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不可說

　　　　“不能。”桑老者一口回絕。

　　“泄露天機是要遭受天譴的，小老兒已經(jīng)業(yè)障在身、無可挽回，怎能拖姑娘下水？”

　　云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繼續(xù)。

　　批文很重要。興許從卜辭批文里便能判斷洪先生的善惡忠奸。

　　“阿桑知道是他接得這單生意，間接導致您的身子……”

　　云漪抿了抿唇，后面的話到底沒忍心說出口。

　　“他若是不知道便好了?！鄙＠险邍@了口氣。

　　阿桑不喜老人家算命，所以爺孫相依為命的這大半年來，都是阿桑出去賺錢補貼家用。

　　結果這一趟接了洪先生的單子，間接搞沒了桑老者僅存的陽壽，內(nèi)疚之下，阿桑想到了擄云漪來看診，再合理不過。

　　這都叫什么事兒啊……

　　“陰差陽錯的，沒想到還能再見著姑娘一面，也算是有緣了！總之，洪先生的死因你已經(jīng)清楚了。但阿桑是無辜的，他就是為了……”

　　桑老者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說什么呢？

　　說他這個孫子就是為了掙錢才殺人？如此輕賤性命之人，哪能長壽？

　　“云姑娘，你能不能替小老兒爭取留住阿桑的性命？這孩子本性不壞，就是執(zhí)拗。又沒有旁的法子謀生，當真是、當真是被小老兒給帶歪了?。　?p>　　桑老者說到激動處，眼眶都紅了。

　　“桑爺爺，你先多關心關心自己吧?！?p>　　云漪是仵作，不是判官。

　　阿桑犯了罪，不是云漪一張嘴就生死可定的。

　　“可……”

　　正說話的功夫，阿?；貋砹?。

　　他拿著云漪要的東西、樣樣俱全，雙眼希冀地盯著云漪似乎是在說：能救我爺爺了嗎？

　　云漪抿了抿唇，“我先去準備藥材。”

　　說著，她就將屋子留給了祖孫二人。

　　方子不是云漪亂開的，她確實只能幫助老人家拖延一二，起碼能夠讓他活著的日子不受病痛折磨。

　　但是救人……她沒法子。

　　擺弄著鍋灶，一邊燒水一邊捻藥，云漪的腦海里仍舊浮現(xiàn)著桑老者的話。

　　桑老者同洪先生是忘年交，此事阿桑也是知道的。

　　他就這么乖巧地聽洪先生的話去了村子里，任由自家爺爺給洪先生批命？

　　明知道自家老爺子是個厲害的神棍，還放任他跟洪先生在一處，這不是明知故犯嗎？

　　批文里究竟說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以至于讓桑老爺子這般諱莫如深，還讓自己絕對不要插手深究？

　　無數(shù)問號都在手心變成了藥渣碎末，云漪嘆了口氣。

　　一定有遺漏的地方，她還沒注意到。

　　這時候，云漪就很期待宇文霄聰明的腦瓜兒為自己解惑。

　　“你可快點兒來啊，別墨跡?！痹其粜÷曕止玖艘痪?，繼續(xù)捻藥。

　　門外，偷偷觀察的阿桑見云漪任勞任怨的模樣，索性不再盯著她。

　　“爺爺，她在捻藥為你治病?！被氐轿葑永锏陌⑸Ｒ话逡谎鄣卣f道。

　　“你何苦為難人家？爺爺?shù)纳碜庸菭敔斪约鹤钋宄?。”桑老爺子嘆了口氣：“你多為自己考慮，趕緊逃吧！”

　　云姑娘來了，大理寺的人就不遠了。

　　阿桑神色古怪地歪了歪頭：“為什么要逃？”

　　“你殺了人！就算是洪先生自己買自己的命，也是犯了王法的！不要等著大理寺的人追過來，你、你怎么就不明白？！”

　　桑老爺子急得直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