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湉湉掉馬,你到底是誰?
“我是許湉湉呀!”許湉湉底氣不足。
白存洲似笑非笑盯著她:“那你告訴我,你是何時學會做藥膳,又是怎么知道制糖秘方?你又有什么底氣,許四郎一定能金榜題名?”
她的來歷,大有問題。
許湉湉一臉淡定:“我不知道呀!但我四哥那么聰明,還能考不上嗎?”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瓜子:“瞧見沒?這是腦子,不是傻子,我這么努力,還不是為了給他買更好的書,請更好的老師?我跟我四哥一母同胞,我們倆繼承了全家的聰明勁兒,咋能考不上呢?”
就算真考不上,那她就做個有錢的富婆,用利益給自己編織一個牢不可破的關(guān)系網(wǎng),照樣過得滋潤。
白存洲傾身,修長的手緊緊攥住許湉湉的手腕,帶著發(fā)泄的狠厲:“少避重就輕,說!”
許湉湉:“……”唉,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他目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寶劍,刺開虛空,直指她的靈魂。
“我原本不開竅,現(xiàn)在開竅了,就這么簡單?!痹S湉湉嘆了口氣。
甭管他怎么問,她都只有這一個答案。
神神鬼鬼的事情本就說不清,她不會承認她換了芯子。
白存洲顯然不信:“你瞎扯什么?”
他目光尖利,輕而易舉撕碎許湉湉所有的偽裝。
許湉湉好像看到當初站在孤兒院門口,一遍遍用謊言包裹被拋棄事實的自己。
當時她被父母拋棄,踢皮球似的到處踹,最終將她丟在孤兒院門前。
她一次次告訴所有人,她是個孤兒,父母都被車撞死了。
因為只有孤兒,才有被孤兒院收養(yǎng)的資格。
后來,孤兒院的老廚師摸著她的腦袋,輕飄飄道:“你父母沒死吧?”
那瞬間,她所有的理直氣壯泄了氣,幻化成小小的心虛,將小小的她包裹在里面,膽戰(zhàn)心驚,只要老廚師與她說話,她就會渾身發(fā)顫,生怕再被丟出去,像皮球一樣四處亂踢。
與她現(xiàn)在一樣。
她其實,蠻怕被人發(fā)現(xiàn)不是許湉湉。
她已經(jīng)徹底接受了許家人,不想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親人。
抿了抿唇,許湉湉沉默不語。
她微微別過頭,側(cè)顏遮掩住她所有的情緒,只有緊抿的唇瓣在透露她的緊張。
白存洲步步緊逼:“你到底是誰?”
許湉湉仍沉默不語,巧翹的鼻尖旁,綴著一滴晶瑩的淚珠。
她卻狠狠地抹了去,堅持不肯透露。
白存洲越發(fā)煩躁,不同于剛剛親了她之后痛恨自己的煩,一種不屬于他的別樣情緒在身體里面蔓延,這樣未知的心軟,讓他心焦。
他不需要這樣的情緒。
他這一世,只有復仇,復仇之后,絕不留戀人世,更不需要這樣的心軟。
莫名的未知,讓他的耐心消失:“第一次在縣里相遇,我就看出你不是許湉湉?!?p> “你,到底是誰!”
許湉湉慌亂的腦子注入一點點清明。
她拉了拉白存洲的衣袖,放軟了聲音,學著五歲時與老廚師說話的語氣,嗲聲嗲氣道:“那我告訴你,你別告訴別人好不好?”
“我們拉鉤?!?p> 白皙的小胖手伸出一根幼稚的小指,極為可笑。
白存洲卻默了默,伸出修長的手,勾住她軟綿綿的手指。
許湉湉沖他笑:“你猜的沒錯,我不是許湉湉啦!我只是一抹貪戀人世間的游魂,占據(jù)了許湉湉的身體,舍不得許湉湉的家里人,舍不得他們給的脈脈溫情?!?p> “這樣說,你會燒死我嗎?”
她歪著頭,語氣有點慌亂,眼眸是澄澈的無辜可憐。
鬼使神差的,白存洲心情雀躍,摸了摸她的頭,她整個人都軟綿綿的,連頭頂?shù)乃榘l(fā)都是:“不會。”
說完,他就被燙到一樣收回手。
不過是得知一個早就猜到的小秘密,不值一提。
他拂袖離去:“我等會兒來接你?!?p> 許湉湉在他背后,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高端的獵戶,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xiàn)。
躲無可躲,那就坦白。
坦白局,講究的就是拿捏對方情緒。
她五歲,就學會了。
當年,老廚師心軟,沒將她送回父母身邊。
如今,白存洲顯然也不會拆穿她的身份。
這一關(guān),算是過了。
她休息了會兒,感覺身體狀態(tài)還不錯,好似比來醫(yī)館之前更好,便找藥童叫醒老大夫,詢問病情。
“我情急下吃了急救的藥丸,您給我把脈,有沒有感覺什么奇怪?”
老大夫恍然:“怪不得你能挺這么久,當時你被送過來,身體很差,奄奄一息,但有一口氣吊著,算是還有一線生機,這才能被救回來?!?p> “無價之寶!絕對無價之寶??!還有嗎?給我研究一下!”
許湉湉腳尖在地上輕輕劃了一下:“沒了,就一顆。”
光聽這描述,就知道這人情欠大發(fā)了!
暴力狂金主升級救命恩人,她以后在白存洲面前,還是小心做人,多給恩人創(chuàng)造利益。
畢竟,她用了人家兩個無價之寶呢!
她又詳細詢問了身體情況。
老大夫?qū)λ芴拱祝骸澳闵眢w差,冷不得熱不得情緒不能激動也不能累著,之前,我總見你來縣里,怕是有點累著,再加上天寒地凍,你若是在外頭稍久一些,凍個兩次,怕是就要犯病,以后還是要自己注意?!?p> 他頓了頓:“這么冷的天,要沒你剛說的藥丸吊著,你哪能挺到醫(yī)館?”
許湉湉啞然。
她原先只知道這具身體底子差,但沒想過竟然能這么差!
還以為這些天的奔波,已經(jīng)通過鍛煉增強了體質(zhì),沒成想,還是這般無用。
她又問了幾句病根所在之處。
老大夫:“肺、心、脾都是不怎么行?!?p> 許湉湉:“……”
合著全身就沒個好地方唄!
難怪這么弱雞!
她嘆了口氣,慢慢來吧,以后找更厲害的大夫,吃更好的藥,總能越來越好。
沒多久,白存洲就過來接了她,也沒要求她跟老大夫解釋,反而道:“我來接我未過門的媳婦。”
許湉湉配合演出:“謝謝大夫,我先跟我未來的夫君走了。”
說的面不紅心不跳。
白存洲睨她一眼。
不愧是能上身的老鬼,臉皮就是足夠厚。
他們來到一處小院,院子在平民所居的南城,周邊都是在縣里做點小生意討生活的老百姓,看見他們大冬天搬家,還問了兩句。
許湉湉一句話都不說,盡職盡責扮演好一個剛進城的小媳婦,躲在白存洲身后。
白存洲唇角微勾,領她進了屋:“在這兒住一個月,我辦完事帶你回去?!?p> 院子狹小,只有一間臥房,許湉湉理所當然認為這只是她一個人的居所。
白存洲卻翻身上了床:“背你太累,我睡會,煮好飯叫我?!?p> 許湉湉瞪大眼睛:“你…你也住這兒?”
白存洲淡淡道:“不然呢?娘子!”
他十分有興致的欣賞許湉湉從白轉(zhuǎn)青的面色,微微勾唇:“怎么?老鬼還會害羞?”
老鬼許湉湉:“……”
咱就是說,有些人,他不受歡迎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