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忘記自己到這里來的目的,也沒有入戲太深。
只是我在想,既然這里是一個類似于考驗的環(huán)境,我這教書先生的身份肯定是有什么意義的。
至于到底是什么意義,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找回自己的力量,我只能是一邊教書,一邊去尋找。
很快,一周時間便這么過去。
我已經(jīng)完全融入并且適應了這里,空閑時間也將這座城轉遍了。
雖然對于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找回自己的力量還是沒有頭緒,但我卻也并非是一無所獲。
首先,我發(fā)現(xiàn)盡管我的感覺如此真實,但這里的確并非現(xiàn)實。
我的活動范圍僅限于這座城,當我嘗試著要出城前往別的地方的時候,我腳步剛一邁出去,就會亮起一道耀眼的白光,將我傳送回我自己家里。
活動范圍的限制,其實也就證明,找回力量的方法就藏在這座城中。
可一座城幾千人,這么大的地方,我沒有絲毫線索和頭緒,就算范圍有限,我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找到啊。
雖然和這些孩子相處的很開心,但我并沒有忘記自己還有要緊的事情要做,我知道自己耽擱不起,所以我一直在嘗試著尋找。
既然是類似于一種考驗,總歸是有考驗內(nèi)容的,遲遲不降臨,是因為時機還沒有到嗎?還是因為我現(xiàn)在還欠缺一點什么東西,導致觸發(fā)不了?
原因有很多,我只能慢慢自己摸索。
這一天,私塾發(fā)生了一件不算大,但也并不小的事兒。
關鍵是,這事兒還和我的班級,也就是和我有關。
“肯定是他偷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孫先生,先冷靜一下,您也沒有確鑿的證據(jù),這么篤定的說是這孩子偷的也不太好,我們還是仔細調(diào)查一下,別冤枉了這孩子啊?!?p> “冤枉?你說說,從來到這里到現(xiàn)在,他犯了多少事兒?毆打男同學,調(diào)戲女同學,槍同學的東西和錢財,太多太多的事兒,說一天都說不完!我們私塾除了他,都是好孩子,不是他還能有誰?”
他們的聲音太大,我老遠就能聽到。
即使不問,我也能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兒,輕聲一嘆。
“孫先生,這是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走到近前,我一邊將被認為犯了事兒的孩子拉到自己身后,一邊這樣問道。
“你來的正好張先生,這趙小光偷了我放在抽屜里面的鋼筆!”
站在客觀角度來說,這事兒沒準真的是我身后這個叫趙小光的孩子做的。
他像是一匹孤狼一般,整天獨來獨往,從來融入不了班級,同時,他都說不上是不愛學習的程度了,而是根本不學習,每天都不見人影,即使被我抓回來,也是趴在桌子上睡覺。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偏偏就像孫先生所說的那樣,他每天不是打架惹事就是偷東西搶東西,屢教不改。
經(jīng)過了解,我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和他的成長環(huán)境有關。
趙小光的父親是某個軍閥手下的兵油子,在那個軍閥占領這座城的時候,趙小光的父親和當時是煙花柳巷女子的趙小光的母親相遇。
兩人不光是交易,沒有半分感情,只是因為趙小光的母親長得漂亮,所以趙小光的父親經(jīng)常去找她。
當時沒有任何的安全措施,一來二去,趙小光的母親便懷上了趙小光。
本來趙小光的父親應該是沒打算負責任的,可趙小光的母親卻以這個孩子為要挾,讓趙小光的父親給她贖身,趙小光的父親不愿意,她便鬧到了其上司哪里,將事情鬧大,最后連那位軍閥爺知道了。
那位軍閥眼見趙小光的母親懷有身孕,時間什么的全都對得上,就勒令趙小光的父親娶趙小光的母親,在這座城安家。
軍閥爺都開口了,趙小光的父親這個小兵,哪敢不從?
當時跟著各路軍閥打仗的這些兵油子,不說全部,至少有很大一部分都不是啥好東西。
酗酒就不說了,好多還喜歡抽那玩意兒。
在喝醉了酒之后再抽那玩意兒,兩樣效果疊加在一起之后,這人還能是人嗎?
趙小光的父親對妻子用這種方法逼迫他成親結婚,莫名其妙有了一個家庭,有了一個孩子的事兒十分氣憤,心里一直有一個疙瘩。
說到底,他根本不確定這是不是自己的兒子,煙花柳巷的女子懷孕,那誰的孩子能說得準嗎?
心里不爽,加上不是喝醉酒就是抽了那玩意兒要不就是一起來,趙小光的父親成天對母子倆拳打腳踢。
“表子生的小雜種,瞪著老子干什么?你拳頭不夠硬,所以才會挨老子打,不想被欺負,就要欺負別人!”
父親用這樣的方式對趙小光進行教育,讓他認為暴力能夠解決所有問題。
后來,這座城被攻打,這位軍閥兵敗,只能選擇放棄這座城逃走,趙小光的父親第一時間拋下了這母女倆,跟著走了。
趙小光的母親或許只是想有一個依靠,不想被榨干利用價值,被榨干青春之后扔到某條偏僻小巷子里等死。
可她最終還是被拋棄。
巨大的打擊讓她一病不起,很快就死了。
年幼的趙小光得獨自一人面對這個冰冷殘酷的世界。
要不是私塾的創(chuàng)辦人心善,不忍心看他一個人流落街頭,給了他一個居所,一個讀書的機會,他已經(jīng)在大街上做乞丐了。
事實上,私塾的好多學生都是出身貧窮,幾乎是免費來這里讀書。
也就因為私塾的創(chuàng)辦人本身是個大財主,有那個經(jīng)濟實力,要是其他人,即便有心,也沒有那個能力。
可惜,趙小光并不領情,一直都是這么個樣子。
我也不知道我該如何把他教好,用冷先生的方法,根本無法讓他回頭。
然而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打算放棄,更不打算抱著偏見去看他。
哪怕他是最有可能做出這件事的人,在他親口承認并且拿出鋼筆之前,我都不能就這么下結論,也不允許其他人下這個結論,篤定的說就是他偷的。
“孫先生,我還是贊成李先生的處理方法,我們應當好好調(diào)查再做判斷,現(xiàn)在沒有任何實質(zhì)證據(jù)指向我的學生,就這么把他當做小偷來對待,也未免太過不妥?!?p>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這位孫先生這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