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壯看清站在院墻上之人的面容后,心虛地縮了縮腦袋,昨日可是差點因為他交代不清,引發(fā)一場大戰(zhàn)的。
如今見到穆詩韻,能不心虛嗎,心虛過后,又瞟了王凡一眼。
得到穆詩韻的確認,他算是徹底相信了王凡是仙人,只是,他真的升不起對王凡的敬畏之心啊……
一時間,他真的無法把跟他擺譜打鬧的王凡當成仙人。
王凡五識封閉過頭了,方才沒察覺到穆詩韻的存在。
此時瞧見穆詩韻后,他緊忙收斂臉上的笑意,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作輯道:“師父?!?p> 他不能給“長輩”留下不好的印象。
穆詩韻厭煩地擺擺手:“本座可當不起你一聲師父,本座姓穆,天下人尊稱為劍仙,你就喚本座穆劍仙吧?!?p> 王凡一愣,看著穆詩韻臉上升起的傲然之色,不自然地抽了一下嘴角。
他感覺自己碰到對手了,忍著學穆詩韻的樣子,暴露自己是上古之仙的事,再次作輯道:“穆劍仙?!?p> 穆詩韻背著雙手輕輕頷首,小腳一抬,輕飄飄地落在院子中,
這副做派,很有仙風道骨的樣子啊……王凡目光一亮,感覺自己學到了一點東西。
李大壯見穆詩韻進院,怕自己被秋后算賬,牽起鬼娘子的小手就要溜。
王凡眼角余光見到李大壯開溜的動作,頓時閃到李大壯身前伸手攔下他,正色道:“別走,等會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p> 李大壯很少見王凡這么正經地說話,被唬住了,偷偷瞥了穆詩韻一眼后,遲疑地點點頭。
留住自己的頭號大弟子后,王凡轉身對穆詩韻熱情道:“穆劍仙今日前來,可是要商談婚事?”
“你很急?”穆詩韻輕皺娥眉。
王凡心里一凜,緊忙搖頭:“不急,不急?!?p> 穆詩韻點點頭,瞇起雙眸深深地看了王凡一眼,沒有表明來意。
幾息過后,她的目光轉移到李大壯身上,問道:“他習練的刀術,是你傳授的?”
“是本座傳授的,本座也會劍術,小姑娘想學嗎?”王凡輕輕點頭,溫笑地看著穆詩韻。
這一句話說出,他面上溫笑,大腦卻是空白一片,整個人都傻了。
李大壯一臉驚愕地看著王凡,像是活見鬼了一樣,而鬼娘子卻像是察覺出什么一樣,直接鉆進李大壯的身體里,藏了起來。
穆詩韻先是一愣,隨即俏臉含怒地轉過頭來,冷笑道:“你方才叫本座什么?”
“穆劍仙?!蓖醴矞匦χ貜鸵痪?,隨即身子一轉,強行讓自己向王府正門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本座還有事,先失陪了?!?p> 他面上沉穩(wěn),內心卻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可真特么是悲劇啊,這病發(fā)作太特么會挑時間了。
好在發(fā)病的時候還能控制自己,不至于讓事態(tài)擴大,徹底得罪未來的“師父”。
穆詩韻嗤笑一聲,雖然王凡年紀應當比她大不少,但就連祭酒都不會稱她為小姑娘,而是尊稱一聲劍仙。
此時被王凡說成是小姑娘,哪里還能忍這個氣?
還有,教她學劍?呵,知道劍仙的名號怎么來的嗎?
穆詩韻眸中一抹寒芒一閃而過,把來此詢問王凡身份的正事拋在了腦后,當下聚指成劍,側在身旁,無形劍刃于她指尖伸出,直刺地面上的石磚。
“站??!”
一聲嬌喝過后,一股寒意逼人的劍意從穆詩韻身上散發(fā)而出。
在這股劍意下,整座王府好似突然進入了冬季,墻角、地面等陰暗潮濕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上一層薄冰。
而穆詩韻腳下三尺之內的石磚,結上了厚厚的冰層。
與此同時,穆詩韻身上四散的劍意聚攏,直沖云霄,刺破了蒼穹之上的一朵云彩。
這朵不幸被刺破的云朵,由白轉黑,由黑變淡,消失在蒼穹之上。
這,還是她刻意收斂的情況,不然,整座京都都會被她的劍意籠罩。
仙境與道境,雖是一境之差,卻是一個天,一個地。
…………
零下學宮,一間茶室。
李無道與趙晁相對而坐,飲茶聊天。
輕飲一口茶水后,李無道放下茶杯,將元初帝傳喚他的事說了出來,他在跟趙晁通氣,不然他這位師兄怕是要跟元初帝說漏嘴。
趙晁聞言呵笑一聲:“這老小子,一天天疑神疑鬼的,一點不像我?!?p> 李無道笑道:“他本就不是師兄的后人?!?p> 趙晁聞言眼睛一瞪,大聲道:“怎么不是,我弟弟的后人就不是我的后人了?”
李無道搖頭輕笑,不與他師兄爭辯,忽地,他眉頭一皺,望向窗外。
趙晁端茶杯的動作一頓,一同看向窗外,蒼穹之上,一朵云彩被冰寒至極的劍意沖破。
“穆詩韻?她要干什么?”趙晁驚疑一聲,隨即放下茶杯就要走出茶室。
李無道收回目光,輕笑一聲,瞥了一眼走到門前的趙晁,笑道:“她在王府?!?p> 趙晁一愣,這個簡單的啞謎聽懂了,身子一轉,又走了回來。
重新落座后,他輕皺眉頭,沉吟道:“劍祖性格古怪,不會打死她吧?”
說罷,抬眼看向李無道。
李無道輕輕搖頭:“不用管,劍祖性子雖然古怪,但卻是個好人?!?p> “好人”兩個字,他加重了音量,隨后繼續(xù)說道:“以他跟慕容笙笙的關系,穆詩韻不會有事的?!?p> 趙晁聞言點點頭,旋即再次起身向門口走去。
李無道詫異地看著趙晁的背影,沒等他問話,趙晁回頭道:“師弟,同去觀戰(zhàn)?”
李無道聞言一愣,旋即嘴角升起一抹笑容:“可,不過你我二人不得上前,在遠處觀戰(zhàn)便可。”
…………
劍閣,韓承臥房。
大長老秦峰端來一碗藥來到韓承床前,揶揄道:“起來吃藥了?!?p> 側躺著的韓承聞言翻過身體,雙手撐著床板起身,此時他右臉消腫了一些,已經沒有豬頭大小了。
韓承坐起身后,沒好氣地瞪了秦峰一眼,隨即接過藥碗。
他自己煉制的丹藥都被他吃光了,他也不能讓秦峰去劍閣弟子手里收走他賞賜的藥,而他如今重傷在身,不能出面去煉丹房煉制丹藥,是以,只能用湯藥代替了。
說是重傷,其實只是皮外傷罷了,王凡那一拳,終究還是留手了,沒讓他受內傷。
但就是這個外傷,以他仙人的體質,吃光了療傷丹藥都不能短期養(yǎng)好,讓韓承每每想到自己被揍的場景,心里就是一顫。
如此駭人的武道拳法,他此生聞所未聞,不……見到了,并且用臉蛋感受了一下。
韓承嘆了口氣,一口喝下湯藥,就在這時,他目光一凝,扭頭隔著墻壁,看向京城方向。
“穆詩韻……”
大長老秦峰皺起眉頭,疑慮道:
“她怎么會在京城動手,不怕祭酒嗎?還有,京都誰有本事與她交手……
李無道?不對,李無道可不會如此莽撞。他?不對,他一直在祭酒身邊,若是他與穆詩韻交手,祭酒不可能不管。
除了他們二人……”
說到這里,秦峰與韓承面面相窺。
“王凡!”
兩人異口同聲道。
韓承眼中一亮,手掌上翻,屋中一面墻上掛著的斗笠被他抓在手上,一把戴在腦袋上,斗笠邊緣的黑紗落下,遮住了他整張臉。
“把厚禮備好,我們去觀戰(zhàn),穆詩韻……哈哈……她,哈哈……這場戲本座可不能錯過!”
秦峰斜了他一眼,冷笑道:“閣主認為祭酒不會阻止他們二人嗎?穆詩韻可是在京都?!?p> 斗笠的黑紗下,韓承左邊嘴角上彎:“你當一品天仙為何?祭酒若要管,此刻便已經出手了。”
秦峰愣了一下,對仙境一品的了解,他確實不如韓承,更何況,京都那位祭酒可不是普通的一品天仙。
…………
慕容笙笙的“娘家”。
被關在臥房里的慕容笙笙側躺在床上,她修長的雙腿交纏微屈,一手拄著側臉,一手翻動床上放著的一本話本。
此時的她沒有束發(fā),滿頭青絲垂在床上,難得的慵懶姿態(tài)在她嬌軀上顯現(xiàn)。
幾息過后,隨著她翻動書頁,話本的封面被掀開,只見封面寫著:劍仙奇緣錄。
這是她最近迷戀上的話本,寫的是一位少年成長為劍仙的故事。
不過,這只是表象,話本的內核是主角一路修煉,一路泡妹子的故事。
這……也是表象。
再內核……
行了,就是小黃書。
這本話本還是她從王凡手里搶走的,此時她被穆詩韻養(yǎng)豬,無所事事,只能勉為其難地看話本消磨時間了。
這時,不知看到了什么奇妙之處,慕容笙笙細長的眸子笑成了月牙,唇角微彎,整個人罕見地散發(fā)出了女人味。
忽然,她翻看書頁的動作僵了一下,隨即翻身而起,隨手將烏發(fā)攏到前胸,走到窗戶前,素手一揮,透過穆詩韻布下的劍氣打開窗戶。
她眸光透窗而望,在王府方向,一股冰寒至極的劍意沖天而起,直上云霄。
“師父?”慕容笙笙娥眉輕皺,呢喃道:“她要干什么?”
這時,溫文山出現(xiàn)在窗外,望著王府方向沉聲道:“上門做客怎么會打起來?不行,不能讓她在京都發(fā)瘋?!?p> 話落,溫文山不管京城禁飛的規(guī)定,大手一揮,拔地而起。
就在這時,慕容笙笙坐在椅子上,拿出頭飾對她的師公喊道:“師公且慢,帶我同去,不然師父劍仙名號怕是保不住了?!?p> 溫文山聞言,剛飛到半空中的身體僵了一下,一點點回頭看著臥房中的慕容笙笙。
慕容笙笙用頭飾綁住了滿頭青絲,對溫文山回以燦爛的笑容。
PS:這章字數(shù)三千多,寫的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