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雷臉色一沉。
“我是來賣東西的,是你欺生才把五帝錢給你擺了出來。”
“收就拿出個合適的價格,不收我去別家?!?p> 林雷收起東西準備離開。
“小同志,等一等?!?p> 一個帶著老學(xué)究眼睛的老者從閣樓上迎了出來。
當(dāng)這個老人一出場的時候,女子瞬間就乖乖的閉上了嘴,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了一旁。
“怎么和顧客說話的?咱們博古齋敞開門做生意,欺生的事情,絕對不允許做?!崩险咦哌^來斥責(zé)道。
“姐夫……”女子不滿的嘀咕了一句。
“還不道歉!”老者繼續(xù)一聲厲斥。
“對不起。”女子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賠起了不是。
老者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微笑著對林雷說道:“小同志,別和女人一般見識,這東西能讓我看一下嗎?”
林雷點了點頭,將一袋子的古銅幣,遞了過去。
“水煮錢,可以啊?!崩险咧皇且谎?,就看出了這些品相看著完整的古銅幣,是筒子錢洗出來的。
“有省造還有京造,還好?!?p> “十來套整套的小五帝錢,不錯。
“順治寶福局的,好?!?p> “康熙寶福局的,很好?!?p> “等等,這三枚雍正通寶,也是寶福局的。”
“乾隆寶福局……嘉慶寶福局……好好好!這“煮錢”洗錢的手藝,絕了!”
老者越看越激動,最后更是大聲叫好。
他叫好的不是五帝錢,而是這個“煮錢”的手藝堪稱一絕。
恰到好處的火候,沒有傷及到古錢幣的品相,就沖這個手藝,就能單獨開一個價錢!
“小伙子你這是把五福臨門湊齊了啊!”
“好久沒有,一次性見到這么多五帝錢了,特別是這三套五福臨門的五帝錢!”
“怎么來的,家傳?”
老者按耐不住自己心中好奇,問道。
“自己開的筒子錢?!?p> 林雷笑著回道。
“厲害了!”
老者豎起大拇指,接著道,“全部都要賣嗎?”
“當(dāng)然。”林雷點頭。
“既然小伙子你也是行家,那你就自己開價吧,只要不是太離譜,我就收了?!?p> “老先生,還是您說吧。”林雷懂得這一行的規(guī)矩。
“也行,這三套五福臨門的五帝錢,每套一百;剩下的十六套,每套二十;然后那些散幣,就只能給到五塊了。”
“一共是六百二十五塊錢,你要是沒問題,現(xiàn)在就可以交易?!?p> 這個價格,已經(jīng)是很良心了,林雷點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老先生很快從柜臺里清點了六百二十五塊錢,遞了過來。
林雷接過錢之后,拿出上面的五塊錢,滿臉懇切的試問道,“老先生,您能把這五塊錢,給我換成五斤肉票嗎?”
八零年那會,還是糧油肉票的時代,代表著計劃經(jīng)濟時期的短缺與苦難。
那個時期,物資極為短缺,再加上自然災(zāi)害等因素,經(jīng)濟全面緊張,市場上品短缺,為保證供應(yīng)、控制銷售、不得已之下,只能是實行憑票供應(yīng)制度,定量極低。
不過八零年往后,國家的經(jīng)濟開始進入了一個穩(wěn)定的發(fā)展期,之后布票、肉票、糧票,相繼慢慢取消。
但是現(xiàn)在,無論是買布買肉,還是買糧,都需要用對應(yīng)票據(jù),才能購買,不然就是拿到錢也買不到。
“可以?!?p> “謝謝。”
“小伙子,以后再淘到寶貝的話,可以再來店里找我,價格的話,保證公道?!?p> “一定!”
林雷從店里離開,先是去了供銷社,給嘟嘟買了件洋娃娃,然后又給妻子買了一些護膚品,和外傷擦摸的藥。
然后又去糧油店,排了老半天的隊,用二斤肉票換了二斤豬肉,這才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家。
剛走到樓下的時候,就碰到了住在隔壁的鄰居李艷麗。
只是第一眼,李艷麗眼中就直冒精光。
這大兜小兜的東西加在一起,可不便宜,何況還有那二斤大肉,這是現(xiàn)在花錢都不一定能夠買得到的東西。
“林雷,你這是發(fā)財了吧,”
春城園小區(qū)一共也就幾棟樓,全部加在一起,不到兩百戶,樓上樓下的基本都認識。
林雷很清楚李艷麗是是個什么貨色,并不愿意多接觸的他,只是簡單的寒暄了兩句,就上樓了。
還沒到三樓,就聽到了妻子的苦苦哀求聲,和樓下鄰居尖酸刻薄的辱罵聲。
“慧姐,這錢您放心,月底工資發(fā)了,我立馬第一個還您!”
“上個月你就是這么說的,不行,今天必須還錢!”
“慧姐,手頭的那點錢,今天剛給嘟嘟復(fù)查開了藥,現(xiàn)在真的是沒錢了?!?p> “沒錢就不要看病,反正三千塊錢的治療費你們家也拿不出,既然橫豎早晚都是個死,還不如現(xiàn)在直接放棄治療得了,多少還能省下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