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會所
頂層VIP包廂內(nèi),身材頎長的男人雙腿交疊著坐在陰暗中,指間夾著的眼底冒出紅艷艷的火光,雖然盛景看不清他的臉,但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周身散發(fā)出來的冷冽氣息。
她看了看黑暗中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
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已經(jīng)淪為酒吧里的舞女,真是……可笑。
“沒想到,盛家的大小姐,舞姿居然這樣出眾?!?p> 男人清冷涼薄的聲音響在耳邊,盛景抬起眼瞼,深深的望著那道暗影,忽然扯開唇角,嫵媚一笑,“我也沒想到,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zhǔn)?,居然還有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三個月前,盛家百年基業(yè),毀于旦夕,父親心臟病發(fā)作入院,至今她都沒湊齊手術(shù)費(fèi),而她自己……也從盛家小姐淪為夜店舞女。
這一切,都是拜眼前這個男人所賜!
陸東廷緩緩起身,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走到盛景面前,狹長的鳳眸毫無感情的睥睨著她。
她穿著閃閃發(fā)亮的漆皮瘦身裙,衣服飄出來一股子廉價風(fēng),可那一身清風(fēng)傲骨卻絲毫沒被影響,她骨子里,還是高高在上的盛大小姐。
扯了扯嘴角,男人伸手撥了撥她耳際的碎發(fā),“沒臉的,一直是盛家人!”
盛景捏緊雙全,貝齒咬得格格作響,下一秒,她揚(yáng)手朝著男人的側(cè)臉打過去,陸東廷捏住她的手腕,雙眸微瞇,眼底透出讓人膽寒的陰冷。
“陸東廷,人不能太無恥,你吞了盛家的一切,不能再把屎盆子往我爸爸頭上扣!”
呵……
男人居然笑了。
“盛成業(yè)這種作惡多端的人,有你這樣的女兒也算是福氣?!闭f罷,陸東廷甩開盛景的手,側(cè)身抽出身邊的濕巾,漫不經(jīng)心的擦拭著手指的每個角落,仿佛碰了不干凈的東西一樣。
盛景渾身發(fā)顫,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沖過去將這個虛偽又冷酷的男人撕碎。
她知道,她現(xiàn)在根本無法和陸東廷抗衡。
對方動動手指頭,她和父親就會粉身碎骨。
“我不知道我爸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但他好歹救過你的命,好歹將你撫養(yǎng)成人,他現(xiàn)在還躺在病床上,陸東廷,如果你還有點(diǎn)人的良知和底線,就別對他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下手,有什么就沖我來,我一力承擔(dān)。”
“哦?”陸東廷抬眸,似笑非笑的看向盛景,扔掉手里的濕巾,頎長的身軀慵懶的靠在桌上,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種涼薄的笑。
“好啊,做我的女人,我就不對盛成業(yè)下手?!?p> 陸東廷深邃的眼眸盯著盛景,眼底泄露出犀利又冰冷的光,猶如躍躍欲試的獵豹盯著自己勢在必得的獵物。
盛景在這里做舞娘無非是為了錢,而錢,他陸東廷多的是。
她需要,他就給!
但前提是,她必須滿足他的要求!
盛景有幾秒鐘的怔愣。
她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旋即,她冷然嗤笑。
他將自己叫來,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她居然還以為……他會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良心發(fā)現(xiàn)。
真是天真。
“陸東廷,你踩著盛家得到今時今日的地位和財富,現(xiàn)在居然讓我做你的女人?你覺得我盛景那么賤,能和你這種人同床共枕?”
男人抿了抿薄唇,眼底的冰冷更濃烈了幾分。
“我不是好脾氣的人,盛景!”
盛景無語的搖搖頭,自然知道陸東廷已經(jīng)今非昔比,不會因?yàn)樽约旱囊痪湓捑透淖冎饕狻?p> 她默默的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男人冷然的站在她身后,看著比數(shù)月前更為纖細(xì)的背影,心頭居然陡然升騰起一股淡淡的憐惜。
他咬了咬牙,道,“盛景,你只有一次機(jī)會!”
機(jī)會……
盛景忽然頓住腳步。
一股冷風(fēng)灌進(jìn)她的心口。
如果不是十年前,她執(zhí)意把陸東廷帶進(jìn)盛家,也不會給這個男人顛覆盛家的機(jī)會。
這個念想就像一道慢慢撕裂的傷口,這三個月來無時無刻不折磨著她,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轉(zhuǎn)過頭,漠漠然的看著男人冷峻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陸東廷,哪怕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死絕了,我也不會做你的女人!”
陸東廷眸光深沉,冷冷的盯著盛景轉(zhuǎn)身離去的身影,扭頭沖著暗柱沉聲道,“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呵,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就朝我撒火,老陸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一個妖孽般的男人晃著手里的紅酒杯,從柱后慢慢走到陸東廷身邊,那雙桃花眼閃了閃,“怎么?余情未了?你過去可數(shù)過,除了杜心雨,沒人……”
“閉嘴!”陸東廷煩躁的推開左震,抄起紅酒杯灌了一口酒。
原以為酒精會麻痹自己被那女人氣的顫顫發(fā)抖的神經(jīng),沒想到,卻更加讓人煩躁。
左震撇撇嘴,聳著肩膀喝酒。
所謂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陸東廷方才看見盛景跳舞那要吃人的模樣,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沒奸情?呵,他才不信!
“把她辭了!”
低沉冰冷的聲音忽然傳來,左震瞪圓了眼睛往旁邊一看,立刻做出惋惜的模樣,“這事真不行?!?p> “皇城的老板辭一個舞娘,不行?”陸東廷眼底晦暗,已經(jīng)在發(fā)怒的邊緣。
“別看是個舞娘,但值錢啊,才來兩個多月,勾來好多富家公子過來消費(fèi)?!弊笳鸸首鞑簧岬?。
“大名鼎鼎的左大狀卻是銷金地皇城會所的幕后老板,這個新聞和盛景,哪個值錢?”
左震腦袋一嗡嗡,忙不迭的道,“行行行,我辭,我辭,行不行?”
有這樣的損友,哪輩子作孽啊,居然為了個女人跟他翻臉。
盛景又跳了兩場之后回到出租屋。
雖然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diǎn),但她毫無睡意。
腦子和胸口都空蕩蕩的難受著。
她不知道今天和陸東廷的相遇是他故意還是偶然,但她知道,從今以后,陸東廷是鐵了心要逼她上絕路了。
而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
她沒本事和陸東廷為敵,更沒辦法將盛家的一切奪回來,現(xiàn)在的陸東廷只要動動手指頭,她都會被碾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傻傻的在木板床上坐到天亮,盛景就接到了皇城那邊的電話,說她最近表現(xiàn)不好,將她辭了。
這事是意料之中,沒做太多糾纏,她很平靜的接受。
可是很快,她又接到了醫(yī)院的電話,父親的醫(yī)療費(fèi)欠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