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駱秋池,你去后面幫忙點一下貨,”
吧臺上,經(jīng)理突然叫駱秋池。
駱秋池沒多想,也沒多看,徑直去了后面。
沒多久有員工過來拿貨,“你們明天是期末考試嗎?”
“你怎么知道?”駱秋池不記得自己告訴過吧里的人,他頭也沒抬的點貨。
對方?jīng)]有回答他,而是略帶驚訝和調(diào)侃地說道,“你們師恒學(xué)生都不復(fù)習(xí)的嗎?臨考前打工的打工,放松的放松?!?p> 駱秋池抬起頭來,“你們?”
還有誰?
同事打打哈哈,“啊你點快點,外面有點忙?!?p> 貨前天在點過一次,也是他干的,所以再點一次也很快。
駱秋池一開始不明白為什么經(jīng)理又讓他重新點。
直到他走出去,看到了坐在吧臺的顏嬌嬌……和沈熙凱。
“阿池,”顏嬌嬌手里端著一杯氣泡水,對他揮手,“明天就要考試,你居然還在這里打工?”
阿池?
沈熙凱和駱秋池幾乎是同一時間怔愣了一下,然后,相繼皺起了眉頭。
但很快,駱秋池就像沒看到顏嬌嬌一樣,走向了另一邊。
顏嬌嬌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態(tài)度。
她笑盈盈地跟著挪過去,“阿池,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p> 駱秋池端著托盤的手顫了一下。
他沒有看她,但防不住她一定要在他眼前晃。
他能看到她輕笑的眉眼,沒有半點惡意,只有少女的天真。
她怎么可以笑得這么甜,像一塊新鮮的乳酪,散發(fā)誘人的奶香。
她怎么能在做出那些事之后,還對他笑成這個樣子……
她是在嘲諷他嗎?
在挑釁他嗎?
一定是的。
駱秋池心里翻涌著什么,必須要用毅力才能強(qiáng)壓下去。
他把一杯酒水端給了客人,干脆站在一個角落,不再過來。
但只要他望向吧臺,就能看到顏嬌嬌轉(zhuǎn)身望著他。
她撐著下巴,在吧臺的燈光下,笑容像裹了蜜糖一樣。
沈熙鎧靠到了她身旁,偏著頭去給她說什么。
駱秋池從來沒有見到沈熙鎧這么主動地和顏嬌嬌說話,他好像很賣力,神情都顯得有些蹩腳。
但顏嬌嬌理也不理他,就一直回頭望著他。
駱秋池垂下頭,假裝什么都沒看到。
抱著托盤的手有些麻,他知道這是他過度憤怒的后遺癥。
他習(xí)慣壓抑,痛苦或者憤怒都不形與色,可在那之后,雙手總是會發(fā)麻。
他已經(jīng)把關(guān)于這次的事情埋了起來,做好了再見到顏嬌嬌也會無動于衷的準(zhǔn)備。
三十萬他拿了,明天早上的考試他會遲到。
他和顏嬌嬌,很快就能銀貨兩訖了……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她要在此之前出現(xiàn)在他眼前,還帶著沈熙鎧。
她是擔(dān)心他不實踐諾言,所以要來提醒他嗎?
躲在角落里不是辦法,店里面里越來越忙,駱秋池不得不回到吧臺,幫忙調(diào)酒。
“給我調(diào)一杯果酒吧,阿池?!辈恢朗裁磿r候,顏嬌嬌又轉(zhuǎn)到了他跟前。
她雙手托著尖尖的下巴,膠原蛋白與優(yōu)秀的骨相集合成了一張無可挑剔的小臉。
一雙眼中閃著微光,狡黠、可愛、俏皮。
駱秋池覺得心跳漏掉一拍。
他突然重重的把調(diào)酒器放到了吧臺上。
所有埋好的憤怒和恨意在泥土里蠢蠢欲動。
她這么壞,這么惡劣,可他還在為她這張臉走神。
上帝多么會開玩笑!
給了她財富、美貌,也給了她那么惡毒的一顆心。
“嬌嬌,你明天還要考試,喝果汁和氣泡水就行了,”沈熙鎧對她說,“不要喝酒。”
他語氣是關(guān)切,可天知道他臉有多黑。
顏嬌嬌到底是來這里“放松”的,還是過來泡駱秋池的?
她看駱秋池的眼神和那種倒貼的姿態(tài),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因為過去,她就是這樣對他的。
不……
她對駱秋池還很收斂,處處是尊重和克制。
看了讓人妒忌……
可以前對他,就像個瘋子似的追個不停,只會惹得他被人笑話。
她是不是又在玩什么花招?
對!妒忌。
她一定是想要讓他妒忌。
她玩得實在是太過了……
幸好,下學(xué)期她就會去弗拉西了。
然而心里這樣想著,在顏嬌嬌去和駱秋池說話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上前“勸說”。
可是聽了他的勸阻,顏嬌嬌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這眼神,和之前看到電影票的眼神何其相似。
她笑了一下,笑得如清風(fēng)一般,寡淡、又微含刻薄。
“原來學(xué)長這么無趣啊……”笑過之后,她垂下了眼。
在庸俗之后,她又給他貼上了一張標(biāo)簽。
“這不是無趣不無趣的問題,”沈熙鎧臉更黑了,“正經(jīng)學(xué)生誰會到這種地方來?再說了,明天就要期末考了……”
顏嬌嬌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請問一下,沈?qū)W長這么正經(jīng),以前在師恒,拿過幾次年級第一呢?”
沈熙鎧一愣,完全被問住了。
顏嬌嬌又皺著眉頭,“學(xué)長知道明天期末考,還找我出來逛街呢?!?p> 她撐著下巴,嘆氣,“哎……我以前見識太淺了……”
沈熙鎧已經(jīng)感覺到了她要說什么。
他心里涌起了一陣心慌。
但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堵住顏嬌嬌的嘴。
顏嬌嬌看向正在調(diào)酒的駱秋池,“我以為會音樂的男生很有趣,會古典音樂的男生一定高雅,不去酒吧的男生就叫優(yōu)秀……”
她抬眼,對著沈熙鎧笑了一下。
無比譏諷。
“阿池,我的果酒好了嗎?”
駱秋池終于掀起了眼皮,冷冷地說,“你不怕我下毒的話,可以要一杯?!?p> 好冷的態(tài)度。
他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寫滿了嫌惡。
沈熙鎧突然覺得,此時此刻的駱秋池,就像曾經(jīng)的他一樣。
他心里涌起了巨大的危機(jī)感。
顏嬌嬌就那樣望著駱秋池,笑容依舊甜甜,帶著小女生的天真,“阿池給我調(diào)的酒,就算是下毒我也會喝的。”
駱秋池手里的調(diào)酒器差點沒拿穩(wěn),險些漏出酒來。
他立刻拿過一個杯子,把還沒調(diào)好的酒倒進(jìn)去,推到顏嬌嬌面前,“喝了就走,”
他壓低聲音,“你贏了,別在我面前來炫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