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被奴役得麻木了
楊志蘭趕回家,又哭又求,她娘家的兄弟,一共來了五個。
看著程修這邊,居然召集了十來個村民,楊老三還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無親無故的,都熱心幫著去救人,他們作為舅子,居然只來了一半的人。
帶頭的楊老大瞪了老三一眼:“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程義這些都不出面,我們能出幾個人,已經(jīng)給了幺妹面子?!?p> 楊志蘭聽著這話,卻不敢吭聲,只能忍氣吞聲的聽著。
沒想到,以往一慣可以撐腰的娘家,這樣的關(guān)頭,還跟她計較這些,倒是程修和花枝兩口子,替她出面承頭。
“來,大家把包子給揣上啊?!背滩氏及褍慑伆咏o端出來:“路上餓了,也有點吃的。”
“這……”楊志蘭看著包子,感動得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彩霞,我以往,對不起你,我以往,自私自利,可沒想到,你還這么幫著我?!睏钪咎m說。
程彩霞嘆氣,轉(zhuǎn)過身,抹了抹眼淚:“怎么說,程正也是我弟,我?guī)筒簧厦?,只能做點這些了?!?p> 花枝過來,笑著夸了程彩霞幾句:“姐考慮得真周到,這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帶點吃食在身邊挺好?!?p> 她幫著忙,把這些包子拿油紙包好,裝了一包,遞給萬小軍。
“走,我們出發(fā)?!背绦抟宦暳钕拢蝗喝?,浩浩蕩蕩從村口出發(fā),程保國也默不作聲的跟在后面。
這完全是讓程修當(dāng)了領(lǐng)頭人。
“等等,我跟你們一起去?!焙竺?zhèn)鱽沓塘x的呼喚聲。
一回頭,果真程義挎著一個小包袱,急急的趕著過來。
而后面,還傳來鄭明蓉的叫罵聲:“程義,你有本事跟著去,你就別回來了,這婚,我非跟你離不可,我現(xiàn)在,就帶著孩子回娘家,你自己跟著你兄弟過去?!?p> 程修冷眼看著程義。
程義硬著頭皮道:“不管她,讓她鬧,我跟著一塊兒去?!?p> 程修沒說話,帶頭向著村外走,這是默認(rèn)程義跟著一起的意思。
楊愛國拍了拍程義的肩:“你這樣,才算一個男人?!?p> 萬小軍也在后面促狹笑道:“可不,我們大老爺們,哪能讓一個女人管東管西管著呢?我說啊,女人都是頭發(fā)長見識短的東西,別聽他們的。”
從村里走到明月鎮(zhèn)上,在鎮(zhèn)上居然碰著錢小虎。
看著程修帶著一群人從鎮(zhèn)上匆匆路過,有一種帶頭大哥血洗街頭的豪壯,錢小虎追了上來:“師……修哥,你們這是上哪兒去?”
“去外地,救人?!背绦藓喍痰幕卮鹨痪?。
“我跟你們?nèi)??!卞X小虎熱血上涌,甚至不問一句救誰,就這么義無反顧的加入了隊伍。
眾人一看,更是氣勢爆棚。
誰讓錢小虎長得體形魁梧彪悍,一米八幾的塊頭,看著就有足夠的威攝力。
跟在程修身邊的楊志蘭,心中又舒一口氣,沒想到,程修現(xiàn)在的人緣這么好,路上隨便碰著一個人,就會義無反顧的追隨著他。
一群人趕到城里,程修讓大家先在廣場等著,他一邊派李勇去聯(lián)系車輛,大家坐專車前往,不用輾轉(zhuǎn)奔波,另一邊,他帶著楊志蘭、程保國、楊愛國等關(guān)鍵人物,去公安局,說明情況。
這種事,肯定讓警察出面更妥當(dāng)。
而他們要帶這么多人去,主要就是怕警力不足的情況下,碰到地方彪悍的村民,容易受虧。
“簡直是無法無天?!睆埦致犞鴪蟀福瑲獾靡慌淖雷樱骸霸谖覀冃轮袊?,現(xiàn)在居然有了這樣的事件?這簡直是把人當(dāng)奴隸,完全是沒王法了?!?p> 張局親自帶隊,帶上兩個民警,也一塊兒跟著去辦案。
看著李勇都聯(lián)系好了兩輛大貨車,可以把所有人給全部裝下,張局拍拍程修的肩。
要是所有的人,都有這樣的執(zhí)行力和號召力就好了。
程正被拐去干活的地方,在另外一個縣城。
這小縣城,相比程修他們縣,富裕多了。
因為煤礦資源豐富,許多人,都偷偷摸摸的開起了小煤窖,偷挖煤礦。
為了增加產(chǎn)量,當(dāng)然要多招些人手。
那些黑心的,就打起了歪門邪道,專門在車站這些地方,拐些外來人口,說好去干活,卻把人給囚禁起來,關(guān)在煤窖干活,一天干二十小時,甚至不用給工資,吃飯就給最差的伙食,賺取著最大的利潤。
程正不幸的,就落入了這樣的地步。
此刻,他穿著破爛的衣裳,蓬頭垢面,幾個月沒洗澡沒理發(fā),全身黑得只有兩只眼在發(fā)光。
這還是他出門時穿的一件衣服,哪怕現(xiàn)在大冬天了,連一件避寒的棉衣也沒有。
他都記不清,他被拐在這兒來了有多久,每天,就是被鞭子抽著,不停的挖煤、挖煤,動作慢了要挨鞭子抽,多說兩句話要挨鞭子抽。
他已經(jīng)被奴役得麻木,此刻,就拖著雙腿,機械的挖著煤。
旁邊一人,挖著挖著,突然倒了下去。
“不好了,有人倒了?!背陶氯乱痪?。
監(jiān)工過來,給了他一腳:“嚷什么嚷,干你的活?!?p> 把程修踢開后,監(jiān)工拿鞭子,抽了地上的人兩鞭子:“你裝什么死,快給我起來繼續(xù)干活?!?p> 地上躺著的人沒動,直挺挺的躺著。
“還不起來是吧?”監(jiān)工咬牙切齒一臉猙獰:“老子就抽死你。”
“別打了,他可能真的不行了?!蹦沁呌腥诵÷暤恼f了一句:“昨晚他就發(fā)燒,全身滾燙。”
監(jiān)工半信半疑,終于停了手中的鞭子,蹲下身,摸了摸地上人的氣息:“媽的,真的死了?晦氣?!?p> 他一邊說,一邊走了出去。
似乎一個人就這么死在這兒,習(xí)以為常,他現(xiàn)在,就是叫人過來處理尸體。
程正看著,瑟瑟發(fā)抖。
他深深的后悔,他不該出來,不該來外面干什么零工,他不出來工作,也就不至于淪落至此。
“唉,也不知道,這狗柱子死了,他家里人,什么時候才知道消息?!迸赃呌腥藝@息。
程正默不作聲。
“逃是逃不出去了,上次有人逃,也是被狼狗給活活撕咬死了?!币粋€在這兒干了很久的人,后怕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