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姐姐會一直對我好的吧
“讓笙兒自己挑一件？”大順朝皇帝狀似為難。
凌笙眨巴著小眼睛，“怎樣？可以嗎？”小手抓住大順朝皇帝的衣袖，糯糯的喊，“父皇～”
大順朝皇帝哈哈大笑，“自然可以，不過父皇要索要一點小小的報酬？！”
凌笙不滿的嘟起嘴，“兒臣不過是想讓父皇送給兒臣一個喜歡的生辰禮，父皇竟然還索要報酬，忒小氣了？”
大順朝皇帝止住笑意，手指捏捏捏捏懷里小東西軟嫩的臉頰，“那笙兒給是不給？”
“給，自然要給，說吧，父皇想要什么？只要笙兒能做到的一定盡力做到?！?p> 雖然她也是第一次見這個便宜父親，今天之前也和他沒什么父女之情，但這具身體從心底深處涌出來的濃濃的舐犢之情不是假的，原主真的很愛這個父皇。
而現(xiàn)在，這些感情都通過這具身體真真切切的傳遞給了她。
大順朝皇帝很開心，“簡單，不是什么為難之事，只要笙兒親一下父皇就可以了?！?p> 說起來，自從五歲之后，他的笙兒就再也沒親過他了，有些小小的遺憾呢。
“只是這樣就可以了嗎？”
“嗯?！?p> “那父皇閉上眼睛。”
大順朝皇帝乖乖閉上眼睛。
凌笙在他臉頰快速親了一下，親過之后又偷偷去看大順朝皇帝的臉。
穿書一遭，有這么帥的爹，其實是她占便宜了吧，凌笙忍不住在心底想。
大順朝皇帝龍顏大悅，“得女如此，夫復(fù)何求，來人，今日在座的全都有賞?！?p> “謝皇上/父皇，皇上/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咔嚓，大殿下方不知道誰的筷子捏斷了。
凌笙，“父皇，兒臣今日還準(zhǔn)備了一道千手觀音，您嘗嘗？”
“好，呈上來，朕要嘗嘗笙兒的手藝。”
千手觀音很快被呈了上來，只是呈上來的人讓凌笙心底一跳，小暴君，怎么會是他，他不是被留在殿外了嗎？
小暴君將千手觀音放到皇帝面前。
熟料，皇上的目光毫無預(yù)兆的落在了他身上，屬于上位者的壓迫沉沉襲來，“你就是笙兒從宮外帶回來的那個小奴才？”
墨塵攥緊手掌，“是，皇上?！?p> 大順朝皇帝微微瞇了瞇眸，忽然沉了語氣，“記住笙兒對你的恩典，若是有一天你背叛笙兒，朕……”
袖子被人拉住。
大順朝皇帝看向身側(cè)。
凌笙對著他甜甜一笑，“父皇，今天是兒臣的生辰，就不要說那些不吉利的話啦?！?p> 大順朝皇帝渾身的威壓一滯，隨后捏了捏凌笙的鼻尖，“你呀，父皇是為你好，當(dāng)心……養(yǎng)虎為患。”
凌笙晃晃他的手掌，“阿塵才不是虎呢，阿塵是只大貓咪，很乖的，是不是啊阿塵？”又轉(zhuǎn)頭看向墨塵，對他拼命使眼色。
墨塵垂下頭，“是，墨塵一輩子都會為公主殿下驅(qū)使?！?p> 凌笙又抬頭看大順朝皇帝，“父皇你看，墨塵很乖的，你擔(dān)心的事不會發(fā)生啦！”
不等大順朝皇帝說什么，凌笙又道，“快去給本公主看看，還有一道八寶鴨呢，御膳房準(zhǔn)備好了沒有？”
墨塵道了聲是，緩緩走出去。
大順朝皇帝側(cè)了一眼已經(jīng)走出殿外的小少年，“但愿吧！”又收回目光，“只是，無論如何笙兒都要保護(hù)好自己，自然，父皇也會保護(hù)好笙兒的?！?p> 凌笙在她懷里拱拱，“謝謝父皇。”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的生辰禮也都送了出去，坐在大殿下方的六公主忽然起身，“父皇，兒臣今日也準(zhǔn)備了一支舞想要獻(xiàn)給您。”
“哦，嵐兒準(zhǔn)備了什么舞？”
凌嵐神秘一笑，“父皇看著便是?！?p> 說著，拍拍手，一隊舞姬走進(jìn)大殿內(nèi)。
伴隨著靡靡的宮廷之樂，六公主在大殿上翩翩起舞。
跳的有模有樣，看起來下了一番苦功夫。
一舞畢，凌嵐氣息有些急的看著大順朝皇帝，“父皇，兒臣跳完了！”
到底是孩子，急于表現(xiàn)想要證明自己的心思重了些。
大順朝皇帝蹙了蹙眉。
凌笙小聲道，“父皇覺得六妹妹跳的怎么樣？”
“笙兒覺得呢？”
“兒臣覺得跳的很不錯呢?！?p> 大順朝皇帝反應(yīng)卻平平，“嗯，朕也覺得跳的不錯，下去領(lǐng)賞吧！”
下方，跪在地上的凌嵐死死咬住唇瓣，“是，嵐兒多謝父皇賞賜?！?p> 六公主起身退出殿外，和剛剛的陌塵一樣，回頭看了一眼大殿上的兩父女，重重哼了聲，轉(zhuǎn)身離去。
墨塵離開大殿之后哪都沒去，去了大殿后方的小花園，剛剛大殿上的一幕，他看的極為不舒服，并且，他隱隱感覺到當(dāng)今皇上并不喜歡他。
坐在光禿禿的小花園里坐了一會兒，忽然，他看向身后，“誰？”
是換完衣服同樣覺得無聊出來透口氣的六公主，身后跟了兩個身強(qiáng)力壯的嬤嬤。
見對方發(fā)現(xiàn)了自己，凌嵐不再遮掩，從暗處走了出來，尖細(xì)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敵意，“我知道你，你是臭丫頭宮里的，尋常，她還命自己宮里的人喚你公子，想來是極為看重你的，來人……給我抓住他們”
逮不到臭丫頭，抓她宮里的人出氣一樣的。
兩個嬤嬤得令，立刻朝墨塵撲了過去。
墨塵人小，力氣卻不小，兩個嬤嬤撲過來的瞬間便被他躲開了。
“臭東西，還敢跑？”
凌笙喜歡拿鞭子抽人，凌嵐同樣喜歡拿鞭子抽人。
不一樣的是，比起只有皇上寵愛在宮里橫行無忌的凌笙，手握實權(quán)正宮皇后所出的凌嵐更加肆無忌憚。
鞭子亮出，便啪的一聲抽到墨塵腳腕上。
墨塵吃痛，一下摔在地上，兩個嬤嬤見狀，立刻撲過來將他按住。
凌嵐，“今日算你倒霉，抓不到那臭丫頭，本公主便只能拿你出氣了。”
不想，啪的一聲，鞭子沒抽到墨塵身上，反倒是抽到了兩個嬤嬤身上。
墨塵情急之下，咬了兩個嬤嬤一口，從兩人手下掙掙脫。
哎呦，兩個嬤嬤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墨塵趁著這個機(jī)會，趕緊逃。
墨塵逃回重華宮的時候，凌嵐依舊帶著人在小花園里轉(zhuǎn)，“可惡，逃到哪里去了，臭東西，別被本公主抓到?！?p> 生辰宴進(jìn)行的差不多了，但皇上沒有離開，眾人也不敢隨便離席。
眼角看到碧兒匆匆從側(cè)門走了進(jìn)來，眉目似有焦急之色。
凌笙伸手拉拉大順朝皇帝的衣袖，甕聲甕氣道，“父皇，我累了，想休息。”
大順朝皇帝這才意猶未盡的結(jié)束這場宴會。
婉拒要送自己回去的大順朝皇帝，凌笙匆匆走向殿外。
“怎么啦？”
碧兒焦急道，“六公主不知怎么了，正在到處找阿塵?！?p> 凌笙擰了擰眉，“怎么會這樣？”又急匆匆的，“快，派人找阿塵。”
碧兒一邊走一邊道，“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但現(xiàn)下還沒有消息?！?p> 凌笙也跟著疾步往外走，“知道什么原因嗎？”
碧兒搖頭，“不知道，六公主好像是忽然發(fā)難，要找阿塵的麻煩?！?p> 凌笙咬牙，“這個鈴蘭，一定是因為宴會上父皇沒有正眼看她，所以才會這樣。”
凌嵐一向嫉妒她比她得寵，并且把原因全都?xì)w究在她身上，這次估計也是，找不到她出氣，便把火撒到了小暴君身上。
“再派人去找，一定要比凌嵐先找到阿塵?！?p> “是，公主。”
碧兒又派人去找，找了一圈，還是沒把人找到。凌笙先回重華宮，忽然，她靈機(jī)一動，起身來到偏殿。
偏殿
小暴君縮在床上，被子裹著小身體，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凌笙走近，“阿塵？”
墨塵回過神，“公主姐姐？”
不知是不是凌笙的錯覺，總覺得小暴君此刻的神情有些——冷。
凌笙蹙了蹙眉，“怎樣？有受傷嗎？”
墨塵搖搖頭，“沒有。”
凌笙這才放下心，“沒有受傷就好。”
眼角一撇，忽然又看到被衣衫遮住的腳腕上有一道明顯的鞭痕。
鞭痕厚重，殷紅的血跡正透過衣衫一點一點往外冒。
凌笙瞳孔一縮，“你受傷了？”
墨塵縮了縮腳，試圖用衣衫將受傷的腳腕蓋住，“沒有，公主姐姐看錯了，我沒事。”
原來剛剛不是她的錯覺，小暴君對她的語氣是真的有些冷。
凌笙揉揉她的頭，“怎么了？”
小暴君不說話，扭過去的小臉兒酷酷的。
該怎么告訴她，看到她和當(dāng)今圣上享天倫之樂的一幕，他心里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凌笙將他小手小臉掰過來，“不管發(fā)生了什么，我們先把傷口處理一下好不好？”
小暴君點點頭。
凌笙動手將他的鞋襪褪下來，又吩咐人打來清水，拿來繃帶藥膏。
傷口處理好，繃帶打上漂亮的蝴蝶結(jié)，凌笙抬起頭，“好了，這幾天不要碰水?！?p> 小暴君還是不說話，小臉臭臭的。
凌笙湊近，捏捏他的小鼻子，“你再不說話，我要回去睡覺了?！?p> 起身欲走，衣袖被人拉住。
凌笙回頭，小暴君可憐兮兮的盯著他，“姐姐，今晚可以留下來陪我嗎？”
凌笙還從未見過這樣脆弱的小暴君，心一下就軟了下來。
“害怕？”
小暴君點點頭。
“我留下來陪你可以，不過你要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p> 小暴君將在小花園發(fā)生的一幕告訴了凌笙。
凌笙搖搖頭，“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么發(fā)脾氣？”
小暴君又不說話了，被子捂住頭，聲音也悶悶的，“沒事，公主姐姐睡吧。”又補(bǔ)充道，“公主姐姐，晚安?！?p> 凌笙嘆口氣，男孩心，海底針，好吧，她不問了。
“阿塵也晚安?！?p> 陪人睡覺是一件很難熬的事情，半夜的時候，凌笙就忍不住趴在床邊，沉沉睡了過去。
她睡過去，床上的墨塵睜開眼睛，指尖挑開遮住她額前容顏的一縷發(fā)，眸色低沉的像是吞噬一切的漩渦，“姐姐會一直對我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