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精準(zhǔn)無誤的刺向景瑜喉嚨,在他仰頭的動作下擦著脖頸滑向上方,刀尖堪堪接近下巴的時刻,猛地震動,徑直向下落去。
原因為何?
只因景瑜的膝蓋已經(jīng)撞向年輕人,巨大的力量讓胸膛直接塌陷,年輕人再也無法握住匕首,哪怕再向前一分便可刺破景瑜皮膚。
可偏偏就是這一分,對他來說卻猶如天塹。
這便是老猿掛印回首望,關(guān)隘在于回首望!
噗!
年輕人口吐鮮血,身體倒飛而出,撞在細線之上直接被切割成數(shù)塊。
景瑜腳尖一點一抬,手掌接住匕首,頓時一則故事被收入生平錄。
可他并沒有殺死李二狗的喜悅,反倒是眉頭緊皺。
這位年輕人,根本不是李二狗!
雖然他和李二狗長得十分相像且惡事做盡,但生平錄中的記載卻是鐵證如山的事實。
年輕人乃是李二狗為數(shù)眾多的子嗣之一,長相行為均和年輕時的李二狗相差無二。
這個人從出生到現(xiàn)在惡事做絕,曾經(jīng)為了一己私欲更是將陳家溝所有人屠戮干凈,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引起了李二狗的注意被保舉擔(dān)任臥龍城惡人幫堂主。
而那個周安民周堂主的確和李二狗是兄弟關(guān)系,只不過因為自己境界進步緩慢,早已被李二狗超越了地位,年近四十也只能屈身做一名和自己兄弟子嗣同等地位的堂主,并且有事沒事還要通過討好年輕人來獲得李二狗的好感。
景瑜皺著眉看完年輕人的故事,將所有事情都銜接上以后發(fā)現(xiàn)確實如此。
生平錄中的故事都是詭怪或者大奸大惡人之前的事跡,按照時間線來推算,大多都是二十年前存在過的人物,如果把這點算進去的話,李二狗現(xiàn)在的年齡應(yīng)該在四十歲左右,而并不是二十。
景瑜之所以會判斷錯誤,是因為在陳家溝發(fā)現(xiàn)的書信讓他忽略了時間,雖然信件中提及過反抗等字眼,但是迫切的懲奸除惡心理讓他忽視了這條重要線索。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誰能想到壞事干盡的李二狗竟然還能擁有眾多子嗣。
雖然有所失誤,但結(jié)局也不算太壞,畢竟年輕人在李二狗眾多子嗣當(dāng)中也是佼佼之輩。
只不過這個佼佼之輩,是貶義詞。
“就當(dāng)是給那些可憐人先要點利息?!?p> 景瑜默默想著,手中握緊一個柔軟物件,正是故事獎勵。
不要臉皮。
人要臉,樹要皮。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抵擋一次致命攻擊并進入假死狀態(tài),三息后自動脫離。
景瑜將不要臉皮放進生平錄,之前一擊不中的信天翁繼續(xù)盤旋于天際,他正好利用信天翁觀察場上局面。
人群在鐘衛(wèi)的大火下負(fù)隅頑抗,些許機警之人發(fā)現(xiàn)景瑜進場路線之后紛紛朝那邊靠攏。
在最后方,佇立著一個身穿黑衣的高挑人影,正死死堵住他們的逃生之路。
景瑜哪里不清楚這人就是葉寧,急忙呼喚信天翁前去支援,自己同樣奮力朝那邊奔去。
信天翁化作一道玄青利劍瞬間沖入戰(zhàn)場,呈‘之’字型收割人命,拼力抵抗人群的葉寧頓時感到壓力一輕。
可她卻沒有放松警惕,閃身躲過劈砍后,左右擺動身體,白皙的雙拳快速擊打偷襲者頭部,力道一次比一次快,最后的右拳直接讓其踉蹌后退。
此乃詠春日字沖拳,憑借快速的出拳速度,可以讓對手在短時間內(nèi)受到極大傷害,致使其喪失抵抗力。
還沒等景瑜趕到,這波想要趁機逃竄的人們已經(jīng)被信天翁和葉寧聯(lián)手擊敗。
“怎么樣,受傷了嗎?”景瑜來到葉寧身邊,望著身旁無端自燃的大火,發(fā)自內(nèi)心的關(guān)心起來。
“沒什么事情,這群渣滓還傷不到我?!比~寧抹了抹手上的血跡,這些猩紅液體全都來自對手。
“那就好?!本拌偹煽跉猓涂匆姷厣蠂姙⒌难邯q如溪水般開始向著土地廟匯集。
血液如同擁有靈智,如蛇般繞開還在廝殺的人群涌入土地廟正門,使得兩側(cè)的對聯(lián)透出一股難言威壓。
“小的們,大家伙要來了?!背悄蠋ь^女子高聲喝道,示意剛才操縱絲線的男人盡快將人群控制住。
男人明白現(xiàn)在殺了這群人只會加快‘大家伙’的蘇醒步伐,手指連連舞動,絲線靈活地在空中縱橫交錯,將抵抗亦或者逃跑的人群紛紛控制住。
景瑜趁著這個空檔,默默觀察起城南守夜司的同僚。
帶頭女子身穿巡夜服,衣服邊緣有著金色描線,烏黑的長發(fā)被她簡單的綁了個馬尾甩在腰部位置,手上空無一物,鶴立雞群般站在最前方。
讓景瑜驚訝的是女子的身高,甚至他比還高了一個頭。
由于他一直處于游學(xué)狀態(tài),隱約間可以看見女子背后有一個陰影正在起伏不定,正如張道悉背后的雙手朱攥龍陰影般。
只不過相較于張道悉身后那道讓人心生畏懼的陰影,女子身后那道要晦暗的多。
位于女子旁邊的男人同樣穿著巡夜服,質(zhì)地和自己的一模一樣,延邊是銀色描線,唯一不同的是隨著他手指的舞動速度,銀色描線正在迅速縮減。
在他們身后還佇立著三道人影,因為光線的原因看的不甚清晰,只能見到大致輪廓。
“所以男子操控的絲線就是自己身上的衣服?”
景瑜猜測著,眼睛掃過之前黑衣人藏身之處,發(fā)現(xiàn)那里早已人去空空。
“你認(rèn)不認(rèn)識會十二路譚腿的人?”景瑜心中盤算完己方的人數(shù),一邊警惕著土地廟的動靜,一邊低聲詢問著葉寧。
葉寧被他問的一愣,隨后出聲道:“我倒是知道北方有幾個練家子精通譚腿,但是沒打過交道,你突然問這個干什么?”
“我剛才不是有事耽誤了嗎,就是因為碰見了一個會譚腿的武者,我懷疑他不是臥龍城的人?!?p> 景瑜瞇著眼,想起剛才跟黑衣人的戰(zhàn)斗,發(fā)現(xiàn)除了知道對方的武功出處以外,其他的毫無頭緒。
“回去以后我?guī)湍悴橐幌?,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得到消息?!比~寧同樣瞇起丹鳳眼,語氣充滿認(rèn)真。
正當(dāng)兩人低聲交談之際,鐘衛(wèi)已經(jīng)將面前之人全部困在火光之中,配合著男人的絲線對他們進行捕捉。
可鐘衛(wèi)感覺越來越不對勁,灼熱的火焰連遠處的樹木都能烤焦,卻絲毫不能蒸發(fā)地面上涌入土地廟的鮮血。
鐘衛(wèi)頗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同一時間,景瑜等人紛紛望向土地廟門口。
那里,突兀出現(xiàn)一道巨大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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