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及笄禮宴
“夫人多慮了,我這腳怕是好不了了,所以出來走走也是好的。”話里帶了些許惆悵,而且還在極力掩飾。
鏤氏原本還在懷疑,現(xiàn)在卻是一點都不覺得蘇輕挽在騙她了。
即便是腳上的傷能裝出來,這般情緒卻是怎么都裝不出來的。
難道她的腿真的好不了了,想來也不會錯,府里的大夫都那么說,鏤氏只感覺心中一陣暢快,長得美又如何,還不是個跛子。
跟那鏤雄配成一對正好,鏤氏心情是越來越好,拉著蘇輕挽便說:“你這孩子,在胡說什么呢,你這腿啊,我這個做長輩會想法子的?!?p> 如斯說著,還拿起帕子來擦了擦眼淚,傷心極了的樣子。
蘇輕挽只覺得心中諷刺,但還是要裝給那些人看,便用那種微顫的聲音安慰鏤氏:“夫人,您看我這剛出來,及笄禮上也不能這般哭啊?!?p> 她的聲音不似驚喜,反而帶著焦急跟害怕。
方才還在夸贊鏤氏是個好夫人的人,現(xiàn)下聽見了蘇輕挽的聲音,不免在心中猜測,難道鏤氏是在做戲,故意破壞前面夫人留下來的女兒的及笄禮。
這樣很有可能,也不是從自己肚子里面出來的,自然是會有疙瘩的。
“是我考慮不周,你快些去休息?!甭犃颂K輕挽的話,還有周圍人目光的變化,鏤氏只好擦了擦眼淚,仔細地囑咐起蘇輕挽來。
蘇輕挽這才由著紅穗扶著,朝著鏤氏行禮,并且跟周圍夫人見禮之后,才離去。
“這位便是丞相的嫡長女,可惜了?!?p> “是啊,可惜了,據(jù)說是被自己的姐妹弄成這樣的?!?p> “看著蘇夫人倒是個會來事兒的,卻不曾想這般是教育子女?!?p> ……
雖然蘇輕挽是走了,但那些議論的聲音,還是隱隱約約地傳來。
這讓鏤氏心中更加惱火,那個小賤人非但沒有因為落下腿疾,就變得頹廢,反而更加難對付。
不過沒有關(guān)系,且讓你先得意,等一會兒叫你哭都哭不出來,想到這里,鏤氏又冷靜了下去,又去招待客人去了。
蘇輕挽作為今日的主角,卻落下了腿疾,多少還是讓人覺得唏噓不已。
感受到周圍那異樣的目光,蘇輕挽寵辱不驚,只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淡然地笑著。
若是有人打招呼,也站起來回禮,落落大方,絲毫未曾因為自己的腿疾,就變得怯懦自卑。
以前那些看不起蘇輕挽的大家小姐,現(xiàn)下卻有些佩服她,要知道淡定從容四個字,聽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極了。
“小姐,及笄禮開始了,可是您的簪子還未取來可怎么辦?可以讓紅穗姐姐,陪著奴婢去取嗎?”一個小丫環(huán)急急忙忙地跑到蘇輕挽的身邊來問。
“及笄禮是夫人在安排的,為何要讓紅穗去,她又不知道在哪里,你想要做什么?”
那丫環(huán)本以為隨便找一個借口就可以把紅穗給調(diào)開,這樣對付起蘇輕挽來就跟更容易了。
可誰料到這位看起來溫柔的大小姐,居然這般難對付。
那丫環(huán)忙下跪磕頭:“小姐饒命,奴婢是忙昏頭了,才會如此說的,此事跟夫人無關(guān)。”
“什么事情跟夫人相關(guān),還是我說了什么嗎?”蘇輕挽聞言,疑惑地問。
方才他們交談的話,已然都傳到了眾人耳朵里面。
丫環(huán)面色雪白,知道是落到了蘇輕挽的陷阱里面,也明白只能是認錯,于是不停地磕頭,咬死了不說一句。
“好了,你再這樣磕下去,別人還以為我是什么嚴苛之人。我的及笄禮都是夫人在布置的,你若是有什么就去問夫人吧。”
言下之意,便是不要再在她的身上打主意,因為出丑的不是她,而是鏤氏。
那丫環(huán)無奈,只得走了下去,在隱蔽處找到了蘇玉兒。
“愚蠢,叫你人給調(diào)開,瞧瞧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子!”蘇玉兒無法,蘇弘文警告過她,不得做出威脅蘇輕挽的事情來。
若是在及笄禮上,發(fā)生了姐妹相互殘殺的事情,蘇府的臉面可就丟完了。
蘇玉兒雖然恨死了蘇輕挽,卻不想這般害了自己。
本想讓紅穗走開,好讓蘇輕挽出丑,也只能算了。
女子十五,即便還未成婚,也是可以行及笄禮的。
及笄禮一旦完成,便意味著成年。
蘇輕挽現(xiàn)下已經(jīng)記不得上輩子的及笄禮了,只覺得眼前一切都恍惚得很。
鏤氏作為及笄禮的女賓,為她主持,露出違心的笑容。
走到她面前來,拿起簪子來,正要插進她的發(fā)髻。
不料,居然直直倒了下去,幸虧有丫環(huán)接住她,可那簪子卻摔壞了。
“這可如何是好,我這身體不好,簪子也摔壞了?!辩U氏求助似地看向蘇弘文,她就是不想讓蘇輕挽成為被人矚目的存在。
便是事后,老夫人與蘇弘文懲治她,她也想這么做。
“既然蘇夫人不舒服的話,那本宮來好了?!辈亻L公主從遠處走了過來。
因為昭陽郡主的事兒,今日蘇府她本不想來。
可是一想到,蘇輕挽跟鏤氏的關(guān)系不好,她便來了,為蘇輕挽撐腰,就能氣鏤氏,何樂而不為。
長長的鸞裙拖在地上,昌邑長公主從自己頭上,取下一根鸞鳥銜珠樣式的點翠金簪,插進了蘇輕挽的發(fā)間。
昌邑長公主是誰,在場能比得上她身份的女子,怕是少之又少。
她這樣做,便是給蘇輕挽長臉。
“多謝長公主殿下?!碧K輕挽上手交疊,行了禮。
昌邑長公主見她這般是懂事兒,不枉費自己的抬舉,就把蘇輕挽給扶了起來。
鏤氏在旁邊氣得夠嗆,她的兒子現(xiàn)在還病著呢,昌邑長公主這個罪魁禍首居然還敢來。
鏤氏看了看旁邊的蘇弘文,發(fā)現(xiàn)他也是面上帶著仇恨之色,卻很快就消散了,并且朝著昌邑長公主行禮道:“多謝長公主,為小女這般?!?p> “無妨,本宮事情辦完了,也該走了?!奔绑嵌Y已經(jīng)風光完成,昌邑長公主本就是來氣鏤氏的,這下也該走了,蘇府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是,恭送長公主?!碧K弘文聞言,恭敬地說,卻無任何仇恨之色。
蘇輕挽看著眼前那謙卑的父親,心想這樣的忍耐力,怪不得前世他可以風光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