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九章 承認,都是你們逼的
“大夫,您的意思是,她活不成了?”
管家開口,聲音里全是詢問。
那大夫點了點頭:“是啊,自己吃了斷腸草,能留住一口呼吸就已經(jīng)是奇跡了…”
顧枝枝并沒有聽他的話,立馬向屋里走了進去。
此時小東的身子已經(jīng)被人翻轉(zhuǎn)了過來,臉朝著上面。五官此時雖然蠟黃青中泛白,但不難看出是個美人。
只是那對眸子緊緊地閉著,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就和死人沒有什么區(qū)別。
顧枝枝先是伸手探了一下她的呼吸,雖然氣息微弱,但也并沒的完全斷了氣。
脈搏更甚了,若不是經(jīng)驗老道的大夫,只怕壓根把不出來…
但既然有這樣的跡象,顧枝枝也沒有多等,趕緊拿出銀針,打算將他體內(nèi)的毒素給逼出來。
“枝枝…”
王故淵上前, 第一次因為一件事情制止顧枝枝。
既然方地那大夫都已經(jīng)說過人已經(jīng)快沒救了,就算知道顧枝枝能將人救好,也得需要不少精力和工夫…
再者,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了,還不知道救不救得好。
她現(xiàn)在還懷著身孕呢,她不想因此有半分閃失…
顧枝枝也知道王故淵想要說什么,也知道他是擔(dān)心自己,所以輕輕一笑:“我是大夫,只要病人有一口氣,我都不會放棄?!?p> 聽了這話,王故淵不知道該以為什么樣的理由來回絕她。
點了點頭站到了一邊:“若有需要,隨時叫我,我就在這里。”
既然如此,他也要寸步不離地看著小姑娘,以防她會出任何事…
顧枝枝并沒有再回答,畢竟此時也沒有工夫再講那么多,她拿出了手腕上的銀針取出最長的幾根,分別替小東穩(wěn)住了心肺。
之后又將帶到空間里,進行洗胃。
空間里的設(shè)備并不多,所以有些工作要重復(fù)地做,等到顧枝枝覺得差不多的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有些虛脫了。
額頭上更是冒出不少細密的汗珠。
“應(yīng)該算是穩(wěn)定了…”
顧枝枝看著床上的人,見著一切都平緩了,心底的氣這才放了下來。
王故淵皺眉,此時伸手將人拉往懷里:“傻丫頭,你這樣固執(zhí),讓人心疼又無奈。”
顧枝枝此是真是太累了,聽到了前頭了三個字,至于后面說的什么,她壓根聽不清了…
之后便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醒來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在金王安排的宅邸里了。
看著頭頂熟悉的床幔,她揉了揉腦袋有些迷糊,打算坐起來。
“你醒了…”
王故淵聽著動靜,走到床邊,看著睜開眼的顧枝枝,眸子里全是寵溺。
醒了?
她記得自己是在朱府替那個小丫鬟解毒,后來身子沉沉的…
怎么就突然回到家了?難不成她昏迷了?
“嗯?我睡了多久?”
顧枝枝腦袋有些暈,也不知道是睡久的緣故,聲音也有些沙啞。
“昨天晌午我們從聊城出發(f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大半天了?!?p> 這么久?
那現(xiàn)在是夜晚吧,顧枝枝看了一眼窗外,的確,月明星稀,清風(fēng)朗朗。
“那丫鬟后來怎么樣了?”
她當(dāng)時將人給救治好了,雖然有些虛弱,可性命之憂卻是沒有了。
眼下這話的意思,也就是想聽聽朱老夫人的毒是不是她下的…
王故淵將顧枝枝送回來后,也不忘去找朱老爺調(diào)查這件事情只,先前那幾個時辰,丫鬟還未清醒。
不久前已經(jīng)聽朱老爺傳來的口信,說人已經(jīng)醒了。
只是尋思著太晚,不必去打攪罷了…
“已經(jīng)醒了,明天應(yīng)該就有消息了…”
金央也在處理,所以有些事情不必要他自己親力親為。
說完,又將一直溫著的粥拿了過來,皺眉道:“先不管別人的事情,快些吃東西…”
這小姑娘,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教導(dǎo)了。
為了救別人,自己累成這樣,也好在最后這一切都值得。
……
金基屢教不改,金央這一次自然不會再這么輕易地放過他了,這件事情,想也不想地捅到了金王的耳里。
金王聽到這個消息,臉色煞白,氣得脖頸上的筋都暴了出來。
“央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金央點點頭,既然他將事情挑出來了,便不打算再猶豫了。
“回父王,此事的確是真的。”
金王心底難受,趕緊對著身邊的內(nèi)侍吩咐:“去將那個逆子叫來,本王要親自問問他!”
金基早就得知事情被顧枝枝等人敗露,不但沒有讓自己達成目的,反而讓王故淵鏟除了聊城的貪官,博得了好名聲…
他想不通,為什么金央從小到大,身邊幫助的貴人會這么多。
而自己呢?
一切都需要憑著自己的努力才能達到想要!
思及此,拳頭重重地砸在桌面上,使得茶盞都被震得彈了起來。
如此,又嚇得那些下人個個顫抖著身子,生怕自家主子發(fā)脾氣,畢竟最近這幾天主子時不時的會變臉,作為下人的,哪里敢反抗?
管家見著這一幕,哆嗦著身子走了進來:“王子,王上讓你進宮一趟?!?p> 進宮?
金基臉色一變,難不成是金央將自己的事捅到父王耳里去了?
他的心下意識地慌了慌,但片刻之間又恢復(fù)了正常。
有什么了不起的,即便知道是自己做的又怎么樣?那丫鬟已經(jīng)死了,難不成還將死人找來對證?
反正不管他金央說什么,自己只一律說否認就成。
金基不耐煩,眉頭皺一起:“我知道,你先下去吧,我馬上進宮?!?p> 管家走出房門后,金基也沒有多呆,趕緊換了件官服往宮里去,因著心中早就猜到了今日會發(fā)生的事,所以已經(jīng)有了準備。
可盡管如此,到了宮內(nèi)見著金央和端坐在王位上的金王,整個身子還是禁不往微微怔了怔。
“孩兒給父王請安…”
金基施了個禮,聲音顫顫巍巍,畢竟金王此時的表情他也不是看不出來。
一臉的憤怒。
金王冷哼:“你還知道叫我父王!你說說自己都干了什么事!”
這聲音一落下,嚇得金基雙腿止不住地顫抖,隔了好一會兒才哆嗦道:“父王這是何意?”
何意?
“怎么,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也說不出來了?”
金王失望地看著這個兒子,他作為父親,孩子們是什么性子,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這個孩子有野心,也冷酷,小時候為了打到獵物拔得頭籌竟然不犧將央兒推下馬車…
也正因為有如此陰冷的心性,才讓金王對這個孩子疏離。
原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了,多少會有些改變,哪成想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變本加利了!
“父王,孩兒什么也沒做!”
金基跪了下來,膝蓋重重地磕在地面上,整個眸子里全是堅定。
仿佛整個事情,跟他壓根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一樣。
如此態(tài)度,看得一旁的金央禁不住笑了出來:“三哥,你可真會睜眼說瞎話啊,你不就是一直為了自己的利益,想將肉干這條線給打斷么?”
“先前是原料,這次又是收買人在朱老夫人的吃食里下毒,嫁禍在我們的頭上?!?p> “三哥,我早就跟你談過了,這樁生意不是代表你我個人 ,而是金國千千萬萬的百姓,他們等著這錢改善生活,可你呢,一出身就衣食無憂,你了解過他們的日子么?”
金基自然不可能被這三兩句話動的,畢竟三觀不一致。他只想用一切的法子奪得金國的天下,站在權(quán)利的最高峰。
只要是自己能得到的東西,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奪回。
可心里雖然這樣想,面對金央的話,他自然也不可能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這么說,可有證據(jù)?”
“凡事要講究實據(jù),憑空捏造的東西,我不會認…”
雖然事情是辦砸了,可人卻是真真切切地死了,喝了那碗斷腸草,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為些人一死,將秘密帶走,誰又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也并不是不講究證據(jù)的人,既然敢到父王面前說出這話,那便是有十足的把握?!?p> “三哥不是要證據(jù)么?好,我給你…”
金央的話音一落,立馬對著外頭吩咐了一句。金基轉(zhuǎn)過頭,也想看看他所謂的證據(jù)是什么?
難不成死了的人,他還能將棺材里扒出證據(jù)不成?
所以眼下也是拭目以待,想看看這金央到底在耍什么花樣…
可還未嘚瑟多久,便見著一個熟悉的人影從外頭走了進來,看得金基整個人都呆住了。
此時也壓根不想分什么場合了,趕緊冷喝了一聲。
“沒想到啊,竟然是你!”
他胸口憋悶,肚子里更是怒火中燒!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這位正是金基身邊得力助手——連巴,對于疑心很重的金基來說,很少有信任的人,這連巴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所以什么事情都吩咐他去辦。
可壓根讓金基沒想到的,如此信任的人,竟然在此事背叛他!
呵呵…
除了震驚,還有什么比這更恐怖?
“三哥,你還好吧…”
見著金基如此表情,金央嘴角里多了絲嘲諷,對于這個兄弟,他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
對方既然一意孤行,那這些都應(yīng)當(dāng)是他該受的…
金基哪里會好?
整個眸子猩紅好血,他受不了背叛,眼下也管不住這是什么場合了,趕緊站了起來,對著連巴沖了過去…
可還沒到跟前,卻被殿內(nèi)的幾名侍衛(wèi)給攔住了。
“放肆!”
金王也發(fā)怒了,冷冷地瞧著這個兒子。
其實若是今日他能認個錯,自己還不會有如此大人成見,頂多給些教訓(xùn)罷了。
可沒想到啊,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口否認!
經(jīng)過這么一吼,整個殿堂又安靜了下來。
只有金基氣得整個身子都在發(fā)抖…
為什么,這一切是為什么,父王,還有其他的兄妹,全都站在金央身邊。
眼下就連自己唯一信任的助手,也背叛了自己。
呵呵…
早知如此,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將他也滅口了!
“連巴參見大王?!?p> 連巴并沒有看金基一眼,徑直對著金王行禮,等待著他的吩咐。
“不必多禮,將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吧…”
連巴點頭,依舊沒有理會此時冷冷瞧著他的舊主。其實,他一開始就是為了博取連巴的信任而來的,想要報復(fù),想要一步步替自己喜歡的姑娘報仇的。
所以這些年,一直在努力。
終于讓他等來了機會…
趁著此時,一字不差地將先前金基吩咐他壟斷五香粉原料,以及這次收買人在朱老太太在飲食里下毒的事情全說了出來。
如此,也了解到了,之所以小東姑娘,中了斷腸草的毒并沒有斷氣的緣故。
原來是他故意的,畢竟知道金基凡事謹慎,雖然安排了自己做事,但也會派其他人一起盯著。為了不打草驚蛇,才會偷偷將劑量放少了…
尋思著等朱家人盡快發(fā)現(xiàn),找大夫醫(yī)治…
如若不然,即便是顧枝枝再有本事,只怕去的時候也是一具死尸了…
即便心里有準備,可聽了這些話,金王的臉色卻壓根沒有好轉(zhuǎn)半分,反而更加凝重了。
這就是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
變得她都有些不認識了…
這么厚重的心思,真是讓人猜不透。
“這些,都是你做的?”
金基良久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癡癡呆呆的。此時也不想回其他的話語了。
背叛的感覺讓他身心都頹廢了。
既然都抖出來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他站了起來,眼神里多了些輕狂:“對,他說的一切都是對的!我就是這么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坑害百姓和兄弟的人!”
“是我,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聲音極大,震得整個殿堂幾乎都動了。
也讓金王的臉色更加白了,指著和自己對立的人,哆嗦著說不出話。
“你,你…”
“父王,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呵呵,但我要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你逼的!”
“都是你們逼的!”
金基此時也不怕什么了,胡亂大叫,整個人更像是發(fā)了狂一樣。
憑什么金央生下來什么都有,而自己呢,再怎么努力都換不來一點贊賞。
若是他和金央的身份一換,怎么會淪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