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第一次這么仔仔細細地看張飛:張飛比公孫瓚整整矮一個頭。身材魁梧程度不及田楷,相貌平平,也只有肌膚少有的皙白再加上滿臉的絡(luò)腮胡算得上是特色。比起關(guān)羽肉眼可見的雄壯、牽招是樂隱弟子的身份,張飛顯然更像一個普通的爪牙。
所以這次自己覺得給劉備的機會中,選擇張飛這個看起來很可能是普通武夫的人加入征討張純的行列里面多少存著給機會但是水平?jīng)Q定成就的心思?,F(xiàn)在的情況就讓自己很難辦了。無論是眼前這個人還是劉備劉玄德都很難辦。
“翼德,果然勇猛非凡。”在沉默許久之后,公孫瓚開口說道:“不愧是吾弟器重之人,立下如此大功,我并將舉薦于朝廷?,F(xiàn)在嘛暫先領(lǐng)一部,做一部司馬。”
田楷很是詫異,張純這個頭顱難道不應(yīng)該給一下懷疑嗎?是不是張純的?這個頭顱腐爛程度也不是剛割下來六七日的樣子。田楷剛要提出異議。公孫瓚接下來說的話,就讓他閉嘴了。
“翼德呀,這石門就交給你了?!惫珜O瓚覺得自己這個籌碼應(yīng)該可以足夠讓張飛感恩戴德。也足夠?qū)Φ闷鹉穷w人頭,對得起兵不血刃拿下的石門。
“都尉!”張飛視乎開口要說些什么。但是看了看旁邊躍躍欲試田楷。突然閉口不言,但是整個氣勢已經(jīng)起來了。
張飛再也不是剛才那個平平無奇的人。那種憤怒帶來的,如猛虎一般立于公孫瓚之前。而公孫瓚感受到的是無比的興奮。甚至于有些期待張翼德真的做點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都尉,不知我在石門需要做些什么?”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公孫瓚多少還是有些遺憾,也有些嫉妒劉備,手下都這么能屈能伸。繼續(xù)道:“你為斥候,就如此出色,守在這石門自然也不是問題,當然你也要給你放開手腳,再給你多留一個曲還有讓田豫幫幫你的忙如何?”
“諾。”沒有什么好說的,絕對的實力,就有絕對的發(fā)言權(quán),張飛知道自己的計劃在現(xiàn)在公孫瓚面前事實上一無是處。不過公孫瓚脾氣確實很好拿捏,一個沖動情緒,加上簡單的克制就能夠讓他享受到一些情緒快感。會不自覺地給予一些回饋。
張飛事實上也不是裝得憤憤不平。而是另一個自己確實已經(jīng)憤怒到極限了。都讓張飛有些頭暈?zāi)垦!?p> 就在這時,公孫瓚說道:玄德來信了,給你也看看。下去吧。
“諾?!?p> 是這樣的結(jié)果最詫異的是這幾天一直在進言懷疑張飛,質(zhì)疑劉備的田楷,本來已經(jīng)看到公孫瓚對于自己的提議有所意動。但是隨后接到兩封信之后,就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
田楷實在不理解自己之前說的話怎么都沒有用也就罷了,當張飛似乎快要暴走的樣子,就算是最后停下來,公孫瓚也沒有像預(yù)計中的生氣。難道是因為兩封書信的緣故?到底是什么內(nèi)容。公孫范和劉備那邊到底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老關(guān)。信你看了的,給我說說到底怎么回事,劉備和文典那邊到底發(fā)生事情?!彪x開軍帳,田楷追上關(guān)靖問道。
“呵呵呵,田兄,我們小看劉玄德了。”關(guān)靖一把抓住田楷道:“去我那里,我與你細說?!标P(guān)靖這一肚子的話正不知道與誰說。和這個老兄弟說說也無妨。
能讓公孫瓚態(tài)度變得曖昧、關(guān)靖狡焦躁不安;田楷感到匪夷所思的劉備并不知道自己間接讓張飛的計劃跟更加順利。他只是按照自己認為正確的
劉備只不過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按部就班地開始行動而已,并沒有急著去冀州而是首先去拜訪基本已經(jīng)被公孫瓚架空的中郎將孟益。孟益剛開始以為自己手里僅剩下的兩千士卒,就算也要過去,也應(yīng)該公孫瓚也應(yīng)該親自過來。
還在軍營里面擺上酒席,沒有想到這次連自己都不親自來了,居然派自己的族弟和一個司馬就來拿了?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軍帳之中相互見禮落座之后,孟益心中怒火忍不住問道:“怎么?公孫伯圭自己已經(jīng)不愿意過來了?公孫范你現(xiàn)在也可以獨當一面?”
“孟中郎將,不知這話從何而來?”劉備攔住公孫范,接下話來說道:“我等奉命來此主要是匯報軍情的,以及稟報接下來的動向的?”
“哦?”孟益沒有想到這個攔住公孫范的這個司馬,沒有公孫瓚那邊的人一貫的囂張跋扈,怪不得說這次特也算一個主導(dǎo),雖然不認識這個人多少有些意外。便詢問道:“你是何人?那么你們要稟報什么?”
“屬下劉備劉玄德,公孫都尉帶領(lǐng)我軍已經(jīng)向石門進發(fā),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攻下石門了?!?p> “那么你們來的意思是什么?”
“第一我等發(fā)現(xiàn)張純等人絕非主力,張舉很可能已經(jīng)勾結(jié)烏桓、鮮卑。所以需要稟告中郎將。
第二因為這樣原因自然希望周圍郡縣有所支持,也希望孟中郎將能夠聯(lián)系朝廷,能夠讓我們可以調(diào)青州、冀州之兵;以備不時之需?!?p> “你是說公孫伯珪害怕了?”
“孟中郎將,你怎么敢如此孟浪?我家兄長何時怕過?”公孫范實在是看上孟益又多飲幾杯。剛才劉備一攔自己沒有說話,血氣上涌。好焉能再讓孟益說出污蔑自己族兄的話來?說罷站起身來。還要準備再說什么。
劉備再次攔住公孫范道:“文典,這是醉了。孟帥勿怪。”說罷一把抓住公孫范送出營來低聲言道:“文典不可如此,我們要做事名正言順,必然通過孟益的,你不愿意就我來。但是不可胡鬧!我們來這里是為了全功!不是為了羞辱孟益?!?p> “好。就由你”公孫范和劉備年紀相仿,兩人關(guān)系自然更加緊密。再加上劉備現(xiàn)在的身份去與孟益談,多少已經(jīng)折辱意思。所以公孫范順水推舟就自行離去。這一路上自己莫名其妙地被架空的感覺,也終于可以擺脫。
“劉玄德,是不是我們還是先談公事?”等劉備回到軍帳,孟益孟中郎將只是將宴席撤下還愿意和劉備繼續(xù)談“公事”也已經(jīng)是給了天大的面子。而且這個面子是給誰的還不知道。
劉備整理一下思緒道:“望中郎將,不要過多怪罪文典?,F(xiàn)在我軍現(xiàn)在確實有些兩難?!?p> “難在何處?”孟益來了興致,除了自己的嫡系,全部拿走的人,現(xiàn)在遇到什么難處,會讓自己的族弟如此失態(tài)?想來確實不應(yīng)該只是簡單地折辱自己。
“就現(xiàn)在我們探尋所知,終于知道張純、張舉的軍隊不過數(shù)萬而已,卻敢分兵。讓張舉獨守管子城,原因是烏桓最少五六萬盤踞在柳城。這個才是他們的依靠。而對我軍來說也才是最大的威脅!”
“確定了嗎?”孟益問道。
“這只是其一?!眲淅^續(xù)道:“除此之外,鮮卑首領(lǐng)軻比能擁兵數(shù)萬,與丘力居盟約。可援丘力居,也可襲擾廣陽三郡也不得不防?!?p> 孟益沉默了,這些完全已經(jīng)超過自己能力范圍,自己剛剛那些不快一掃而空。確實現(xiàn)在遇到的事情,又豈是自己能夠承擔(dān)的?
“不止如此,因為當年戰(zhàn)敗之后,塞外各族一直蠢蠢欲動。萬一這次選擇反戈一擊,只是我等現(xiàn)在的兵力..........”劉備懇切道:“所以我等不得不寄希望于中郎將和冀州、青州各地能不能施以援手。因為很可能要是這次不讓邊塞各族重新敬畏朝廷,來年會有大麻煩。”
“公孫伯圭怎么想?”孟益確實慌了。
劉備懇切答道:“現(xiàn)在不是我?guī)熜止珜O伯圭怎么想,而是中郎將想怎么做?無論如何您才是一軍主帥。我?guī)熜至x無反顧自然沖殺在前,只是無法應(yīng)對現(xiàn)在這個局面。”
“你也是盧子干的弟子?”孟益敏銳發(fā)現(xiàn)劉備釋放的這個信息。不再將劉備當作一個普通的別部司馬。而是公孫瓚心腹。也有不少可以運作資源的人!急切問道:“玄德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中郎將,朝廷那邊,我們指望不上,但是幽州、冀州、青州當?shù)?,您能夠調(diào)動,您能舉薦的,都要用起來啦?!?p> 孟益突然想到不少,之前因為公孫瓚的跋扈,自己有意無意地忽略和不愿意啟用的資源,現(xiàn)在是否應(yīng)該用起來。就在孟益猶豫之時。
劉備繼續(xù)說道:“我愿意為中郎將去各州郡奔走,自然需要您的首肯,第二就是需要您讓各州郡愿意合作,您能同意備代為舉薦?!?p> “可?!泵弦骐m然只是一個中郎將,但還是知道現(xiàn)在朝廷已經(jīng)被黃巾之亂弄得筋疲力竭早無余力,還有聽自己的舉主袁公隱晦提過這次討伐,益快不益慢?,F(xiàn)在這個情況,要是自己判斷失誤導(dǎo)致,不能夠速戰(zhàn)速決,會不會會導(dǎo)致更大的麻煩,聽劉備的分析來看自己無動于衷必然會有自己承擔(dān)不了的結(jié)果。
給劉備一些便利,對自己和劉備都有好處,也不會讓公孫瓚將所有功勞算在自己身上何樂而不為?孟益想到這里說道:“玄德,這樣,以你我的名義去募兵,需要去見那些當?shù)孛酥臼?,也可以以我的名義做一些舉薦之事?!?p> “諾。”劉備答道:“那么也就事不宜遲,某就不耽擱,立刻啟程?!泵弦娑嗌儆行┎缓靡馑?,并沒有讓劉備馬上離開,重新叫人擺上酒宴與劉備共飲。劉備也只能留下。在席間孟益給劉備一些“禮物”。
“在冀州,你可以去尋一個叫躹義的。是當年張公麾下猛將,只因桀驁不馴,所以才得不到重用,事實上確實是可以一用之人。河間張郃也是一員悍將,當年黃巾之亂頗有功績,也可以招之?!泵弦鎻氐壮ㄩ_胸懷,自然希望自己舊日部署同僚能夠在這次戰(zhàn)役里面能夠出力。當然也能削弱公孫瓚的控制力。劉備無論怎么說也只是一個司馬!
“我必將首先去尋這兩位?!眲錆M口答應(yīng)心里震撼無比因為張飛給的錦囊中有這兩個人的名字。批注:“躹義西涼人士,現(xiàn)居冀州,桀驁不馴,喜戰(zhàn)貪功,非常人能用,非常人能治。望主公收其心;冀州河間張郃進退有度,結(jié)一段香火情便好。收入麾下不急一時?!眲溥B聲稱是。尋摸著這回見著二人也算更有名頭了。
就在這兒推杯換盞之間,日頭也就落下了。與牽招、簡雍在一起的公孫范卻已經(jīng)等得焦躁不安。公孫范問簡雍:“憲和,你說玄德和孟益這個匹夫,怎么能夠聊這么久。這樣下去會不會耽誤行程?到時候石門都被拿下,我怕我大哥直接去取管子城了?!?p> “額?”簡雍等人一愣,完全沒有想到公孫范居然還想著參與張純的第一戰(zhàn)?全都默不作聲。
公孫范略一思量知道自己一時心急,多少顯得有些冒失,不得不回轉(zhuǎn)道:“我的意思是,作為后隊我們應(yīng)該要盡快有所章法,現(xiàn)在這個速度,只怕.......”
“公子無需這般急躁。定會有公子大顯神威的時候?!焙営簾o奈勸道。
“不用寬慰我。不就是我是家中嫡子,我大哥不敢讓我冒險罷了?!?p> 就在這時劉備回來了同時,也有一封軍報到來。公孫范和劉備,先看。然后再傳遞給眾人。
公孫范先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分頭行動吧。玄德你說呢?”
“那么由我去青州,文典去冀州?中郎將給我等推薦了幾個人和兩千士卒,你一并收攏也可以盡快趕回去?!?p> “孟益給你的推薦人,你去招募才好用。我自己去青州,快去快回,在渤海招兵也可以。而且冀州這邊也就這么個情況,我要去看看青州看看會不會有些新的情況?!?p> “那么子龍和你一起去。”劉備也不堅持直接讓趙云保護公孫范。
“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張飛張翼德如此驍勇,有時間一定要會一會他。關(guān)云長你這個弟弟與你相比不妨多讓呀?!弊詈笠粋€看這封信一個武士感嘆道。
看著已經(jīng)急不可耐公孫范和趙云等人遠去的身影。關(guān)羽并沒有回答,而是摸著胡須也不知道在思量什么。這位武士也不以為意。來到劉備面前道:“玄德公,我們是不是也是分開行動?”
“當然,子義與子經(jīng).........”
“明公?!焙営汉蜖空型瑫r叫道。
劉備一愣,拍一拍頭道:“對的,子經(jīng)要去送其師尸骨歸鄉(xiāng)。我差點忘記了。只有勞煩子義一個人率領(lǐng)這兩千士卒先去石門了?!?p> 劉備一直都知道這一天時一定要到來的,所以這次出來有意無意的讓牽招更多的出面做事。但是很顯然牽招已經(jīng)既不耐了,居然當著面決絕拒絕這種延遲。劉備都感受到無比的痛苦。但是劉備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自己最好的兄弟就應(yīng)該去完成自己的道完成自己信仰。就算是對自己有所用影響也沒有任何阻擋的理由。
“子經(jīng),只希望你送你家先生尸骨回鄉(xiāng)之后再來尋我?!眲湔f出這番話的時候有多懇切。牽招聽著就有多痛苦?!白匀簧细呗愤h,兄長不用再送了?!睕]有任何拖泥帶水,直接在兩千士卒和太史慈面前就辭行。不顧顏面,不顧感情與自己的師兄弟催馬而去。
對于牽招來說實在沒必要如此,也是希望在孟中郎將之后,在告辭,但是沒有想到。劉備居然希望自己回石門去,且不說張飛對于自己的態(tài)度是不是能夠理解自己。自己確實只能夠言明并且即使付出行動,不是怕劉備強留,而是怕自己改變主意。
但是自己已經(jīng)不能再等了。要是和剛剛離去的太史慈一起回石門,那么還如何離開?自己真的愿意留下來過現(xiàn)在這種朝不保夕,處處受制于人的日子嗎?自己有多少年月在這樣的日子消磨,牽招不敢再回頭看劉備等人,也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是這是他想到唯一的和劉備從新定“位置”的方式。有且只有這一種。
而看著決絕離去的劉備突然想起張飛在牽招后面寫的有且只有一句話,文武全才,無法同患難,很難同富貴。
“劉玄德,你這個刎頸之交實在是有些迫不及待呀!”太史慈多少有些也不以為意接著道:“我去石門,有什么需要我?guī)г捊o張飛張翼德的嗎?是不是這兩千士卒也是我給他帶去的?”
“子義說笑了,這些士卒不是‘給’翼德帶過去,率領(lǐng)者翼德當然是其中一個,但是主要是由你來?!眲淅^續(xù)說道:“而且子義也不用擔(dān)心,我?guī)熜忠膊粫迨?。他已?jīng)離開石門了。這封信是給翼德。”
“哪么事不宜遲,某家就先行一步”太史慈一拱手便要上馬而去。劉備拱手回禮,在馬上一直看著率軍遠去的太史慈,久久無言。
“玄德?!?p> “不是翼德錦囊內(nèi)容。我是真的很信任太史子義。而且走吧。接下來我們要去看的才是那個我們常見的武人。憲和你會發(fā)現(xiàn)子義的可貴?!眲浯唏R而行。
“接下來我們要去找誰?不去找冀州刺史嗎?”
“西涼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