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十八洲,大夏皇朝獨占六洲平原,地域遼闊,物資豐富,是滄溟大路上最大的勢力之一,他像一頭遲暮的巨龍,盤踞在滄溟大陸的南方,與北方的雄獅并分天下。
自從北方草原的雄獅憑借強硬手段統(tǒng)一了草原,似乎正式宣告了亂世的到來,而占據(jù)中原等大部分肥沃土地的巨龍已經(jīng)遲暮老矣,難以咆哮震懾諸侯公了,先皇當年病逝,遺囑下落不明,太子倒是坐穩(wěn)了皇帝的位置,但也有人說先帝臨終前并非傳位給太子,太子只不過是仗著母族的勢力,強行坐上來這個位置,這倒是顯得新帝有些名不正言不順,至于真相如何,各路諸侯公心中自有判斷,朝中各方勢力暗流涌動,新的風暴正在醞釀成型。
倉國,大夏皇朝的分封國之一,北邊是綿延千里的巨型山脈,雷落山脈。臨近雷落山脈的大城,西北部的龍野城,可謂是兵家重地,北出龍野城不過百里的踞龍關(guān),是鏈接倉國與沛國的唯一通道,依著天然山體建立,易守難攻。
倉國的公侯倒是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他不像其他公侯一樣,背后或多或少有著中州八大家的支持,自是不愿卷入這場吃人的漩渦,只想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作為一個大型的樞紐城市,龍野城是絕對的軍機重地,駐守龍野城的,是有著大夏皇朝三大輕鐵騎之一的赤牙鐵騎!
作為大夏皇朝的高端戰(zhàn)力,更是滄國的精銳力量,人數(shù)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精銳,雖然是輕鐵騎,但那只是相對而言,事實上,赤牙鐵騎配備的戰(zhàn)馬擁有著蠻族烈馬的血統(tǒng),個個彪悍的很,跟這只部隊對戰(zhàn)過的部隊都驚嘆其兇殘,形容其奔襲起來,如同紅色的屠宰風暴。
成日里,都有穿著赭紅包皮甲的赤牙騎兵乘著高大的戰(zhàn)馬在街上巡視,他們的戰(zhàn)馬很壯碩,肩高就有一個成年男子的高度。強健的肌肉群在皮下起伏。他們腰間持掛著長刀,鋒利的刀鋒渴望出鞘。噠噠噠的馬蹄聲響起,再無賴的人也會變得安分守己。
近東北邊的城門是通往雷落山脈的道路,每日都有許多人來往,這里看守的赤牙們沒有騎著戰(zhàn)馬,但腰間佩戴了紅鞘的長刀,走路的時候刀鞘碰撞在腿甲上,沉悶的聲音讓過路的人驚恐不已。城樓上的赤牙則手持玄鐵長弓,他們比步兵更為健壯,近七尺的玄鐵長弓非臂力強悍的人不能拉動。這些在馬背上練出來的弓法精準的可怕。他們來回在城樓上巡視,如獵鷹般的目光審視著城樓下的眾人。
今日的士兵顯得比往常更加嚴肅,他們一個個繃直了身形,仿佛在接受著誰的檢閱,來往進出城的人都感覺得到氣氛的壓抑,黑衣少年混雜在人群之中走來,熟絡的攀搭上了幾個士兵,但那幾個士兵顯得極為緊張,甚至幾人的頭上都冒出了細汗,他們有些著急的催促著少年快通過,弄得少年有些莫名其妙。
城樓上的小閣里,身著褐色長袍的老者悠然地品嘗著手中的熱茶,他身后,一位赤牙鐵騎的長官表現(xiàn)的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
過了半晌,老者才開口道:“小蘇啊,段霜這孩子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吧?!?p> 蘇綾明連忙回答,“不敢當,不敢當。都怪我管教不力,還好小少爺無事?!?p> 老者放下茶杯,“這孩子依仗著自己的身份,倒是讓你手下那些人不敢過多管他,你也不要過多責罰他們了,這孩子跟他爹一樣的性子,閑不住啊。”
“說起二爺,這次去南離國已經(jīng)有四五個月了吧?!碧K綾明接茬。
“已經(jīng)有半年了,不過他前些日子傳來書信,說是已經(jīng)在返程的路上了?!崩险咝α诵Α?p> 少年穿梭在人群之中,尋找著合適的買家,他在山林中獵殺了不少野獸,那些野獸身上有著不少值錢的好玩意呢。
這碩大的龍野城,說起最繁華的地段,只怕是只會讓人想起一處地方,那是以一棟樓為中心輻射開來的一片區(qū)域。
那是一座七層高的閣樓,樓閣的牌匾上墨意淋漓的書寫著“觀星樓”三個大字,出自大家之手,只是望一眼便覺得震撼心靈。
樓閣的主體用十二根粗壯的實心木支撐,大體也是木質(zhì)結(jié)構(gòu),涂有朱紅色的漆,可以防火防蟲。樓閣的檐上鋪的是青色的琉璃瓦,平滑如鏡的瓦面映著天空的景象。香爐里焚著龍延香,香氣化成淡淡的白煙,飄的很遠,很遠。用于照明的是鋪設在頂上的明黃色螢石,這種開采自極北地的礦石,本不是什么珍貴的物品,但經(jīng)過符靈師的加工后,便成了只有富貴人家才用的起的照明工具。
觀星樓底下四層都是展柜,放著各種奇珍異寶,越高層的東西越是珍貴,頂上三樓是打通的,做成了大型的拍賣場,六樓則做成了貴賓單間,可以為拍買東西的人提供良好的私密性和優(yōu)質(zhì)的服務。
而最高的第七層,位于第六層的頂上,是一個不小的房間,更像是一個小閣樓,據(jù)說是觀星樓樓主的房間,傳聞其中奢侈品不計其數(shù)。
而事實更為夸張,簡約的房間的兩側(cè)是長長的書架,上面放著難得的古籍,每一本都能讓有見識的人為之發(fā)瘋,但在這里,它們只不過是填充裝飾書架的材料。房間的中間擺著寬大的紅木桌,取材自八百年以上的美人松,上面擺放的東西看著普普通通,實則都大有來頭,茶杯是百年前靖窯的冰裂紋孤品,茶杯中的香茗是取自北涼國祁蒙山的珍貴紅茶,堪比黃金的價格源自它及其稀少的產(chǎn)量和頂尖的口感,擺放整齊的幾只狼毫毛筆,個個都是價值千金……
房間的布置雖然簡約,但每件物品似乎傳達著這里主人的話語,我有錢,我很有錢,我非常有錢。
廣闊的落地窗足以看清拍賣臺的一切,但只是單面透光,在外面看不清里面。還有一排琉璃窗對著外面,照進來的陽光都多了幾分色彩。
男人靜靜地閱讀著古籍,似乎是察覺了街上的喧鬧聲,他扭頭看向窗外,穿著富貴的中年婦女正揪著黑袍少年的耳朵,罵罵咧咧的拽回家,路邊的商販像是看慣了這副場景,只是笑著,巡邏的赤牙鐵騎似乎很忌憚美婦人,急忙下馬行禮。
望著少年吃癟的身影,男人無聲的笑了起來。
突然一聲嘹亮的鷹啼響徹長空,一只金翅玄鐵鷹探出云層,所有人都朝天上望去,在他們的印象中,這只鷹似乎有半年未曾出現(xiàn)了。
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男人轉(zhuǎn)頭,這時一個男人推開了他的房門,原本被隔絕的喧鬧聲一下子涌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