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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甲天下

第二十章惡客臨門(上)

富甲天下 雕欄玉砌 2927 2015-04-19 09:08:58

    莫淺坐回床上,將窗戶推開,斜依在羅漢塌上將書翻開。

  剛翻開書,她便微微一愣,這書竟是人用手寫出的,字跡公正,力透紙背。

  只觀字跡,飄逸中帶著一種審慎,給人一種莫名的好感。

  她定了定心神,逐字逐句的讀了下去。習慣了簡體字后,這不帶標點符號的繁體書辨認起來格外的吃力,許多東西都只能連猜帶蒙。

  不過,讀了兩頁之后,她便是面上一喜,上面熟悉的地名一個個的跳出來。

  地處中原,直面長江,距離江南等地并不遙遠,這是南京??!

  歷盡千辛,她總算是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莫淺感動的幾乎痛哭流涕,就連上面沒有標點符號的艱澀文字看起來也覺得親切了許多。

  書上的文字雖艱澀,難得的卻是還做了不少批注,那字跡與著書的人筆跡一樣,顯然,這并非是正史,而是做出批注的人一字一句的寫下來的。

  書中所涉甚多,莫淺只撿著自己想要的看。

  大夏朝至今經(jīng)歷了一百七十余年,前后共經(jīng)歷了十四位皇帝,國家疆土卻是只限于中原地區(qū),北有游牧民族、南有土著蠻夷、東臨大海、西南卻還有另外一個國家,乃是本朝第七代皇帝留下來的歷史問題。

  書上對于歷史到底從哪個時候產(chǎn)生的拐點并沒有答案,不過,莫淺此刻也并不關心這個,她終于翻到了今上登基的那段歷史。

  大夏歷,一百三十八年,如今的皇帝于三十五歲登基,改年號為天元。到現(xiàn)在,已有近四十年,這四十年間,四野不平,國內(nèi)看似繁榮,土地兼并卻是極為嚴重,就連京城附近的農(nóng)民也有許多吃不上飯的,可謂是內(nèi)憂外患交織。

  看到這段批注,她手中的書跌落在卷曲的膝蓋上。

  如果再加上一個儲位之爭……很有可能要打仗了?

  天下之大,不知何處是凈土?

  這真是一個讓人悲憤的揣測!

  秋日的陽光下,窗外的屋頂層層疊疊,那魚鱗狀的青色瓦片給人一種水墨畫般美妙質(zhì)感,處處炊煙升起,耳邊隱約可以聽到外間鄰居的輕言細語,偶爾有貨郎自門外小道出走過的叫賣聲。

  這些節(jié)奏給人一種寧靜而祥和的感覺,相較于城外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環(huán)境,這兒像是人間仙境。

  望著窗外那寧靜而祥和的院子良久,莫淺才重新拾起了書,她將方才不小心弄皺的地方用力的抹平,尋思著。

  雖看似危險,可這柄高懸的利劍到底何時落下還并不知道,局勢即便到達了臨界點,還需要一個導火索。

  歷史的推進,十年八年也不過眨眼之間,她大可不必在此杞人憂天。

  現(xiàn)在的關鍵是要弄清,這個臨界點到底到了沒有,如果到了火藥桶隨時可能爆發(fā)的時候,她就只能找個深山去當野人了。

  古代常有神人能夠揣度出幾年之內(nèi)必有一戰(zhàn)什么的,她想,她應該再去隔壁一趟,那位于先生不似尋常人,既寫出這些,必然是有其獨到的見解。

  不過,那位于先生倒也是個妙人,竟然將這本書拿給她一個女人看,難怪他那個叫安德的侄兒臉色會那么難看了。

  莫淺笑著搖了搖頭,頓時有點兒可憐那個酸儒了,有這么一個在他看來不太著調(diào)的長輩,想必也是一種苦惱吧?

  多看幾遍……人家看得起她,她卻是沒那個空。

  想到這里,她跳下羅漢塌,探頭去看張嫂在做什么,卻是聽見門口響起一陣爭執(zhí)聲。

  機會!

  莫淺跳下床,便開始去翻近些日子張嫂給她做的衣服。

  門口,張嫂一手抵住門板,頗有些生氣的道,“你這人好沒道理,哪兒有不問主人意愿,便徑直往人家里闖的?”

  門外的女人已是擠了一只腳進來,態(tài)度雖蠻橫,聲音卻是帶著幾分溫柔,“這位嬸子,你先讓我進去,我真有急事要尋我家小姑?!?p>  “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睆埳├渎暤馈?p>  那女聲聞言低聲懇求道,“嬸子,您就行行好,我只進去跟她說幾句話就行?!?p>  莫淺在屋內(nèi)聽了一耳朵,便開始苦笑,莫大小姐啊莫大小姐,你這到底是留了多大的爛攤子給我?我這都快一日三問了,你不嫌我啰嗦,我也煩了啊。

  她下意識的加快收拾的動作,卻是又聽得門外一個男聲不耐的道,“你到底讓與不讓?不讓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莫淺沒想到來人竟然如此蠻橫,她早有離意,便是為了不替白家招惹麻煩。張嫂近些日子不搭理她,卻也照顧的頗為細致,她心中只有感激,又怎能讓張嫂替她受過?

  遲疑間,卻是聽見門被人用力推開的聲音,她連忙將收拾到一半的包袱藏在被子下,走到門口。

  門外站了一男兩女,推門的婦人約莫二十出頭,腳邊站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她身后另一個婦人則有二十七八的樣子,懷里抱著個還在襁褓中的孩子,身邊有一個五六歲的女童。

  兩人皆是用布巾纏了頭,一身的土布衣服,若非略顯白皙的肌膚,莫淺真要以為他們是尋常的農(nóng)婦了。

  那男子年紀也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也是一副農(nóng)人打扮,看他臉上的膚色,應該是個實實在在的農(nóng)人。

  門一被推開,推門的那婦人便拉著孩子走了上來,倒是她身后那抱著孩子的婦人卻只是推了推腳邊的孩子,腳下的步伐慢上了些許。

  幾個人進了門,那男子在門口張望了兩眼便急切的把門一掩,似乎生怕被什么人發(fā)現(xiàn)似的。

  莫淺正在打量幾人的動作,不防卻被兩個孩子并著推門那個婦人撲了個正著。

  “小姑……”

  齊齊的三聲小姑,卻是帶著不同的腔調(diào),有不太甘愿的,那是那個女童,有親切的則是那個三四歲的男童,那婦人的聲音卻是帶著哭腔。

  莫淺只覺頭疼,她都做好跟人吵架的打算了,誰知道人家一上來給她看這個!

  一個孩子抱一只腳,那婦人卻是摟著她的肩膀,她留意到那婦人抱她的時候雖然急切,卻是避開了她受傷的那只手,這個發(fā)現(xiàn)更讓她煩躁不安。

  孩子的表現(xiàn)做不得假,這婦人一看就跟原主的關系不錯。

  莫淺被人抱的動彈不得,她面色微沉道,“諸位前來就是為了抱著我痛哭一場的?撒手!把孩子抱開咱們再來說話?!?p>  莫淺一番話說的極不客氣,那婦人面色訕訕的松開手,看向莫淺的眼神卻是隱含期待,小男孩眨眨眼,可憐兮兮的抬頭望著她,似乎不太明白小姑姑為什么突然變得如此嚴厲,那小姑娘卻是嘴巴一癟,扭身躲到了她母親身后。

  莫淺看著那雙眼欲哭卻未哭的小男孩,險些心一軟就伸手將他抱起來安慰了,她抿唇看向那年輕婦人。

  年輕婦人忙用手在眼角抹了兩把,紅著眼眶對身邊那男人道,“哥哥,你帶阿虎玩,我與小姑說會兒話?!?p>  那年輕男人在門外雖不客氣,進門后卻是埋著頭一聲不吭,那模樣倒是個老實農(nóng)漢,聞言點了點頭,悶不吭聲的一把摟過小男孩。

  年輕婦人說完后看了那年長婦人一眼,小女孩躲在年長婦人身后,那婦人只摟著懷里的襁褓也不做聲,看向莫淺的目光卻是有些不善。

  這兩人在門口便稱要尋自家小姑,莫淺卻是知道莫大老板僅有一女,還是上了年歲方才得來的。莫大老板若是有兒子,莫家產(chǎn)業(yè)會不會落入旁人之手是兩說,可絕不會讓自家妹子跟舅家人一同住在莫府。

  她略微沉吟,便知這一行人怕是向家兩兄弟的妻子了。那小向夫人喚得到是親熱,可向家還有個她正經(jīng)的小姑子,也不知是她拎不清亦或者其他?

  她雖不明白這深宅大院里的糾葛,卻也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如今向家盡數(shù)落入大獄,這兩婦人領著孩子找上門來,稍有不慎怕是個糾纏不休的結果。

  想到這找上門來的人一次比一次麻煩,莫淺就是一陣頭疼。

  奈何人進了門,這爛攤子總得收拾了,她才能走的安心,便轉頭沖著張嫂道,“張嫂,還要勞煩你泡兩杯茶水,我與這兩位說說話。”

  張嫂這些日子給莫淺臉色看,不過是為了重陽日莫淺與白良姜出門胡鬧,偏在白二夫人出事之日給家中添亂。白老爺子讓她來照顧莫淺,白二夫人事后卻是派人叮囑盡量讓莫淺少出門。她在白家多年,自是崇敬白家人人品,將東家的話皆放在心上,如今眼見莫淺果然引來了麻煩,心中不喜,卻也知曉白二爺?shù)囊馑?,聞言不吭一聲的走了下去?p>  莫淺見狀微微抬手,沖著向家兩妯娌道,“兩位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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