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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游戲的普通員工

第十五章生死簿(七)

正常游戲的普通員工 倒霉的阿達 2226 2022-04-01 11:00:00

  穿過門后的密道,走進一間密室。

  不知道為什么,所有人提到密室,都會覺得是個很窄的地方。這本來只是嚴密的意思。

  天下第一樓的密室就一點也不窄。連呼吸都要一并吞沒的黑暗之中,賈笑手里的燭光照亮了二十余米,卻還是沒有照到盡頭。

  看不到墻壁,就會忘了位置??床坏奖M頭,就會失去目標。

  賈笑知道孫宜心推斷錯了,因為哪怕是在樓下觀察,也沒有人看到如此寬裕的地方。誤入了錯層的假象,可他已經(jīng)回不了頭。

  過于寬敞的密室里,亮著七盞燈。燈火搖曳,無法照看全局。

  濃郁的陰影里暗藏撕人的猛獸,隨著黑暗的邊界或起或伏,此時此刻,已經(jīng)不能再保持沉默了。要叫,要大聲地叫,用叫聲驅(qū)逐詭異,用叫聲彰顯威嚴。

  單元菱開口大叫,叫到一半,又好像被擒住的鴨子,聲音轉(zhuǎn)小:“?。 蚁肫饋硖煜碌谝粯窃谀穆犨^了!”

  眾人轉(zhuǎn)過頭,向她看齊。

  或驚訝或奇異的目光匯聚在身上,單元菱只覺得被小火一點點地灼燒著皮膚,微微的刺痛,脖子透著緋紅。

  因為目光有些猶豫,左手輕輕按住持燈的右臂,單元菱還是按準備好的話語,道:“天下第一樓,不就是烤鴨那個嘛,啊哈哈,哈哈,哈……”

  有點同情的看了一眼被嚇到的單女俠,賈笑清楚,聽了自己接下來的話,她恐怕會更加待不下去。

  但賈笑還是毫不猶豫地開口,道:“云耀,不見了。”

  滿室皆驚,單元菱四下張望,確實沒有看見那個本該醒目的地中海。恐懼之下四處尋找,搖擺的腦袋擾亂了原本理好的發(fā)絲。

  不忍看著她著急,邵新榮安慰道:“要不讓何憐帶你出去吧,與鐵鵬濤一起守著,也好照應?!?p>  沒錯,鐵鵬濤根本沒有進門,他自告奮勇看守門口,美其名曰防止意外。

  “來吧,我?guī)愠鋈??!焙螒z一邊說著,一邊跳起來挽過單元菱的手肘,半拖半就的順來路返回。

  二女離開,現(xiàn)場只余下五盞燈,更顯幽暗。

  幽暗往往伴隨著沉默,伴隨著猜忌,伴隨著未知,伴隨著恐懼。

  四種情感混雜而成的鏡面里,照不出人影。唯一的作用,便是打碎它,割斷別人的咽喉。

  賈笑打碎了它。

  他提著燈,道:“他們可以好好說話。”

  “我們不可以?!卞X輕棄反駁的聲音,哪怕視線模糊,也依然可以輕松分辨。

  沒有指是什么,人們卻心照不宣。這種心照不宣,往往意味著妥協(xié)。賈笑十分的厭惡,這會讓他想起相信父親那些話的日子。

  賈笑故意道:“空氣中有鴨子的腥臭味?!?p>  錢輕棄挽回道:“血都是差不多的味道?!?p>  “誰的血?”

  “在我們眼底消失的邵新榮的?!?p>  一股涼意竄上涫彩玲脊背,她的臉頓時煞白,像是霜打的花瓣。下意識地,她朝最為鎮(zhèn)定的賈笑二人靠近兩步,卻又看向一側(cè)的男子。

  孫宜心已經(jīng)收起了笑臉,正在細致地觀察著環(huán)境。

  伸手想要呼喚同伴一同靠近安全的地點,涫彩玲卻沒有發(fā)出聲音。她感覺有一頭無匹的野獸正潛伏在黑暗之中,只要發(fā)出一絲動靜,就會咬斷她的脖子。

  涫彩玲的這份小心,被錢輕棄毫不猶豫地踐踏,他突然說:“消失的任長生,江湖人稱鐵刀,是金刀任長沙的族弟?!?p>  賈笑道:“我知道?!?p>  錢輕棄道:“那你知不知道,金刀山莊分為兩種刀?!?p>  賈笑搖搖頭,他確實不知道。燭光隨著手臂搖曳,忽明忽暗。

  錢輕棄道:“分為任長沙開宗立派的兩斷金刀,和任長生的鐵刀?!?p>  錢輕棄話音未落,孫宜心一把將靠近的涫彩玲一推,自己就地一個翻滾,以不太好看的姿勢,躲過了自上而下的一刀。

  一絲涼意自額頭流下,聞著近在咫尺的血腥味,孫宜心的手腳,也變得冰涼。他的燈遺落在地上,卻沒有熄滅,仍舊微弱但頑強的燃燒。

  一只手從黑暗中探出,拾起提燈,照亮了那張賈笑無比熟悉的臉。

  “任長生?!蹦畛鰧Ψ降拿?,賈笑倒是淡然。

  這份淡然,贏得了錢輕棄的尊重,所以他會先繼續(xù)說完未完成的對話。

  錢輕棄繼續(xù)道:“你知不知道鐵刀為什么是鐵刀?”

  賈笑搖搖頭,道:“不知道?!?p>  錢輕棄道:“你猜?!?p>  賈笑道:“因為他的刀是鐵打的?!?p>  錢輕棄提醒道:“對于算命很準的方士,我們一般稱之為鐵口神算?!?p>  賈笑恍然,道:“那么任長生的刀也很準?”

  錢輕棄點點頭,道:“很準。”

  賈笑道:“有多準?”

  錢輕棄道:“生死簿中,面對鐵刀,只有一種死法?!?p>  賈笑道:“那只能說明,你的那個簿子不行?!?p>  沉默,又是沉默。似乎錢輕棄遇到賈笑,便愛上了沉默。話不投機,這是自然而然的結(jié)果。

  “你怎么知道是我?”錢輕棄沉默半晌,問出了一個重復的問題。

  賈笑用同樣的答案回答,道:“沒有其他活人,我不是,自然是你?!?p>  錢輕棄道:“任長生也是活人。”

  賈笑道:“他不是,一把被使用的鐵刀,怎么會是活人?!?p>  錢輕棄道:“各大勢力的少主,也是活人?!?p>  賈笑道:“走進江湖的那一刻,便沒有了活人?!?p>  錢輕棄道:“那你也不算活人?!?p>  賈笑道:“你又錯了,我才是唯一的活人?!?p>  錢輕棄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不解,不同于之前的偽裝,哪怕是他,也不能理解眼前男人的無恥,

  他問道:“為什么?”

  賈笑道:“因為,無論是誰,也猜不出我下一刻的活法?!?p>  任長生握緊刀柄緩步靠近,他的身后,涫彩玲與孫宜心都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中,沒有死去,卻接近死亡。

  錢輕棄嘆一口氣,攔住鐵刀,道:“那么,我為什么算活人?”

  賈笑道:“還是錯,你也是死的,只不過你不是人。”

  錢輕棄道:“那我是什么?”

  賈笑道:“我不是生死簿,怎么會知道?”

  錢輕棄笑了,在微弱的火光中,蓮華一般的盛放。人美到一定程度,確實分不出性別,因為美,本身就是最殘酷的廝殺,不會為這種天生的借口而手軟。

  他說:“二月三十,神龍見首不見尾?!?p>  「青龍會」一共有三百六十五個分壇。

  一年,卻未必正好有三百六十五天。

  錢輕棄道:“現(xiàn)在知道了?”

  賈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指著如墨的密室回答他的問題。

  “是一條撕去表皮,袒露紅肉,抹上金粉的青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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