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過神來,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藏書樓的門口。
看門老人站在面前,怒氣沖沖,地上還有一堆碎麻布以及那本閃著流光的書。后面還有名為張大俗的少年。
心里一緊,吳小心趕緊低頭看,長吁口氣,還好下面有衣服遮擋,不然丟人丟大了。
吳小心尷尬道:“老前輩,那個…我是第一次進去,也沒人跟我提前說說,在里面碰到了些詭異的事情,也不知道為啥會回到這里?!?p> 老人撿起地上的流光書鄙夷道:“土鱉,像個八爪魚一樣黏在地上,還要浪費我一點氣拽你出來。”
“……”
吳小心沒再解釋,鬼知道藏書樓進去是草原,里面的蒼鷹是功法,蒼鷹又莫名其妙落下來,以及出口是這種樣子。更重要的是那具枯骨,他還沒想好怎么對待這件事情,不清楚老人知不知道枯骨。
老人輕輕在書上一拍,流光消失不見,湊到眼前看了看封面道:“是九丘啊,已經(jīng)幾十年沒見到了。你們兩個拿到功法的都聽好了,拿走時什么樣,還回來時我要一模一樣的?!?p> 老人前半句對書,后半句就是對吳小心與張大俗了。
“知道了?!眳切⌒呐d奮接過書,愛不釋手,其他的一切都拋擲腦后。
“穿上吧,等下俺妹子出來了。聽說小雅是你送過來的,以前住在村子里,她在田梗子上竄上竄下,俺也不知道她怕高,給你和李師叔添麻煩了?!睆埓笏讖陌锶〕鲆粭l干凈褲子遞給吳小心,一副憨厚模樣。
對于一起上山的吳小心,他有留意,只知道他是這山上土生土長的人,聽李師傅說他小雅趴在吳小心身上熟睡時他完全不信。不過看到他這般模樣,農(nóng)村出身的少年有點信了。
“有機會請你們兄妹吃飯?!眳切⌒拇蚬?,這天褲子來的確實及時,雖然寬大了些,但現(xiàn)在可不是玩水時間。
吳小心穿上褲子與張大俗閑聊,才知道藏書樓不是只有天上飛的蒼鷹才是功法,里面的任何一只活物都是一本功法,被大神通幻化而成,具體張大俗也不清楚,只是那個搶著給他當師傅的老頭絮絮叨叨講了幾句重點,在里面是功法挑選人,而不是人選功法。至于一層與二層,以橋為分界。
張大俗的師傅在后院一處景色極好的懸崖上與李誠打哈哈,神色得意。
“我這徒弟,進去就看百獸干架,最后剩下的那只,才到我徒弟面前,那是這個?!鄙硇问菪№毎l(fā)胡子紊亂的老人伸出大拇指,臉上皺紋堆積在一起也遮擋不住神情得意。
老人劉宗病,河馬山外姓長老之一,平日里好游山玩水,極少待在宗門內(nèi),為了收張大俗這個徒弟專程趕回宗門一趟。
李誠死板臉上也難得露出一點笑意,并不是認同劉宗病的話,他相信他的徒弟不會比老人手上的“這個”差。
劉宗病誤以為李誠認同自己這番話,不知哪里掏出個酒葫蘆,灌了一口興奮道:“小李子,我這趟從大荒回來,真是不容易,你哪天也出去走走,出去見見那些鎮(zhèn)守大荒的厲害人物,看看那些厲害妖族,兩軍對壘,是多么讓人熱血沸騰?!?p> “在那邊,咋們河馬山,真就是拿不出手嘍,過去幫忙打架的都沒幾個人,老受人白眼,尤其是原來那些被發(fā)配過去的…”劉宗病聲音突然低沉,沒有再說下去。
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李誠本想罵兩句老頭蹬鼻子上臉,見他這般模樣,就沒了計較的心思。河馬山,近百年來,就沒出個像樣的人物。
劉宗病話鋒一轉(zhuǎn)道:“那小子被《九丘》選中,我看看,筋骨打熬一般,一只腳已經(jīng)入武道門檻,如果他放棄武道,轉(zhuǎn)修練氣,這輩子還有一絲可能過龍門,如果武道先九丘一步邁入一境,這輩子都別想躍龍門?!?p> 修行路上,有許多禁忌,一步錯,再想回頭極難。
九丘怎么說也是一門中品練氣功法,怎么會選資質(zhì)這么差的人?莫非小天地出問題了,劉宗病有些不解。
等了半天也不見這老頭開口說點實在話,李誠只得開口詢問:“上次說好的丹方呢?”
劉宗病一拍腦門哈哈道:“瞧我這記性,下次一定,下次一定?!?p> 這老頭上次軟磨硬泡,讓他幫忙煉丹,用一張失傳丹方來換,對此李誠本來也沒抱多大期望,只是被誆騙的感覺終究不爽:“你的丹藥也下次來取?!?p> “咳…咳,小李子,你打小就是我看著長大的,以前沒少喊劉老爹,老爹跟你賒點賬可以不?”
李誠冷著臉。
劉宗病嘆口氣,從儲物道具中掏出一大摞丹方道哀求道:“老頭子我盡力了,你曉得,我對丹藥了解不多,只知道自己需要的那幾樣,這里面沒一張重復的,我也不知道你那邊有沒有,有幾張還是我欠人情才弄到手的,你就可憐可憐我?!?p> 接過丹方,李誠順手拋出老早煉制好的丹藥。
“小李子你慢慢看,我先走了?!?p> 拿到丹藥的劉宗病嘿嘿一笑,不再有半點求人的架勢,幾步邁出,人已消失不見。
李誠神念掃完,一把火把一大摞丹方燒的干凈。
都是已有丹方,不過有二十來張丹方上面用的藥材有異,值得一一試試,看看藥效,劉宗病顯然是費心了,只是沒得到失傳丹方。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李誠早已被時間磨滅了期待,心底并不會怪他。
藏書樓門口,光線匯聚,張小雅右手拿著一本金色書籍站在門口,臉上還掛著淚痕。
懸崖上,李誠神色滿意。
張大俗上前一把抱住妹妹,嫻熟擦去眼淚。
“哥,我怕。
“別怕,哥在。”
“我碰到一只大鳥,它想帶我飛到天上去,可是我怕,不敢坐到它背上,它就抓住我飛。嗚嗚嗚,我怕高?!睆埿⊙胚呎f邊抹眼淚。
吳小心一個外人站在這里略顯尷尬,本來想閑聊幾句問清楚就走,沒想到張小雅出來這么快。
沒有道別,默默離開院子,獨自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