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敲鑼打鼓鬧上門去
程彩霞一大早過來,采摘好菇類,又換完新的菌種。
這段時間在花枝的指導(dǎo)下,她漸漸的也上了手,學(xué)得認(rèn)真十足。
“程修,你起來了?”看見程修,她招呼他一聲,看著程修青青的眼袋,她心疼的提醒:“昨晚你又回來得很晚?這段時間,你天天很晚才回家,可得注意身體?!?p> 這關(guān)懷的模樣,一如舊時,如同他在外面闖了禍或者淘了氣,她就溫言細(xì)語叮囑他,想辦法替他遮掩一二。
程修看著她,眼神晦暗不明:“姐,這段時間,你想清楚了嗎?這婚,是離,還是不離?你給我一個準(zhǔn)話,我好給你出面解決這事?!?p> 這段時間,他在忙自己的事,也是給程彩霞一些時間,考慮她的未來。
畢竟,這離婚也算是一樁大事,要程彩霞自個考慮清楚,他只能充當(dāng)她堅(jiān)實(shí)的后盾。
可昨晚碰上王森林的那一出,讓他明白,現(xiàn)在,這事,得趁熱打鐵解決了。
昨晚沒直接把事鬧開,給大家都留點(diǎn)顏面,還是要看程彩霞的態(tài)度。
花枝在屋里,聽著動靜。
她沒出去,只是站在門邊,聽聽程彩霞是如何的打算安排。
人若不自立,別人再怎么幫,也沒辦法。
“我考慮好了,這婚,就離了吧?!背滩氏驾p聲說。
這陣子,她已經(jīng)考慮得很清楚了。
她的男人,不是個好東西,她清楚明白。
被暴打的痛楚,現(xiàn)在回想,都令她不寒而栗,心生恐懼。
只是,大家日子過得都苦,特別是女人,沒有勞力,沒有土地,在農(nóng)村,更是生活不易。
她原本,是想忍辱負(fù)重,茍延殘喘。
可對方連這一點(diǎn)希望也不給她,提出離婚,已經(jīng)在找下一任了,還揚(yáng)言要清白的,這是往她的傷口上傷鹽,要她背著蕩婦的恥辱名頭過一輩子。
但現(xiàn)在,花枝教了她一門手藝,她自己也有了本事。
就算沒有勞動力又怎么樣,就算沒有土地又怎么樣?
只要有一雙勤勞的手,她也可以種菌子賣,仍舊可以活下去。
經(jīng)濟(jì)獨(dú)立,女人才有自己的話語權(quán),不用再依附于男人。
“好?!背绦蘅粗滩氏?,欣慰的笑了:“姐,那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好好想想,這離婚,有什么東西,是必須爭取的,我給你討回來。”
王家的人把她打傷,想把程彩霞就這么掃地出門,什么都不給她?休想。
花枝等著程修進(jìn)屋,笑著問他:“你準(zhǔn)備怎么去給姐討個公道?。坑挚咳^打上門去?”
“那不行。”程修冷哼一聲,胸有成竹:“我們要以德服人,要講道理。”
花枝噗嗤一下笑出聲:“嗯,沒錯,我們要以德服人……”
如果對方實(shí)在不服,那再來技壓群雄……
程修著手安排,這“以德服人”,要有以德服人的聲勢和實(shí)力,聲勢實(shí)力不夠,以德服人就只是一塊遮羞布,是變相的搖尾乞憐。
他不光叫來了一群跟著混的兄弟伙,還讓人拿來了鑼鼓之類的,這是準(zhǔn)備敲鑼打鼓找上門去。
楊志蘭聽說今天要去王家鬧事,跟著過來看熱鬧,不忘表著身份:“我也去,我也去,這是我們程家的事,我們總要出頭的?!?p> 花枝和程修齊齊看了她一眼,似乎這話,沒毛病,程修手一揮,她想去就跟著去唄,反正他一路準(zhǔn)備敲鑼打鼓,還要多號召些人去壯聲勢。
程彩霞看著這架式,倒嚇住了。
“這……還要敲鑼打鼓去?”她只感覺好丟人,被黃剛侵犯了,沒了清白,又被男人嫌棄暴打,趕回娘家,她現(xiàn)在如喪家之犬,努力縮在花枝家的這一小塊地方,不敢出去見人。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決定離婚,結(jié)果,程修給她鬧得這么大的架式,還要告之所有鄉(xiāng)鄰?
“對,我們就得敲鑼打鼓去?!背绦蘅隙ǖ幕卮?。
“不……”程彩霞連連搖頭,懦弱占了上風(fēng)。
程彩霞丟不起這個人,還不等程修敲鑼打鼓,她先打了退堂鼓。
“我不去了?!背滩氏紟缀跻獓樋?。
程修大聲道:“姐,這事,必須這么解決,你被黃剛這壞蛋侵犯,這是莫須有的事,沒人證物證,全是別人背后亂嚼舌根子的話。倒是王森林打你,打得你丟了半條命,打得你流產(chǎn),這是大家都看見的事,我們必須要上門,找他要個說法。”
程彩霞內(nèi)心混亂掙扎,出了這樣的丑事,她心底發(fā)虛,只感覺所有人都知道這破事,她怎么抵賴狡辯?
花枝看出她掙扎痛苦,讓程彩霞這樣本份老實(shí)的人,坦然面對眾人的目光,這根本不現(xiàn)實(shí)。
可是,這確是解決問題的最有效的辦法。
黃剛這個村霸,已經(jīng)被抓了坐牢,受了他該受的懲罰。而程彩霞以后的日子,還要繼續(xù),如果不扭轉(zhuǎn)這種局面,以后大家提起她,還是會認(rèn)定,她是一個不清白的女人,跟人搞破鞋,被男人趕出家門。
程修的這個說辭,聽著有些強(qiáng)詞奪理,卻是給程彩霞正名的有效途徑,只要咬死沒有這回事,她以后,就不用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也能徹底的脫掉這層精神上的枷鎖。
花枝上前一把,輕摟著程彩霞的雙肩,讓她抬起頭來,平視自己:“姐,看著我的眼,聽我說。程修說得對,你是清白的,黃剛這個村霸禍害你的事,純粹是子虛烏有的事,全是那些長舌婦背后亂嚼舌頭的事。倒是王森林,他一個窩囊男人,沒本事求個真相,去找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算帳,只會找你出氣,我們現(xiàn)在,就要理直氣壯的上門,要王家給個說法。”
“我沒被黃剛禍害?”程彩霞呢喃著這話,她是做夢都想這樣啊,沒有被黃剛禍害,那她,也就能清白的做人,不用介意四周別人的眼光。
她反復(fù)呢喃著,目光被花枝的雙眼給吸引,直視著花枝的雙眼,花枝的雙眼真好,仿佛如同一潭深不見底的潭水,能把人給吸進(jìn)去。
“我沒被黃剛禍害,我沒被黃剛禍害,沒有這事。只有王森林打我,他打我是真的,我被打得流產(chǎn),我得找他討個說法?!背滩氏挤磸?fù)呢喃著這話,聲音越說越大,越說越激動,是恨不得此刻就沖出門,要找王森林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