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嵐]
宦海沉浮十余年,再憶曾經(jīng),恍若往生。
“云大人,這興王爺?shù)木葡阄彝タ珊??”聽聞此言,我猛然回神,?yīng)了王大人,只是方才那請柬上熟悉的名字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此去經(jīng)年,她還好嗎?
“云嵐兄,您這酒官到時肯定是奉上美酒一壇了,”王大人那令人作嘔的油臉湊了過來“不知可否幫小弟捎帶一壇呢?”
“好說,好說,一壇三十年的羅漢酒,如何?”看著王大人心滿意足的走出大門,聞著府中最熟悉的酒香,一種頹然之感油然而生。
“大人,來信了?!蔽乙惑@,從親侍手里搶過信,看著那娟秀的字體,果然,是你們回來了。
馬車顛簸,我心繚亂,這一路上,我已經(jīng)告訴車夫加快再加快,可還是忍不住發(fā)了牢騷。
直到真正站在了白家酒坊門前,看著修繕后與從前截然不同的樣子,仍是不免唏噓。
在這庭院里走著,有些熟悉的感覺,卻都是陌生的場景。
直到,我看到那棵樹,唯一在當(dāng)年殘留的念想。
看著樹下那一小團黑影,我意識到終是不同了。
日子飛快,興王爺納妃之日,樂聲響徹一城。十里長亭,琉璃瓦滑過初上月光,淺塘中飄過幾盞河燈微涼,我看了看手中已經(jīng)見底的玉壺,不動聲色的起身向后堂走去,突然,背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云大哥,你來了?!?p> 是沈怡,她靜靜地看著我,一如十八年前的紅妝鳳霞,只是眉眼間多了些許風(fēng)霜。
“你又是何苦呢?”我輕撫過她秀麗的長發(fā),一如當(dāng)年,只是曾經(jīng)的悸動早已消失在逝去的年華中,更多的是那些記憶的念想。
“九兒,就…拜托你了。”望進那布滿忍耐的雙眸,我點了點頭,她松開了我的手,而那指甲刺到皮膚里的痛意卻深入我骨髓,不敢忘。
猩紅色的背影漸漸離我遠去,直到那最后一片衣袍消失在我的眼角,我才發(fā)現(xiàn),我腦海中一直在想著一個人,一個小小的背影。
小九,沒想到,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