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糗事
卻道林晞向榆哥兒詢問從何處知曉的《儒林外史》，榆哥兒正不知如何回答。
林榆前世卻也是讀過這書的，如今多年過去，卻也是不記得幾回了，似這般“嚴(yán)監(jiān)生”的故事，倒是能回憶些許。
記得《儒林外史》的作者似是生于十八世紀(jì)？這個時代雖不知西歷紀(jì)年是何時，卻好似正是差不多的時候。
此書作者名姓亦是記不太清，倒是記得作者似是科場不順，好似還曾遭遇過什么，后來移居南京，正是如今的金陵。歷經(jīng)多年方才成書《儒林外史》。
而今的歷史雖是與前世類似，卻還是有些出入，例如如今的大雍朝乃是趙氏天下，前世卻是沒有的。
這般想了許多，卻不過片刻功夫，林榆笑道：“這個故事，前個兒在金陵城里卻是聽過的?！?p> 林晞方才不再追究，畢竟方才也不過隨口一問罷了。
“榆弟可還能猜到這嚴(yán)監(jiān)生舉起的兩根手指是何用意呢？為兄實在好奇的緊?！绷旨挝⑿χ鴨柕?。
晞哥兒聽聞卻是笑出了聲，這不是說榆弟如這嚴(yán)監(jiān)生一般吝嗇么？
“大哥何時這般狹促了！”
林榆亦是無奈，自知理虧，可平人里雖說小氣幾分，如何就成了“嚴(yán)監(jiān)生”這般的鐵公雞了？
不過林榆確實還記得嚴(yán)監(jiān)生心里牽掛什么。
裝模做樣地沉思片刻，方才慢吞吞地道：“我猜是因著燈芯里的兩根燈草，恐廢了油錢?！?p> 二人一聽，俱是大笑起來：“是極！是極！”
“哥哥們在講什么笑話？也說給妹妹聽聽?！边@邊黛玉牽著沫沫小姑娘，在丫鬟們的簇?fù)硐伦哌M(jìn)來。
林榆三人見兩個小姑娘進(jìn)來，連忙起身，笑道：“妹妹怎么來了？”
話畢又讓兩個小姑娘上塌坐著，林榆吩咐小丫鬟們道：
“去給兩位姑娘拿手爐來，再去廚房瞧瞧有什么點心，撿容易克化的，裝兩盤子過來?！?p> 站在一旁的大丫鬟霜降笑道：“哪里用榆哥兒吩咐，我早打發(fā)人取去了。”
“多謝霜降姐姐想著！”玉兒笑著向霜降道謝。又看向林榆三人，問道：“哥哥還沒說方才講的什么呢?！?p> “沫沫也要聽！”小姑娘亦是在一旁湊著熱鬧。
林榆有些無奈，怎么都是愛看熱鬧的性子？看向偷笑的二位兄長，嘆了口氣。
方才將三人猜測“嚴(yán)監(jiān)生死前伸著兩根手指”的緣由，向眾人說了一遍。
黛玉及霜降幾人聽了忍不住想笑，可小姑娘沫沫卻是不明白，抱著黛玉的胳膊，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
“玉姑姑，小叔叔明明猜到了，你們?yōu)槭裁催€要笑?。俊?p> 眾人聽了，更是大笑起來。
黛玉眼里更是笑出了眼淚，對著小姑娘忽悠道：“我們都覺著哥哥猜的準(zhǔn)呢！”
“可不準(zhǔn)么？我都成了嚴(yán)監(jiān)生了?！庇芨鐑好嗣亲?，自個兒也笑了。
這時小丫鬟給黛玉、沫沫二人送來了手爐，兩個小姑娘一人一個，將小巧的銀絲掐琺瑯手爐攏在懷里。
去廚房取點心的小丫鬟也回來了，跟著來的還有楊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谷雨。
谷雨進(jìn)來先給林榆兄妹幾人行了禮，而后笑道：“姑娘如何來了這里，倒教我好找！”
又親自將食盒中的幾碟點心取出來擺在幾上，瞧見幾上的書冊，順手拿起來另放。
霜降連忙接過書冊，吩咐小丫鬟送到榆哥兒臥房去。又拉著谷雨坐了，因笑道：“姐姐今個來了這兒，可不得晚些回去才是！”
“太太那還有事吩咐我呢！”谷雨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哪有的事，霜降姐姐你可得攔下她！伯娘那兒有我去說?！摈煊褚嗍切χ鴾惾さ馈?p> 谷雨扭不過，方才坐了，問道：“小主子們說些什么呢？奴婢老遠(yuǎn)就聽到笑聲?！?p> 霜降一一說了，見兩個小姑娘聽得高興，又向黛玉二人道：“我們家哥兒的事，谷雨姐姐可是知道最多的，姑娘們想知道什么，問谷雨姐姐就是了?！?p> 黛玉及沫沫聽聞，俱是好奇不已，一左一右抱著谷雨的手臂，撒嬌道：“好姐姐，給我們說說！”
谷雨笑罵道：“好你個小蹄子！原來在這等著我。哥兒小時的事，你哪樣不知道呢？”
林榆自知今個兒老底都要被人掀了，也樂的逗兩個小姑娘高興，笑著討?zhàn)埖溃骸斑€請谷雨姐姐嘴下留情?！?p> “咱們不理他，姐姐你說就是了。”黛玉故意笑道。
谷雨因而道：“姑娘不知，大爺可是眾人皆知的鐵公雞，最是小氣不過了。不說別的，只說這次高中，不過才賞了一個月的月錢，還只是自個兒院子里的才有，便是肉疼的什么樣似的?！?p> “哥哥前兩日還給我?guī)Я诵┬迈r東西。蘇繡的小香包、陶泥做的小哨子，會飛的竹蜻蜓，一整套的魯班鎖，不是大方的很嗎？”
黛玉維護(hù)哥哥，向谷雨反駁道。
“還有我，小叔叔給沫沫買了好多個糖人！”小姑娘也是不甘示弱。
“這些小玩意兒，能值幾個錢？拿一兩銀子能拉半車回來?！睍劯玎托Φ?，見兩個小姑娘瞪著眼看向自個兒，方才不再多言。
黛玉認(rèn)真解釋道：“這些小玩意兒確實算不得什么，哥哥對我們的心卻是難得的。不然晞哥哥不也給我們買過么？”
“就是就是！”小應(yīng)聲蟲沫沫點頭應(yīng)道。
榆哥兒聽了心中溫暖，果然還是妹妹好??！還說什么林妹妹說話刻薄，假的，都是謠言！
“哥兒待人向來是極寬厚的?！惫扔晷Φ馈?p> 谷雨自幾歲時便在楊夫人身邊伺候，林榆出生后幫著照顧榆哥兒。
及林榆五歲時分了院子另住，身邊有霜降服侍著，方才仍幫著楊夫人處理府中一應(yīng)事物。乃是楊夫人身邊第一得用之人。
“我聽聞哥哥身邊的人俱是讀書識字的，這是真的么？”黛玉好奇地問道。
要知道，當(dāng)今的識字率可不高，有錢念書本就少。何況高門大戶里，姑娘家卻是少有念書的。
這樣的人家尚有許多人不識字，何況是普通的人家？
不要覺得大觀園里的小姐們俱是能詩會賦，便覺著念書的人多，如王熙鳳般不認(rèn)字的大家小姐，才是占了多數(shù)的。
而林榆身邊的小廝丫鬟俱是讀書識字，又怎能不讓人好奇呢？
林榆聽聞，方才解釋道：“這都是多年前的事了，我幼時沒有玩伴，念了書，識了字，便教給小廝丫頭們?！?p> “大爺當(dāng)年可是害苦我們了?！彼邓普嫠萍俚乇г沟溃皩懩莿谧幼郑嬲媸翘y了?！?p> “瞧著丫頭，得了便宜還賣乖，可就數(shù)她寫的最好了?！惫扔晷χ的樕蠑Q了一把。
眾人復(fù)又說笑一回，聽到小丫鬟來報正院擺了飯，方才收拾著去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