并不意外。
在血堂無用的試探結(jié)束后,江湖正道也追上他們。
這在意料之中,馬車的速度可比不過騎馬,再加上他們也沒有日夜兼程。
本就是在以逸待勞,等這些江湖人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