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他們,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的手下不會血洗梵凈觀,到時候,誰都活不了!”
梵凈觀,云門廣場上,流觴右手成爪抵在卜奎的后腦勺上,威脅他道。
話音剛落,只見漆黑的夜空下,忽然金光大作,電閃雷鳴,如同惡魔的怒吼,穿云裂石,讓人害怕到緊閉雙眼。
卜奎望著場外一個個瑟瑟發(fā)抖的人們,他也沒辦法,他也不想傷害他們,可是自己無能為力,內(nèi)心沉痛地緩緩伸出了雙手。
只見卜奎的手中慢慢凝聚出一個奇形怪狀的黑色法陣,涌現(xiàn)出絲絲的魔氣,法陣?yán)锩嫠坪跤幸环N可怕的東西,讓人不寒而栗。
“不,我不能這么做,我下不了這個手!”
待黑色法陣快要成形時,卜奎望著場外驚恐的人們,感到于心不忍,于是不顧流觴的威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事到如今,已由不得你了!”
可是,流觴豈會由著他。謀劃了這么久,流觴等的,就是此刻。
隨即,只見流觴收回威脅卜奎的右手,召喚出一支黑白相間的玉簫,放到嘴邊,吹奏了起來。
簫聲在夜幕中流淌,夾著詭異之氣,忽如海浪層層翻涌,忽如雪花陣陣紛飛,忽如峽谷卷卷狂風(fēng),急劇而上,逐漸加快,仿佛鬼神哭號,讓人驚心動魄。
在簫聲的音符催動下,卜奎無法駕馭自己的雙手,竟突然地加快了黑色法陣的成形,身體不由自主地被操控了起來。
“怎么會這樣?你對我做了什么?”
卜奎望著自己逐漸被支配的身體,內(nèi)心感到十分恐慌,又充滿絕望。
“我說過,你想要重新復(fù)活,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就是你要為此付出的代價!”
流觴說著,陡然加快了玉簫的吹奏,黑色法陣也在卜奎的凝聚下,赫然成形。
嗖?。?!
突然,黑色法陣中出現(xiàn)無數(shù)根充滿黏液的黑暗長舌,以極快的速度延長伸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纏上了場外被抓來的四十三個人類。
“不要過來,救命啊,救命……”
頓時,場外一片恐慌。盡管那些人類想要逃走,可被束縛住手腳的他們根本跑不了多遠(yuǎn),只能絕望地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此時,慕容云蒼看到那些人類有生命危險,想要飛身趕往,可是圍住他們的魔族士兵實在太多了,他們自己也是自顧不暇。
只見黑暗的長舌纏住那些害怕到發(fā)抖的人類,越勒越緊,衣服都被浸濕了,分不清是長舌的黏液,還是人們因驚恐而流出來的冷汗。
突然,黑色法陣中散發(fā)出詭異的紅光,猶如雷電一般,以極快的速度沿著黑暗長舌流向那被纏住的人類身上。
“這又是什么?啊……”
身為普通凡人的他們,哪有見過這種場面。待雷電紅光流到他們身上時,頓時猶如被剝骨抽筋、血肉分離一般,只感覺到劇烈的疼痛,嘶吼聲如同鷹爪撕裂絹帛,尖銳又刺耳。
他們的雙眼瞪大,臉色煞白,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般滾落,那是被疼痛折磨到無助的呼喊。
沒一會兒,只見那些人類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模糊,精氣被抽干,血肉被吸食,頃刻間就只剩下了一具干黑的枯骨,瘆人發(fā)麻。
“這是?”
慕容云蒼見到這一幕,瞬間就明白了,原來先前發(fā)生的命案,都是卜奎所為。
在卜奎奪舍了尹庚的身軀后,他想要好好地活下去,于是每天不斷地運(yùn)動減肥,對未來的生活也充滿了希望。
可是之后的一天晚上,卜奎突然感到身體非常的不適,怎么都睡不著,像是身體在燃燒一般,口干舌燥。
就在這時候,窗外突然一陣微弱的簫聲傳來,卜奎頓時身體不受控制,猶如行尸走肉般走出門外,只留身旁肌膚玉體的美人在床上獨自睡眠。
那一晚,卜奎猶如餓虎一般殘害了六個人,將他們的精氣與血肉都吸食干凈,只留下一具具泛黑的枯骨。
等他醒過來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沾滿了鮮紅的血液,齒縫里還夾雜著一絲腥紅,味道令他作嘔。
“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會在這?”
清醒過來的卜奎看著眼前血腥驚恐的一幕,頓時被嚇得不輕,慌里慌張地逃離了現(xiàn)場,只留下一地凌亂的做案現(xiàn)場。
而卜奎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在復(fù)活后的幾天里,流觴找到了他,并將一顆腥紅的藥丸喂到了他的嘴里,說這是幫他復(fù)活要償?shù)拇鷥r。
卜奎雖然不想答應(yīng),但他也知道,眼前之人肯定比慕容云蒼幾人還要厲害,而且狠辣歹毒,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所以他也只能乖乖吃下了那粒藥丸。
起初卜奎并沒有感到什么不適,可當(dāng)他看到自己不受控制地隨意殘害人后,卜奎才知道,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
只是現(xiàn)在,自己是騎虎難下,想要回頭是不可能了。
“很好,總算沒辜負(fù)那一粒藥丸!”
云門廣場上,流觴看到那四十三個人類的精氣與血肉都被卜奎吸食干凈,激動得興奮了起來。
而卜奎看著自己的所作所為,一時之間懊悔不已,跪在地上埋頭痛哭,祈求他們的原宥。
“現(xiàn)在,就讓它發(fā)揮它最大的價值吧!”
流觴說著,右手陡然劃出一個暗紅色的法陣,法陣套于她的腕中,似乎有一股強(qiáng)大的吸力即將爆發(fā)而出。
“魔道噬魂陣,吸!”
隨著流觴的一聲令下,暗紅色的法陣猛然發(fā)動,一股強(qiáng)勁的吞噬之力朝著卜奎奔襲而去。
“這是什么?你們究竟想干什么……”
卜奎還沉浸在害了許多無辜性命的悲痛中,可下一秒,身后那道強(qiáng)勁的吸力就打到了他的身上。
剎時間,卜奎的元神竟硬生生地從尹庚的軀殼里被剝離了出來,徑直飛到了流觴的手中。
而這時候,蘇醒的曲西秀沿著動靜剛好找到這里,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愛人被一個戴著白色面具的素袍女子一擊斃命,難以接受現(xiàn)實的她又再次昏倒了過去。
只見卜奎的元神在流觴的手中逐漸縮小,奇怪的暗紅色法陣猶如炙烤的爐鼎,正在將卜奎的元神逐漸煉化。
盡管卜奎如何慘叫,如何掙扎,流觴都不為所動,反而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因為她知道,自己手下的人撐不了多久,必須要在慕容云蒼幾人突出重圍時完成她的計劃才行。
“魔道噬魂,性惡為種,精血為引,聽我之令,魔道煞種,成!”
只見流觴一段口訣令下,暗紅色的法陣猛然加大了力度,卜奎的元神掙扎了幾下后就徹底失去了動靜,變成了一灘血水。
隨著暗紅色法陣的煉化,血水逐漸變成了一粒充滿魔性的丹藥。而這魔丹,名為魔道煞種。
所謂魔道煞種,就是找到一個內(nèi)心邪惡之人的元神,以七七四十九條精壯人類的精氣與血肉喂之,待時機(jī)成熟時加以煉化,從而所得的一種可以激發(fā)人體內(nèi)暗藏的魔性的魔丹。
原本流觴是想著利用尹庚的特殊身份,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血肉精氣的吸食,可不料卜奎竟讓慕容云蒼給發(fā)現(xiàn)了。
沒有辦法,她只好命令手下抓來所需的人類數(shù)目,強(qiáng)行控制卜奎吸食他們,煉就了這顆魔道煞種。
而流觴給卜奎吃的可以控制住他的藥丸,名為音馭魔丸,魔界只有兩顆。
先前,魔尊東方莞爾得到了慕容云蒼的血液,以其中一部分煉制了這兩顆魔丸,只為實現(xiàn)他那偉大的計劃做準(zhǔn)備。
如今,一顆已被卜奎食用。至于另外一顆,又是為誰準(zhǔn)備的呢?一切都讓人難以捉摸。
鐺?。?!
轟?。?!
此時,漆黑的夜空下,武器交戰(zhàn)的聲響與雷電轟鳴的巨聲相互交錯,一股無法抵擋的緊張氣氛籠罩著整個梵山。
看著被煉化為魔丹的卜奎,慕容云蒼感到十分震驚,沒想到暗女竟然如此兇狠殘忍,只是不知那魔丹究竟有何作用,能讓他們?nèi)绱藳]有人性,殘害那么多條性命?
可是眼下,四面楚歌,進(jìn)退維谷,還是先解決眼前的魔族士兵再說。
“魂破羅剎!”
隨即,只見慕容云蒼長槍揮出,暴發(fā)出團(tuán)團(tuán)的無形魔氣,伴隨著陰森詭異的氣息,幻化成無數(shù)只羅剎,疾沖襲擊,奮勇殺敵,擊退了不少圍上來的魔兵。
只不過,這個技能只能維持十息的時間,但對付這些魔兵應(yīng)該也足夠了。
只見在鬼魅羅剎的幫助下,魔族士兵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幾人也因此獲得喘息的時間。
眼見魔族士兵即將敗退,流觴卻沒有絲毫的驚慌,反而是消失于黑暗之中,伺機(jī)而動,似乎是在預(yù)謀著什么詭計。
另一邊,慕容云蒼還在與其他魔族士兵纏斗著,等他擊退一波敵人后,這才發(fā)現(xiàn)流觴早已不知所蹤,頓時讓他憂心不已。
“暗女呢?莫非碎片被她拿走了?”
想到這里,慕容云蒼當(dāng)即就要去追擊流觴,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碎片落到他們手里。
“玉兒,你們解決剩下的魔兵,我去追擊暗女,沿途會給你們留下記號,你們……”
嗖?。?!
慕容云蒼話還沒說完,突然嗖的一下,暗中一個人影竄出,在慕容云蒼的背后重重一擊,讓他有些難以置信。扭頭看去,那人竟然是流觴,她居然沒有跑?
“慕容哥哥……”
“云蒼!”
眾人看到慕容云蒼受傷,都被嚇了一跳,當(dāng)即就要過去救他。
“攔住他們!”
可是,流觴豈會讓他們?nèi)缭?,?dāng)即命令剩余的魔族士兵蜂擁而上,擋住了幾人的去路。
“慕容云蒼,乖乖接受我給你的禮物吧!”
話音一落,只見在慕容云蒼震悚的眼神中,流觴將那顆充滿魔性的魔道煞種打入了他的體內(nèi),頓時讓他感到十分難受,像是被火燒一樣,痛苦地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