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孳生經(jīng)年

第三章:我有些難受

孳生經(jīng)年 今昨天 2278 2022-03-21 20:30:00

  義夫,是梁承諾的好友,比八年的時間更要長。

  來人個兒跟阿諾相似,長相也有點,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臉上輪廓分明,雙眼眼袋很黑,似乎多年未曾睡過覺一樣,留著短小精悍的小胡子,身材消瘦的不成樣,但眼睛卻是冒著兇光,他急促的打開燈,看到頹然躺在地上緊緊抱著自己的阿諾,一陣陰沉,他點燃一支煙,靠著墻角換換癱下,陰沉的望著他在那兒瑟瑟發(fā)抖……

  阿諾有段時間睡眠極差,也不知道是睡得多還是睡得少,成天渾渾噩噩的,有次被義夫撞見,穿的西裝筆挺,還假模假樣的帶上領(lǐng)帶,就在樓下的小店門口撞見,義夫取笑他這穿著自己的西裝是要去干嘛,咋穿個正裝還配著拖鞋,阿諾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買了一提啤酒和一包十塊的中南海。

  對于阿諾,義夫算是知根知底的,要不然這么多年的關(guān)系也就真的太虛了些。

  人生的弓,拉的太滿,人會疲憊,拉得不夠滿,人會掉隊,張弛有度,似乎顯得有些重要了,沒有朋友,會孤單,沒有敵人,會失敗,朋友是要來依賴的,敵人則是用來激勵自己的。

  義夫還記得當(dāng)初跟阿諾在圖書館看過的一篇文章,上面說道:適時的轉(zhuǎn)身,不是軟弱,更不是退讓,而是一種胸懷和善良。

  離開,卻是能讓事情變得簡單,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話便是重新開始嘛,世界那么大,人生這么長,總會有這么一個人,讓你溫柔以待的,這話,真的對嗎?若是對,那以前呢?會放在什么地方?

  義夫當(dāng)初沒覺得對,只是說這話聽起來對而已,隨后的幾天,阿諾一連數(shù)日一天吃一頓,厭食,稍稍吃多一點就感覺反胃惡心甚至直接全部吐出來,他失眠嚴(yán)重,看似在睡,但實際上根本沒有在睡,唉聲嘆氣越來越多,話也越來越少,經(jīng)常做的事情便是大晚上自己一個人出去,游蕩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美其名曰是去走走歲月那條路,實際上,茫然麻木而已,他去過很多地方,和她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他都去過很多次,逗留過很多次,他一個大男的長長半夜起來哭鼻子,抽泣著,又強忍回去,然后又一根接著一根的吸著劣質(zhì)煙。

  義夫很煩他這樣,本是而立之年的好男兒,怎么突然就變成這么個shi樣子,晚上二人一個坐在床上枕著雙手,一個坐在椅子上看著手機。

  阿諾忽然說道“義夫,謝謝你了”,這話跟以前說的那句“義夫,對不住了”有異曲同工之疑,且都是沒頭沒腦的存在。

  義夫沒有抬頭,更沒有說話,只是輕蔑的“切”了一聲,阿諾知道義夫的脾氣,聞之也是笑了笑,隨后眼神微暖,輕聲道“明兒個你回去吧,耽誤你上班終究是不好的……”

  “上個屁的班,等你哪天好了再說,一天天的,搞什么飛機啊,怎么就走不出來,怎么就不能想想自己的以后啊……”

  阿諾似乎是在思索這個問題,良久之后輕聲笑著道“想過了,我是廢物”。

  義夫一愣,沒有說話,他知道,他把自己活成了他最討厭的樣子,食欲不振,郁郁寡歡,愁眉不展,有氣無力,對什么都失去了興趣,社交,電影,運動,工作,甚至最基本的睡眠和說話。

  晚上三點,二人還沒有睡,因為阿諾沒睡,所以義夫也沒睡,阿諾問道“義夫,你說長時間不聯(lián)系,隨著時間變長,就能真的忘記嗎?”

  “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或者一年兩年,慢慢地就忘記了,可能她就是吊著你,覺得擁有你不多,少了你又差了那么點意思,所以在感覺你要遺忘她的時候,及時的冒個泡,刷刷存在感,然后似乎是在說,看,你的去留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義夫想了想,覺得這樣說不太好,又趕忙補充道:“當(dāng)一個人想到她對自己所做之事造成傷害是怎么都不愿意再次接受對方的,看清楚對方的目的,找出對方的破綻,這樣放棄才能徹底……”

  阿諾笑了笑,笑得很開心,然后去拿了張紙巾擦拭著眼淚說道“義夫,你TN的真是個二百五……”隨后喃喃聲大起“這輩子我只對她這樣子過,這輩子我只想給她最好的,這輩子我哪怕再久不聯(lián)系我也不會忘記她,這輩子,我不會再愛別人了……”

  義夫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只是受到感染,頹然嘆息,隨后一把推開阿諾,自己靠在阿諾邊上,沒有說話,只是簡簡單單的陪伴著,這樣就極好。

  “我嘗試過電話,沒人接,幸好還沒拉黑,然后就是微博,微信等等,一概沒有人回,我不敢多打多發(fā),害怕會打擾到她,更害怕變成了當(dāng)年的那個雜碎……”

  “要不,我去找她說說?”

  阿諾搖了搖頭,苦笑道“做什么,本就是我的錯,以前我也是經(jīng)常不回她電話,不回她信息的,還總是在辯解自己很忙,沒有時間回,現(xiàn)在想想,或許就是個報應(yīng)吧……”

  義夫干咳一聲,似乎是在仔細回味“報應(yīng)”這個詞兒,如果說真有“報應(yīng)”一說,再怎么講也應(yīng)該不會落到阿諾身上吧,他真的是個好人,更是個爛人……

  義夫突然想起以前聽過的一段話,戀愛過程中,其中一方要死要活,付出極多,甚至都成了神經(jīng)病,總以為自己默默扛著忍著,對方還不知道,那到最后自己多虧啊。但在這個場合中,似乎這種話很傷人,他不敢講……

  阿諾忽然神經(jīng)質(zhì)的哈哈一笑,嚇得義夫一跳,頓時一巴掌拍過去郁悶道“你TM的詐尸啊,嚇?biāo)览献恿?,你個棒槌……”

  阿諾笑了又停,輕聲道“沒事,只是想起以前好笑的事情,所以沒能忍住,笑出聲來了……”

  義夫來了興趣,詫異道“啥事?”

  “你還記得三胖不?”

  “記得啊,咋了……”

  “當(dāng)初他追李潔的時候得知他喜歡上了學(xué)長,那天不咋會喝酒的他喝了很多,然后把小明的電腦給尿濕了,第二天小明氣的半死,大冬天的拆了主機放在外面曬太陽,我還記得他一邊守著寶貝兒電腦,一邊坐在邊上嗑瓜子,嘴里的抱怨和數(shù)落就沒停過……”

  義夫一愣,努力回想始終想不起來,終究撇了撇嘴搖頭道“沒印象,不記得了,咱兩貌似不是一個學(xué)校的吧……”

  阿諾一愣,轉(zhuǎn)而嘆了口氣,心想怎么就不是一個學(xué)校的,還是一個宿舍的好吧,終也沒繼續(xù)接下去這個不怎么好笑的笑話,屋子里又驟然安靜下來。

  “義夫,我有些難受……”

  義夫跟著嘆息,卻是腦子里默默幫他回想起了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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