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泉城保險不同,東山投資這邊,卻是另外一幅景象。
南云根本不聽南天的告誡,也不聽李木子的勸,六月六日一大早,堅持要搬到中湖小樓來辦公??稍谛堑纫舶肷?,也不見一個干部過來匯報工作。
李木子讓高斌一問,才知道周瑾、辛宇、卓婭、蘇月全部休了一天年假,連秦東鑫也休了一天。氣得南云拍桌子大罵。
“反了,他們這是反了!知道我第一天親政,就故意給我一個下馬威!”
“南云,小叔不是告訴過你,讓你七月一日再過來么?你這么著急干嘛?”
“成佳憶都已經(jīng)走了,我們倆還傻叉似的呆在東山賓館,我們是兩個牽線木偶么?”
“你就作吧,作翻了最好。將來再滾回西國去!”李木子罵道。
“我餓了,要吃點東西?!?p> “自己沒長手,去廚房弄去!”
“呃,我有點事,先去北都辦個事。”
“滾!快滾!”
南云一看李木子這樣,叫上金洪,開車直奔北都,讓南投集團北都辦事處的人帶他去泡酒吧去了。
轟走南云,李木子氣色好了一些。上午帶著高斌去各湖區(qū)轉了轉,下午回來又吃了點東西。
又坐在小樓三層的吊籃上休息了一會兒。
這才慢慢走下樓,踱到一樓的溫泉池邊來。
看著這中湖小樓的一草一木,看著自己親手布置的溫泉池,那里還有她和成佳憶的回憶。于是伸出手去,撫了撫溫泉池邊的膠墊,那上面似乎還留著李木子的余溫和成佳憶的汗珠。那一天,山搖地動,那一天,激情澎湃。讓她懷念至今。
分別時,成佳憶的脖子上一直戴著這天珠,讓李木子感受一種暖意。
八年了,這份愛整整遲到了八年,雖然是以那么擰巴而又那么糾結的形式發(fā)生,但它畢竟發(fā)生了,相思入魂,刻骨銘心。
甚至,李木子寧愿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屈辱再來一次,她也心甘情愿??墒浅杉褢浤?,他帶著凌菲,帶著東山投資所有骨干,遠赴泉城,只留給她一地雞毛。
一邊是南、李兩大家族的籌算,一邊是不可救藥的南云,一邊是視如仇讎的兄弟,一邊是漸行漸遠的成佳憶。李木子只覺得自己四面楚歌,無力地癱坐在地。
靠在溫泉池邊的膠墊上,斜靠著河邊的葦桿,明晃晃的太陽照了下來,身體暖洋洋的,困極了的李木子躺在葦桿上,睡了好久。
還做了一個夢,夢見她和成佳憶相對而坐,執(zhí)手相看,渾身上下麻麻癢癢的,似乎有無數(shù)條泥鰍鉆進了自己的身體。
正在濃情蜜意時,一個女人走過來,把成佳憶領走了,那個女人是凌菲,李木子趕上前去,卻被人推了一掌,踉蹌倒地。
剛剛從地上爬了起來,又走過來一個女人,指著她的鼻子罵?!澳愣家奕肆耍€在外偷人養(yǎng)漢,什么世家女?不要臉!”李木子掙扎著抬頭一看,卻是卓婭。那天卓婭過來中湖小樓洗衣報,正好撞見兩人不堪的一幕,雖然卓婭并未推開溫泉池的門,卻也讓李木子既驚且懼。隱隱覺得這卓婭可能也是知情人。
罵著罵道,旁邊有個圍觀的女人走了過來,拽住李木子的衣服,李木子想跑,卻怎么也跑不動,想逃,卻怎么也逃不了。只得任由她抓住,指著鼻子罵。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李木子只得拿右手擋住臉??扇巳涸骄墼蕉唷S型峦倌?,有扔菜葉子的,有扔小石子的,還有叫喊著要沉她豬籠的。
“不要,不要,不要!佳憶救我,佳憶救我!”李木子大叫道,雙手亂抓,卻被葦桿劃破了手,手心一陣疼。
睜開眼一看,卻是一個夢。
“哎呀!”李木子大叫一聲,連忙去客廳找塊繃帶包上。
看著這殷紅的血跡,李木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壞了,好像那事好久沒來了,難道?難道?”心煩意亂的李木子從箱子里拿出早孕試紙一測。
果然有了!
這一下,李木子更慌了,怎么辦?這是誰的?這事如何驗證?又該怎么難證?
南云這個要死不活的死人樣,如果是他的,不如打掉算了,將來兩人分手也沒個羈絆??扇f一,萬一不是呢?我該怎么辦?
方寸大亂而又焦急萬分的李木子只得盼著卓婭回來,雖然她們之間也有嫌隙,但好歹也比另外三個人要強些。
直到太陽下山,中湖小樓卻沒有一個人回來,李木子呆坐在沙發(fā)上,不知所措。
直到七八點鐘,小樓的門被推開,李木子定睛一看,卻是蘇月。
“咦,木子姐,你怎么在這里?”蘇月走近一看,這李木子呆坐在沙發(fā)上,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臉色蠟黃。
“我,我不太舒服。”李木子道。
“你吃晚飯了么?”蘇月問道。
“沒。”李木子道。
“呃,我給你下碗湯面,吃完我開車帶你去醫(yī)院看看,休息會,打個吊瓶就好了?!碧K月道。
“嗯?!崩钅咀右娪腥藖恚纳裆晕捕艘恍?。
等李木子吃完面條,蘇月問道。
“木子姐,需要我給云總打電話么?”
“不用。”
“那我給佳憶哥打電話?”
“這么晚了,凌菲在他身邊,你別打,不要讓他知道,我自己想辦法處理好。別給他添麻煩。”
“那,要不給我南總打個電話?”
“嗯,對,你打個電話,不過,是給小叔打。你別打錯了?!?p> 蘇月找到李木子的手機,直接打給了南天。
“咦,木子,這么晚了,怎么打電話來了?”南天道。
“小叔,這南云不聽話,非要今天就搬到中湖小樓來,結果他自己又不聽說,跑到北都玩去了?!?p> “這混小子,我明天過來收拾他。咦,你怎么啦?說話怎么有氣無力的?”
“小叔,我身體不太舒服。我想休養(yǎng)幾天?!?p> “嗯,現(xiàn)在誰在你身邊?你把電話給她?!蹦咸斓馈?p> 李木子把電話交給了蘇月。
“喂,南總好,我是蘇月?!?p> “蘇月,木子現(xiàn)在有什么癥狀么?”
“沒有什么明顯的癥狀,好像就是氣血不暢,情緒不太好。我準備現(xiàn)在陪她去東山人民醫(yī)院?!?p> “哦,木子可能是讓南云那混小子給氣的。要不這樣,辛苦你一下,你現(xiàn)在買北都飛南國的航班,你陪著李木子回南國,把她親手交到李家人手上,讓她先休息一個月再說。東山這邊的事,我明天上午安排完海都的事,中午飛過來處理?!?p> “是,南總。我馬上去辦?!?p> 蘇月掛斷電話,轉頭問李木子道。
“木子姐,你手上有什么重要東西要帶到南國去么?南總的意思是讓你先回李家休息一個月再說?!?p> “哦,我重要的東西都在這個背包里面。其他的東西都可以不帶。呃,這塊燕子石,我要帶走。你讓高斌幫我打包,明天一早通過物流發(fā)到我家,我在南國的家,李家那個家。地址我一會兒發(fā)給你。”李木子指著客廳里擺放的那塊燕子石,說道。
蘇月走上前去,用手撫了一下,黑黢黢的,油光發(fā)亮,而此時的燕子石,似乎是在嘲笑這對世家子,混亂不堪的婚姻。
“我將來如果要結婚,要么找一個像成佳憶那樣,讓我心甘情愿喜歡、心甘情愿低到塵埃里去服侍的人,要么就找一個愿意一生一世寵著自己、把自己寵成女皇的那種人?!碧K月心里這樣想,卻突然想到了渝偉,這個斷著鎖骨的家伙,跟在后面唯唯諾諾的樣子。讓蘇月‘噗呲’一笑。
“咦,月月,你突然笑啥?!崩钅咀悠娴?。
“沒事,我是笑佳憶哥,平時對你不茍言笑的,卻悄無聲息地送你一塊這么好看的燕子石。”蘇月道。
“好看嗎?”李木子道。
“好看,真好看??磥砑褢涍€是挺在乎你的,不然不會送燕子石?!碧K月道。
“嗯,我也覺得好看,所以我要把它帶回南國。放在我房間里面,天天看。”李木子說道,全然不像一個新嫁娘該說的話。
不一會兒,金洪開車過來,接上兩人,朝北都機場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