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栩接著問道:“你們?yōu)楹卧诎胍故稽c多還去倉庫?”
鄧文君回答道:“因為高考,經(jīng)過了這么多天的學習,我們壓力很大,怕在考試前狀態(tài)被這種心態(tài)影響,所以我們便舉行了一個晚會。參加的同學有七八個,都是玩得比較好的同學。至于為什么這么晚了還要去倉庫,是因為要去拿兩個球來做游戲。”
方文鈺接著說道:“因為文君是女生,再加上晚上的樓道有些黑,所以我就陪著她去了,沒想到,剛一開門打開燈,就看到那樣的場景?!?p> “你們的聚會是什么時候開始計劃的?”
“今天,今天想著緩解一下壓力,就和老師說了,因為我們幾個人的成績都很好,所以老師也就答應了。”方文鈺回答道。
“那你們認識死者嗎?”
方文鈺和鄧文君相互看了一眼,點點頭說道:“認識,他叫劉悅,也是我們高中的,不過他是高三二班的,我想,在這個學校,還沒有人不認識他的?!?p> 張栩停下了手中的筆,問道:“嗯?這個劉悅,是成績很好嗎?在白蓮高中這么有名?”
鄧文君搖搖頭,回答道:“這倒不是,劉悅的成績屬于中游水平,他在學校出名是因為他經(jīng)常霸凌同學,是個校霸,學校也老拿他沒有辦法,處罰了很多次,只是他總不改?!?p> 張栩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看那手段,兇手應該是和受害者仇恨很大,但是這個劉悅又是經(jīng)常霸凌同學,那范圍可就廣了,不過好在還是個學生,社會關系應該比較簡單,容易查。
“在你們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之后,有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是什么可疑的現(xiàn)象?”
鄧文君想了想,搖搖頭表示沒有,張栩又看向方文鈺。
方文鈺思考了一會,回答道:“要說可疑的話可能談不上,只是有一點有些奇怪,倉庫里面除了血腥味,還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p> 張栩驚訝的看著方文鈺,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看到那么血腥的畫面,居然還能發(fā)現(xiàn)到這些細節(jié)。
因為時間的關系再加上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開了門,所以等到張栩他們趕到的時候,倉庫里的消毒水的味道已經(jīng)完全消散了,所以方文鈺所說的,可能就是一個線索。
兇手總不能在用刀殺人的同時也給刀消毒吧?又不是做手術,所以極有可能是兇手所攜帶而來的味道,當然,也不能排除兇手是為了混淆視聽。
張栩接著問道:“你們有被劉悅霸凌過嗎?”
兩個人都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那你們知道具體有哪些人被霸凌嗎?”
方文鈺伸出手,說道:“警官,把筆和本子借我一下,我把我們知道的人的名字寫給你吧!”
張栩撕下了一張紙,又從旁邊拿了支筆遞給了方文鈺。
方文鈺道了一句謝謝后,在紙上寫著名字,鄧文君在一旁看著,說了一兩個名字。
片刻之后,方文鈺把紙和筆還給了張栩,張栩一看那張紙,紙上寫了兩行,足足有十二個名字。
方文鈺把紙和筆遞過去后問道:“張警官,您還有什么要問的嗎?我們已經(jīng)很累了,現(xiàn)在迫切的急需回家休息,畢竟,高考在即了。”
張栩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了,說道:“還有一個問題,問完你們就可以先回去了。”
“您請問?!?p> “晚上九點至報警時,你們聚會的所有人可有人離開聚會場地?”
方文鈺和鄧文君想了想,同時回答道:“沒有?!?p> 張栩點點頭,笑著說道:“好了,沒問題了,如果后續(xù)還要什么想問你們的,我會聯(lián)系你們,你們在這份筆錄上簽個字就可以先回去了。而且都這么晚了,要不我送你們兩個回去吧?”
方文鈺他們簽完字后說道:“不用麻煩了張警官,我們兩個人自己回去就行了,我叫我父母來接一下,而且我們剛好也順路。”
“這樣子嗎?那行,你們注意安全!慢走?!?p> 等到方文鈺和鄧文君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張栩突然又叫住了他們兩個。
兩人回身疑惑的看著張栩。
張栩走過去拍了拍方文鈺的肩膀,笑著說道:“好好備考,別被今晚的事影響了你們的發(fā)揮,壞人我們會抓到的,這是我們的職責!別想那么多!”
方文鈺也笑著點點頭。
此時鄧文君在一旁小聲嘀咕道:“他又不用開始,都已經(jīng)被保送重點大學的人了,像我可就慘了?!?p> 張栩聽到了鄧文君的話,驚訝的看著方文鈺,沒想到這個人還是個被保送的學生。
方文鈺靦腆的摸了摸后腦勺,說道:“那張警官,我們就先走了?!?p>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張栩心中其實已經(jīng)有底了。
這鄧文君和方文鈺兩個人目前的嫌疑很小很小,從兩個人的目擊現(xiàn)場到報警,直到剛剛問話的過程,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隱瞞的跡象。
而且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兩個完全沒有任何的作案動機,從現(xiàn)有條件上看,方文鈺和鄧文君完全沒有必要犧牲自己那美好前程去殺劉悅。再加上二人也沒有被劉悅霸凌過,所以也談不上恨劉悅。
真正讓張栩感興趣的,是方文鈺這個人,他在那種情況下能夠察覺得到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道,不愧是能不保送的人,除了成績過人之外,在某些方面也有過人之處。
張栩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從桌子底下搬出一床被褥,因為工作的關系,他們經(jīng)常得加班甚至是通宵,所以也就習慣準備一床被褥在刑警隊里了。
他需要休息,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過于疲勞除了能給外人看到工作勤奮之外,別無其它好處,對于破案,他需要充足的精力來思考,避免錯過一些重要的細節(jié)。
也不知睡了多久,張栩好像來到了那座洪濟樓,他站在倉庫門前,把耳朵貼到了門上,只聽見里面?zhèn)鱽硪宦暵曔韣唔的聲音。
隨即拉開門,只見劉悅被吊在空中,瞪大著眼睛看著他,在角落里還有一個全身黑色衣服的人,看不清楚臉。
那個人拿出一瓶噴霧型的消毒水,從地上擺放著幾十把刀具上精心挑選出了一把,用消毒水消毒,之后拿著一邊尖刀走到了劉悅面前。把刀慢慢的刺進劉悅的身體里。
痛苦使得劉悅在空中扭動,但是劉悅的眼睛依舊死死的盯著張栩,隨后雙眼便流淌出鮮血,奇怪的是那個黑衣人好像并沒有發(fā)現(xiàn)張栩。
黑衣人在刺入第一把刀后又重新回去挑選刀具。
張栩站在門口,無法出聲,也無法移動,之后他便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聲音,一下子便睜開了眼,自己還是在警局內。
他拿起一旁的手表,一看已經(jīng)是第二天六點多了,王勤和謝不凡也已經(jīng)回到警局內,正在休息。
張栩起來簡單的洗涑了一下,順便又買了一個早餐,邊吃早餐的他邊看著桌面上的一堆照片,那是從現(xiàn)場拍過來的照片。
照片里的劉悅吊在空中,身上插滿了刀刃,配合上昏黃的燈光,整體看起來有些詭異,像是某種祭祀的場景。
還拍攝了一些細節(jié)處的照片回來,刀柄,繩子,窗戶,以及地上的血跡和被濺上血的周圍體育用品。
張栩一邊吃著包子一邊駕車往白蓮高中去,聚會的學生都應例做一個訪問,由于高考在即,白蓮高中的學生其實不多,大多數(shù)都已居家備考。
不過這趟行程實在是不順,張栩在劉濟時的帶領下依次走訪了幾戶人家,但是都被家長已高考的名義給拒絕了,由于是這關鍵時刻,所以張栩他們也說不了什么。
這次走訪唯一一個愿意答話的,是一個叫李淳安的男學生,他和被害者劉悅是一個班的。
而且恰好是因為李淳安在外吃完早餐回來才有機會訪問。
李淳安的父母因為工作的原因,白天總是不在家,所以李淳安經(jīng)常是獨自一人在家,就連這高考前夕,也是如此。
他給張栩和劉濟時倒了一杯水,張栩說了句謝后拿出本子和筆開始問問題。
“最近這段時間,你有發(fā)現(xiàn)劉悅有哪一些反?;蛘呤怯幸恍┢婀值牡胤絾幔俊?p> 李淳安回答道:“這個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劉悅還是和以前一樣,討人嫌?!?p> 張栩看出來了李淳安對于劉悅的厭惡,不過昨晚方文鈺所寫出來的名單里面并沒有李淳安的名字,但并不代表李淳安就沒有受到過劉悅的霸凌。
“聽說劉悅這個人在白蓮高中的名聲不是很好,是一個校霸,你之前有受過他的霸凌嗎?”
李淳安聽到這,狠狠的說道:“之前我就因為路過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鞋,他就打了我?guī)兹€讓我把鞋給他擦干凈,說實話,像他這種人,死有余辜。”
劉濟時說道:“李同學,請注意一下你的言辭,任何人在法律上定罪之前,都是無罪的,任何人不得剝奪他人的生命權利,都要是個大學生了,注意一下?!?p> 李淳安努努嘴,不回應劉濟時的話。
張栩擺了擺手接著問道:“那你昨天一整天都在哪里?”
李淳安一聽張栩問這樣的問題,一下子便臉色古怪了起來,反問張栩道:“什么意思?你認為是我殺了劉悅?別開玩笑了,像他這種人,值得我去和他以命抵命嗎?他配嗎?張警官,你要是還要繼續(xù)問這樣的問題,我想我也不必配合了,我覺得我就是在浪費我寶貴的時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