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故人相見尤按劍
“多謝諸位!”微微抱拳,陸仰輕聲道:“放心吧,我沒那么脆弱!否則,也不會這么拼命的修行了。”
點了點,一爺贊嘆道:“小六說的不錯,武道雖然沒落,但也未必便不能趟出一條路來!說起來,今天那頭夜梟,也算是小六幫我斬的,按照之前的約定,我會為你弄一樣天材地寶來相酬,當(dāng)然,這需要一些時間?!?p> “一爺大氣!”
聽到一爺?shù)脑挘瑤讉€甲字斬妖人頓時哄笑道。
“你們??!”笑著搖了搖頭,一爺無奈的說道:“也別光看我的熱鬧,小六可也幫你們分擔(dān)了許多壓力,要我說,你們也得多點表示!”
“武道之路,想要繼續(xù)走下,消耗同樣極大,咱們都得多幫襯著點才是?!?p> “一爺說的不錯,六爺以后就算成了斬妖使,也是從咱們斬妖人中走出去的,說出去,咱們也有面子?!奔鬃秩枖匮诵χf道:“我也沒什么好送的,這樣吧……六爺,我把之前那個藥方送你,以后你自己就能配置藥液!不過,你可別把我藥方給傳出去了啊,這可是我壓箱底的寶貝,將來是要留著傳給我兒子的。”
“得了吧,三爺!你個老光棍,媳婦都沒有,哪來的兒子!”
聞言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陸仰火了,不僅僅局限于斬妖人與尋常的捕快之間,即便是斬妖使與鎮(zhèn)妖使們,也終于開始注意到陸仰這個名字,注意到這個特殊的甲字斬妖人!
斬妖人自然不被人瞧得起,但如果這個斬妖人,先是被廢了修為,然后在短短兩個多月之間,連斬妖魔,成為了鎮(zhèn)妖司第一斬妖人,并且轉(zhuǎn)修武道,一刀破了試金石的紀錄,那自然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名聲大噪,對于其他人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但對于陸仰來說,卻未必。
因為伴隨著這種大火,便必然會引來鄭家更多的注意與殺機,陸仰不知道鄭家會用什么手段來對付自己,但卻很清楚,鄭家絕不會毫無動作,任由自己這么修煉下去。
何況,伴隨著陸仰的聲名鵲起,當(dāng)初那件事也再次被人提及,是非曲直暫且不論,可茶余飯后的議論卻始終沒有停過。
當(dāng)著陸仰的面,沒人說,但背后的指指點點,便是陸仰也能感受的到。
接下來的日子,陸仰越發(fā)的深居簡出,每天除了完成斬妖任務(wù),就是在演武場修煉,除了這幾個甲字斬妖人外,幾乎跟任何人都刻意保持距離,從不參加任何聚會,更不會離開鎮(zhèn)妖司。
可即便如此,意外還是發(fā)生了。
這一天,陸仰剛剛從斬妖臺下來,便被人攔了下來。
“陸師弟,好久不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來人用最冰冷的語氣,說著最溫和的話語。
瞳孔微微一縮,陸仰心中有些苦澀,沉默了片刻,這才微微躬身行禮道:“陸仰見過張師兄?!?p> 來人名為張奇,是昔日陸仰在星羅宗的同門師兄,性格陰柔,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笑容,仿佛謙謙君子,但行事卻異常狠辣,手上沾滿了鮮血,有妖魔的,自然也有人的。
“兩個月不見,陸師弟在鎮(zhèn)妖司的日子過的似乎還不錯,我剛剛聽別人叫你六爺,怎么樣,六爺,見到我驚喜嗎?”聳了聳肩,張奇微笑道。
“張師兄,若是來敘舊的,小弟自然歡迎?!碧痤^,看著張奇,陸仰平靜的說道:“不過,想來張師兄應(yīng)該不是來看我的吧?”
“你若沒有做下那等畜生不如的惡事,我自然是來看你的?!泵碱^微揚,張奇漠然開口道:“可你敢說你沒做嗎?今日,我在鎮(zhèn)妖司,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說你是無辜的,我就信你!”
看著張奇,陸仰心中一陣莫名的心痛,可卻始終沉默著沒有開口。
那件事,即便是死,他也不會承認,但同樣的,他也不敢否認!
他永遠忘不了,離宗之日,星羅掌門的那句威脅,只要敢說出真相,不止他要死,陸家滿門都得陪葬!
何況,他人微言輕,就算說出來,有人會信嗎?
說不得還要再給他安上一個謊言狡辯的罪名!
如今說是當(dāng)著所有人面給他一個辯解的機會,可實際上,不就是逼他承認,將這個罪名坐實,消弭最近因為他出名帶來的影響嗎?
如果做這件事的,是鄭家的人,那陸仰不會有絲毫意外,甚至連氣惱都不會,因為他與鄭家,本就是生死仇敵!
可偏偏,來逼他的人,卻是昔日的同門師兄,如何能讓他不心如刀割。
“怎么,不敢嗎?”
冷笑了一聲,張奇上前一步,盯著陸仰的眼睛,再次開口道:“聽說你轉(zhuǎn)修武道,還破了鎮(zhèn)妖司試金石的紀錄,如今重回七品了!我也是七品,陸仰,可敢與我一戰(zhàn)?”
聽到這,陸仰心中悚然一驚,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張奇。
之前,陸仰以為對方只是來逼自己承認那件事,消弭影響的,可現(xiàn)在,卻終于意識到,對方竟然是來殺自己的!
自己始終不離開鎮(zhèn)妖司,鄭家的人,想要殺自己,也很難找到機會!
可卻沒想到,竟然會由張奇來動手!
一瞬間,陸仰的心中頓時閃過了無數(shù)的念頭。
這件事,恐怕絕對不是偶然,背后,說不得便有鄭家的手筆!只是很難說,這件事究竟僅僅只是張奇與鄭家的交易,還是星羅宗與鄭家的交易。
可無論如何,這一刻的陸仰,只感到莫名的心寒。
沉默了片刻,陸仰再看向張奇的目光,便再沒了之前的復(fù)雜,只有淡淡的疏離,平靜的開口道:“張師兄說笑了,我不過是個低賤的斬妖人,又是武夫,如何敢跟張師兄動手?!?p> “不敢?那就跪在地上認罪!”張奇冷冷說道:“只要你親口承認你的罪行,向死去的小師妹與同門磕頭賠罪,我轉(zhuǎn)身就走,絕不再為難你!”
認罪?怎么可能認罪!
昔日,就算被廢了修為,陸仰也死咬著牙,沒有承認過,只是為了陸家的安全,不再出言辯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