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
“我什么時候救過你?”
唐挽歌只覺得莫名其妙。
她是上高中的時候遇到的蕭景弦,以前從沒見過他,哪來的救他一說?
“那條項鏈?!?p> 蕭景弦上前一步挨近她,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啞聲緩緩說道。
“你今晚戴著的那條項鏈,就是證據(jù)?!?p> “你小時候救我的那天,就是戴著這條項鏈的?!?p> 小時候?
唐挽歌懵了瞬,感覺自己越來越聽不懂蕭景弦再說什么了。
“我小時候沒有見過你,你肯定是認(rèn)錯人了?!?p> 唐挽歌輕輕抿了下唇,皺眉看著蕭景弦死死抓著自己胳膊的手,他用力到骨節(jié)都泛著白,不用看也知道,她胳膊又要被這狗男人抓的青青紫紫,淤血一片了。
越想越氣,唐挽歌冷下臉說,“那條項鏈?zhǔn)俏腋改傅亩ㄇ樾盼铮r候就不小心被我弄丟了,這條是復(fù)制品,前幾天我才剛剛找人做好的?!?p> “你說這條項鏈?zhǔn)悄憔让魅舜髦?,這不可能,項鏈?zhǔn)怯喿龅?,除了丟掉的那條,就只有我新做這條,所以蕭總要么是記錯人了,要么是看錯了項鏈?!?p> 畢竟都是小時候的事了,蕭景弦記憶再好,也不一定就能認(rèn)的那么清楚。
“我不會認(rèn)錯的?!?p> 蕭景弦的語氣十分堅定,他目光有些執(zhí)拗地緊盯著唐挽歌,說道,“你小時候不也是住過帝都郊外的嗎?我就是你隔壁的那個小男孩?!?p> 唐挽歌猛地一驚。
蕭景弦是她小時候的鄰居?
怎么會?!
唐挽歌開始飛速思索起來,她小時候鄰居家里確實有個小男孩,不過那會兒她太小,關(guān)于童年的記憶又不是很美好,所以唐挽歌對于小時候的事,根本就沒有什么印象。
她沉默一瞬,就開始覺得事情逐漸離譜起來。
心里也總有點不好的預(yù)感。
唐挽歌有點好奇,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問道,“那我是怎么救得你?”
蕭景弦一僵,唐挽歌其實并沒有救過他的命,對于他來講,和唐挽歌小時候在帝都郊外的意義,更多的是他一直以來的精神支撐。
那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那些為數(shù)不多的回憶,支撐著他度過了小時候和少年時代最昏暗的一段日子。
他父親蕭慶庭并不是一個對家庭負(fù)責(zé)的男人,在外面包養(yǎng)了許多情婦,徐舒雅便是其中之一,后來她靠著點小聰明,成功借子上位,成為了不可一世的蕭太太。
但蕭慶庭并不喜歡孩子,老太太早有廢棄他的意思,當(dāng)時蕭慶庭還年輕,繼承人對他來說只是妨礙他繼續(xù)掌管蕭氏的妨礙,于是他將自己遠(yuǎn)遠(yuǎn)扔到帝都郊外,不聞不問,徐舒雅也只顧著自己的榮華富貴,對他漠不關(guān)心。
對于這兩人來說,他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冷冰冰的工具,他們只需要他活著,替他們占著一個蕭氏繼承人的位置,卻并不需要知道、也不關(guān)心他怎么活著。
蕭景弦即便性情在冷漠,在三四歲剛剛懂事的時候,也是渴望父愛與母愛的。
但顯然,蕭慶庭和徐舒雅,并不是一對愛著自己孩子的合格父母。
所以蕭景弦在帝都郊外的時候,是有些輕微的厭世的,帶著些許自毀的傾向,他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也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理由,每天渾渾噩噩的活著,像是行尸走肉一樣,幼小的世界暗黑一片,沒有絲毫希望可言。
直到唐挽歌的出現(xiàn)。
嬌小溫柔的她,就像是一抹溫暖明媚的陽光,瞬間照亮了他整個小小的冰冷世界。
和唐挽歌一起生活在帝都郊外的生活,可以說是他這輩子,到目前為止最為快樂、最為幸福、也是唯一值得他去留戀回憶的日子。
是她救了他。
是她的笑容與善良,救了世界荒蕪貧瘠的自己,是她教會了自己,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存在價值。
他應(yīng)該活下去。
即便不被任何人期待著,也要努力為了自己活下去。
蕭景弦眸光暗沉下來,他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一雙晦暗炙熱的眼緊緊盯著唐挽歌如今精致成熟的臉龐,一時有些恍惚。
只有唐挽歌,當(dāng)初是有資格說出這些話來安慰他的。
因為只有她跟自己一樣,不被自己的父母喜愛,不被他們期待,被自己的父母滿懷厭惡冷漠的丟到帝都郊外孤零零的活著。
她本該和自己一樣絕望,可是她沒有。
那個時候的唐挽歌,生活雖然艱辛了些,每天卻依然用燦爛甜美的笑容,滿懷期待的迎接著每一天的到來。
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溫柔活潑的女孩,坐在花園里,笑著看他,一雙清澈透亮的眼似是盛了滿天繁星般,充滿期待地憧憬著未來——
“等我長大后,我要靠自己的努力逃離這里,然后當(dāng)一名演員。”
“我要站在舞臺上,站在所有人都能看見自己的地方,大聲告訴他們,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叫做唐挽歌的人,一直在努力的活著?!?p> 她笑著,看著他,軟軟糯糯的小奶音,歡快地說道——
“我決定了,總有一天,我要讓所有人都能看到我的存在!”
蕭景弦哽咽了一瞬,紅著眼,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會忘呢?
她明明,從一開始就告訴自己了啊。
……
“小哥哥,那你的心愿是什么?。俊?p> “……我的心愿。”
幼年的蕭景弦,在盛夏的微光中,看著女孩燦爛的笑顏和期待的閃閃發(fā)光的眼眸,稚嫩的臉頰微微紅了起來,小聲說道。
“那,我的心愿,就是保護好你的心愿。”
……
他食言了。
明明是這么重要的事。
他怎么可以忘記呢?
不要說保護好唐挽歌了,一直以來,他對她都只有深深的傷害!
蕭景弦現(xiàn)在就是懊悔不已,他滿眼祈求地看著唐挽歌,語氣帶著些顫抖,臉色蒼白著,滿是卑微道,“挽歌,求求你,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保護你,好不好?”
“你想當(dāng)演員,我都可以幫你,求求你,不要在對我這樣冷淡了,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解釋清楚誤會?!?p> 唐挽歌,“……”
她覺得,自己的心臟現(xiàn)在跳的有點快,跟要飛出來一樣。
不是被蕭景弦久別重逢的狗血戲碼感動的。
而是被他的腦殘給氣的!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重新理清了蕭景弦的話,總算是稍稍理解了些現(xiàn)在的情況。
“所以,你就是憑借一條項鏈,誤以為白蕪是你小時候遇到的女孩,還被她的花言巧語哄騙了這么久,對我做了那么多過分的事,然后今晚看我戴著一條同樣的項鏈,才終于想起自己那點岌岌可危的淺薄智商,用你發(fā)育不太健全的大腦嘗試著思考了一下,終于意識到自己認(rèn)錯人了?”
蕭景弦,“……”
自己好像被罵了,但是她又說的太對,讓他完全無法反駁?
蕭景弦沉默著,不說話了。
現(xiàn)在就是心虛又愧疚。
唐挽歌冷冷看著他,努力深吸一口氣,現(xiàn)在就是脾氣再好的人,面對著蕭景弦這狗男人,她也忍不住咬牙罵了句——
“蕭景弦?!?p> “你是傻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