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成佳憶陪著王華駕車返回了海都。晚上到家,兩人倒頭便睡。
周一早上公司例會時,財務(wù)部通知各部門,一季度各部門要緊鑼密鼓地全力配合公司要求,集中精力完成年報審計,前期駐場辦公的會計師事務(wù)所提出了很多待明確和整改事項。要求各部門盡快整改到位。
下午,山竹過來和成佳憶商量。
“佳憶,晚上和我一起去吃個飯吧?我們?nèi)肆Y源部有幾個待整改事項,弄不好會計師要寫進報告,不過這些事都是能解釋清楚的,并不是非寫不可,錢總讓我和他們再溝通下。他們負責人是你師兄,找你來串個場?!?p> “好啊,不用喝酒吧?”
“看情況,應(yīng)該不用,要喝也頂多是四人喝一瓶紅酒,他們在駐場審計,也不敢喝大?!?p> 晚上,四人在公司樓下酒店要了個包間,公司這邊是山竹和成佳憶,對方是會計師事務(wù)所的曹子建和張燕。
“曹老師、張老師,這是我們單位的成佳憶。佳憶,這是事務(wù)所的曹子建老師和張燕老師?!?p> “兩位老師好。”
“佳憶。你不知道吧,曹老師是你江城大學會計系的師兄,張燕是江城財經(jīng)大學會計系的,也是你江南省的老鄉(xiāng)?!?p> “師兄好,師妹好。那我留下兩位老師的電話,以后多向兩位老師學習?!?p> 曹子建微微點了下頭,張燕卻笑了,“佳憶,我是江城財經(jīng)的,咱們不是一個學校的呀?!?p> “嗯,你以后再考個江城大學的研究生,不就是師妹了。”
“說真的,我還真有這個想法,上大學那會就想,這江城大學真美啊,誰能夠在這里面上大學,簡直不要太爽了?!?p> 四人只開了一瓶紅酒,一邊喝酒,一邊吃菜。
酒過三巡,山竹切入了正題。
“曹老師,您看關(guān)于公司人工成本的使用,這塊那幾個待明確項,能不能給去掉?”
“去掉?山總您開玩笑,這審計結(jié)論當初你們也是看過的,我們的論證過程是很嚴謹?shù)??!?p> “那您看有沒有什么補救辦法?”
“辦法,嗯,我再想想,咱們今晚,要不,不談工作,我們喝酒。喝酒。”曹子建欲言又止。
飯局結(jié)束,成佳憶一看,時間尚早,才八點來鐘,于是又回到樓上辦公室加班。也就剛呆了十來分鐘。手機上突然收到一條短信,是張燕發(fā)來的。
“佳憶,你在忙什么呢,我想去K歌?!?p> 成佳憶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于是他撥通了周芷欣的電話。
“喂。你怎么用手機打來了?以前不是用座機打的么?”周芷欣問道。
“喂,這次不是和你煲電話粥,江湖救急。單位那個會計師發(fā)信息給我,要和我去K歌,你看我能不能去?”
“咦,你是在問我,在問我同不同意你去?”
“嗯,算是吧?!?p> “哼,德性。那你去吧,不過,最好帶個女同事去,另外,你問問山姐這邊,單位有沒有需要她們幫助辦的事。既然要犧牲色相,那就幫單位辦點事得了。但是不準失身啊。聽見沒?”
“哦。”
成佳憶連忙跑到山竹辦公室,正好山竹也在。
“佳憶,你來啦?!?p> “山姐,那個張燕約我出去K歌。你看辦公室還有哪個女同事在,我?guī)е黄疬^去,另外,芷欣讓我問你,單位有沒有需要他們事務(wù)所幫助辦的事?”
“太好了,我這有兩個小禮品,你帶給張燕,讓她給曹子建也轉(zhuǎn)交一份。至于女同事,這個點就不太好找了,要不就你自己過去吧,可以玩得開心些,發(fā)票回來單位報銷。但是你最后要負責把人家張燕安全地送回住處,送人的時候你也不要到她家里去,更不要去酒店,記住了?!?p> “哦?!背杉褢浤蒙蠔|西,放進提包,走了。
“好啊,你在哪呢?”成佳憶給張燕回了條信息。
“我在你們單位。”
成佳憶沒有再回,從辦公室拿了兩瓶水,直接走到會計師駐場辦公室。只見屋里只有張燕一個人在,手里拿著個手機怔怔出神。
“張老師?!背杉褢浾驹诒澈?,叫了一聲。
“哦,你也在單位啊,那我們走吧。”張燕一看成佳憶來了,歡欣鼓舞。馬上收拾東西,關(guān)了電腦。
“走吧,咱們?nèi)歌,不過我唱得不好聽?!?p> “我也是,亂吼兩嗓子唄?!?p> 兩人關(guān)掉辦公室的燈,走道里一下子變得黑黢黢的,張燕不自覺地抓緊了成佳憶的右胳膊,成佳憶也沒有躲開,任由她抓著。走到電梯口,燈光大亮。張燕抬頭看了成佳憶一眼,臉一紅,松開了手。
“喂,我也才來事務(wù)所不久,咱倆年齡相仿,以后你別叫張老師了,你叫我燕子吧?!?p> “嗯?!?p> 兩人到了樂圣KTV,要了個小包間,點了幾瓶啤酒,兩個初來海都的年輕人,在包間里盡情地釋放著壓力和激情,唱了一首又一首,那平素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張燕,又唱又跳的,扭來扭去,看得成佳憶目瞪口呆。
一直鬧到凌晨三點,兩人終于累了,成佳憶找服務(wù)生要了兩條毛毯,兩人靠在包間的沙發(fā)上,沉沉睡去。再醒來,已經(jīng)早上八點多。
“燕子,醒醒。我們該走吧。”
“嗯?!睆堁嘤檬置嗣劬?,終于醒來。
“燕子,要不你今天請個假,我送你回家吧?”
“不,我媽來海都了,她要知道我出去瘋,還不得罵死我?”張燕道,“我們回公司,我上午在你們接待室找個地方再睡會,下午開工了。”
“嗯,那我們走吧,燕子,你真辛苦?!背杉褢浛粗矍皨扇醯膹堁?,一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也許,為了生活努力打拼的女人,本就有一種特別的美。
“沒辦法,會計師這個行業(yè)就是這個工作節(jié)奏。”
成佳憶買完單,開好票,帶著張燕往公司走。
“燕子,請你幫個忙,行嗎?”
“嗯,你說?!?p> “公司給你和曹老師各準備了一個小禮物,呃,這是你的,這個請你轉(zhuǎn)交給曹老師,行嗎?”
張燕轉(zhuǎn)過頭,盯了成佳憶好一會兒,問道,
“你晚上出來陪我,是因為這個事么?”
“有這個成份,但不全是。我出來是因為我擔心你安全,另外,我也的確愿意和你呆一起,單位的事,只是順道,沒有這事,我也會出來?!背杉褢浾J真地說。
“哼,看你一本正經(jīng)的,我也就問問,不管是不是因為這事,畢竟你出來了。”張燕語氣緩和了些,“好吧,我一定送到。不過后面其他的事,就得讓山總和曹總直接去溝通了?!?p> “好啊,謝謝你,燕子?!?p> “嗯,我們走吧。”
“等一下,燕子,你先回,我過半小時再去公司?!背杉褢浾f道。
張燕想了想,瞬間明白了怎么回事,看了成佳憶一眼,抬腿就走。
中午,暈暈乎乎的成佳憶去食堂打飯,只見周圍的人在那竊竊私語,有的人還指指點點,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他們在笑些什么。
不明就里的成佳憶打完飯,找了個角落坐下,不一會兒,周芷欣端著飯菜過來了。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像看一個怪物似的。
“怎么啦,芷欣?”成佳憶奇道。
“喂,你個家伙,讓你悠著點玩,你還真玩,你們是不是除了那個,別的事全干了?”周芷欣嗑著銀牙,像要把成佳憶吃了似的。
“沒有啊,我們沒干啥?!?p> “就算是你問過我,我同意過的,你也別玩得太過火。”周芷欣怒道。
“我們真的沒有干什么,人家張燕很保守的。芷欣你先把盤子放下來,坐下來再說?!?p> 聽了成佳憶這話,周芷欣更火了,
“保守?看來你是非禮未遂啊,流氓!”周芷欣倒是坐下了,但是轉(zhuǎn)過身去,也不吃飯。
成佳憶只好放下筷子,坐到周芷欣一側(cè),
“芷欣,我們真的沒有干啥,人家張燕還把山姐的事給辦妥了。”
“呃,你自己看看?!敝苘菩罒o奈,從上衣口袋掏出個小鏡子,丟給成佳憶。
成佳憶拿過鏡子一看,原來自己的右耳下方,臉頰上有一個紅唇印,分明是張燕的。
“我,芷欣,這,這估計是昨晚她湊到我耳邊說話時,不小心印上來。我們沒干啥,不是你想的那樣。呃,你看我臉上,其他地方,都沒有印子。你看看?!?p> 成佳憶一邊說,一邊轉(zhuǎn)動著自己的頭,還解開了上衣的上兩顆扣子。
“別晃了,像個豬頭,又不好看,晃來晃去的?!敝苘菩酪贿吜R道,一邊也在看,的確,成佳憶其他地方都是干干凈凈的?!拔沂悄闶裁慈?,我有什么資格來檢查你?!闭f完,用筷子挑了挑盤子里的菜。
“快吃飯吧,菜都快涼了?!背杉褢浾f。
“一會你快去把它給洗了,讓人看見了笑話。”周芷欣說道。
“是,小人下次不敢了。”成佳憶說道。周芷欣噗呲一笑,開始吃飯,只覺得今天的飯菜好像特別香。
下午,成佳憶和山竹說了昨晚的事,山竹也去找了曹子建。
“那這個事最后是如何搞定的呢?”周芷欣問。
“涉及人工成本的科目。在披露時,做一些選擇性披露,不需要披露那么詳細的,就不要寫那么詳細,粗線條的寫;必須寫上去的內(nèi)容,肯定放經(jīng)得起檢驗的事情;有些是以前年份發(fā)生的事,就不要堆到去年的年報里面來?!背杉褢浾f道。
“我當時在食堂當眾說你,你沒有怪我吧?”
“我當時是有點想不通,我明明是為了單位的事去協(xié)調(diào),事先還問過你,回來你還是要當眾說我,但我在當時那個當口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希望你能夠理解我?!?p> “好啦,我后來不是也沒鬧了么。鬧成那樣,你也沒給我一個明確的名份?!敝苘菩廊崧曊f道。
“嗯,這事后來在公司傳得沸沸揚揚的?!?p> “嗯,我知道?!敝苘菩滥樢患t,轉(zhuǎn)頭看著外面的大湖,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個場景。
那天的事,傳到公司職場,就成了磐石投資的周芷欣在食堂當眾訓夫,把人事部的成佳憶收拾得一楞一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