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芹看起來啥都不懂的樣子，這一刻的她，決定孤注一擲了。
只見她直接站了起來，還把一塊最大的肥肉挑到了自己碗里，吃得滿嘴冒油。
話里話外全都是不滿，聲音很大，直接在那兇江啟明。
“我說你這男人是不是笨，還說什么說，刀具廠那邊不是給你兩千五百塊錢嗎，放著這么多錢不賣，你要賣一千塊，你怕是瘋球了，你考慮過我和三個孩子的感受嗎，你說你成天就賺那么點工資，家里只有來客人了才吃得起點肉，你非要說什么電器廠比刀具廠規(guī)模大，大有狗屁的用，還不是摳摳索索，只給你出一千塊錢?！?p> 說完，她還白了老王一眼，所有的不滿情緒全都表現(xiàn)在了臉上。
方小芹這樣子，真的像極了一個小肚雞腸沒見過世面的農(nóng)村婦女模樣，就連一旁的楊國強(qiáng)都皺起了眉頭。
上次他們兩口子來縣城，江啟明的這媳婦，落落大方得很，他還一直對兒子楊華說，娶媳婦就比著這樣找，準(zhǔn)沒錯。
郝梅以為刀具廠真的答應(yīng)了給二千五，一下也跟著激動。
“那敢情好，江技術(shù)員，那你還考慮啥，二千五啊，能做多少事了，你說我們大江在刀具廠上班，要五六年才能拿到這么多呢，還有啥考慮頭。”
方小芹仔細(xì)觀察著老王臉色變化，她篤定老王不會放棄這么好的機(jī)會，而且此刻也沒時間去刀具廠核實馬大龍到底出的多少價格。
就算等將來就算知道了，他也無力回天。
當(dāng)然，如果賭輸了，他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到時候馬大龍知道電器廠不會再給他們提供原材料，肯定不可能再出一千五，而他們沒有材料，自己要想再生產(chǎn)出來賣，也非常艱難。
只能賭一把。
江啟明故意板著臉，吼方小芹。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懂，我就是覺得馬大龍那人不靠譜，我怕把我的東西搞砸了，不然我早就賣給他了，還不是信任紅星電器廠是國營大廠子，靠譜。”
大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開竅了。
“要我說，有我們在刀具廠坐鎮(zhèn)，也不可能搞砸吧?！?p> 這話說得就像是真的一樣，連楊國強(qiáng)都相信了，使勁給老王遞眼色。
“來來來，喝酒喝酒，我還是那句話，價格好商量，啟明說得沒錯啊，我們電器廠那是大廠，刀具廠肯定是沒法比的?！?p> 終于擺在了臺面上。
接下來便是一場價格拉鋸戰(zhàn)。
“2500.”
“1500.”
“2000.”
……
最后，這王主任一合計，為什么不把小風(fēng)扇一起買過來呢，他頭腦一熱，給出了3千元的價格。
“成交！”
方小芹還在那唉聲嘆氣，說是買一送一了，最后起身進(jìn)了自己房間，把門一關(guān)，丟下一句話。
“我懶得管你，你要賣就賣吧?！?p> 江啟明秒懂，趁熱打鐵，直接就簽下了合同。
連一旁的楊國強(qiáng)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死摳死摳的老王，這個時候怎么大方成這樣了，而且就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樣。
說起來，這本來就是一件雙贏的事，只是經(jīng)方小芹這樣一刺激，節(jié)省了老王猶豫的時間而已。
簽了合同后，老王高興，拉著大家喝酒，這人還真是海量，都不知道喝了多少。
最后，喝得吳桂花都有些心疼了，恨不得叫黃秋容給他們拿酒的時候在里邊兌點水。
半夜，江啟明才被老王給放了，放回房間去睡覺。
進(jìn)屋，方小芹還坐在床沿邊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