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完全跟不上袁紹的思維,袁紹懶得接他話,繼續(xù)道:“若是出兵延津,不用多說,自可表面我的立場,你便可活!若是不出兵延津,那便只能斬你之首,以證我道了?!?p> 文丑試圖站起來,無奈長途奔襲之下,陡然靜置下來,一時有些脫力。但事關(guān)生死,還是忍不住多一句嘴:“可主公本就有發(fā)兵延津之意?”
袁紹目視文丑良久,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許攸、沮授、田豐、這些人政見天馬行空,郭圖也只是個狗頭軍師,顏良文丑有勇無謀,那高覽張郃又讓人放心不下,一時間他還真不知道如何處置文丑,要知道,這個位置要是換個廢物過去,指不定還得出什么亂子,文丑無謀是無謀了點,但好歹勇武,只要加以佐證,還是有救的。
一念至此,袁紹只得將情緒宣之于口,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匹夫,“可是你在干嗎?你在攻伐天子啊!你這個匹夫。你將我架在了火上烤。我甚至懷疑董承的死都是你和陛下事先策劃好了的。”
袁紹胸口一陣劇烈起伏后,半晌,嘆了口氣道:
“此一時,彼一時。當(dāng)初天子無力與曹操抗衡,所以需要咱們制衡曹操,密詔我們發(fā)兵勤王。現(xiàn)在,天子已經(jīng)獨立出來了,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他表面在向外面宣示一個勤王之機,那這個需要天子勤王來對付的逆賊是誰?可以是曹孟德也可以是我袁本初,你懂了吧?另外,他也怕我與曹孟德聯(lián)手。你這么一鬧啊,正好給他一個機會,一個拿捏我的機會?!?p> 文丑斟酌著道:“那就算我們打敗了曹操,這樣的天子也無法掌控于手?。俊?p> “文丑啊....”袁紹又瞥了眼文丑,“董卓那么厲害,他也沒敢直接殺天子啊,他先將劉辯廢除地位,再行鴆殺。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做?”
文丑絞盡腦汁,略作思量,答道:“所以我們需要將其先控制,至少明面上先拉攏過來,占據(jù)大義,以后徐徐圖之?!?p> 說到這里,袁紹拂袖就要離去,才走到城樓門口,仰望著漫天霞飛,萬里江山。突生感慨:“這天下,天下究竟是誰的天下?”
即便你是世家豪強,又豈能置天家威嚴(yán)于不顧!
哪怕自己袁家四世三公,累世公卿,聲名顯赫,位極人臣。但至死都只能是人臣。雖然那曹孟德也只是人臣,但他暗挾天子,明面掌握天下大義。要說這天下之人臣,非我袁家莫屬,就算要挾天子令諸侯,那也是我袁家來挾。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之,雖有粟,吾得而食之?
無論如何,天子現(xiàn)在獨立在外,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天子不能死于明面?至少不能明面死于我袁本初之手。
一念至此,袁紹雙袖一抖:“發(fā)兵延津?!?p> 文丑一下癱軟在地,這證明自己不用死了。若說怕死,那是真不怕死,但是能活著為什么要死。
“你速領(lǐng)兵,前往延津,你與張郃同為先鋒。切記,聽令行事,下次可沒這么好運氣了。”袁紹逆光的身影,威嚴(yán)十足。兩次的經(jīng)驗教訓(xùn)告訴他,雞蛋不能放一個籃子里,不能單獨委派誰為先鋒了。
“喏!末將定不辱使命。”
“很好,接下來的事,你要記好......”袁紹的聲音越來越低......
袁紹雖吸取了教訓(xùn),但文丑卻好了傷疤忘了疼,一如既往的浪,在與曹操交鋒時,被戰(zhàn)略大師荀攸以軍資為誘,孤軍深入,其麾下“五六千騎”再次敗于不滿六百的曹軍騎兵。文丑本人死于亂軍之中。
顏良、文丑這兩名先鋒的死,阻止不了袁紹的軍勢,還是如期攻下了延津,并進一步向南進軍。
接下來,就是最精彩的官渡對峙部分了。
十萬袁軍一路平推到官渡。官渡通道很窄,而且黃河之流遍布,是對騎兵天然的防護屏障,再此地設(shè)卡,可免去被包抄的后顧之憂。曹操大營就堵在官渡路上,想過去只能強攻。
這也是為何曹操愿意聽劉協(xié)的布局,以官渡為局,將袁紹引至此地再戰(zhàn)。
雙方斗智斗勇,用盡策略。
曹操初戰(zhàn)不利,退入城內(nèi)。袁紹筑高臺,搭箭塔,對城內(nèi)放箭,導(dǎo)致曹操每次出門都得舉個大盾。就在這個節(jié)點,曹操陣營的劉曄獻上霹靂車之技,大破袁紹弓弩兵。
歷史就是這么的偶然,有些事就是臨門一腳的事。比如雙邊馬鐙這事,在漢末雖然沒發(fā)明出來,那只是缺少一個觸發(fā)點。
面對曹操的霹靂車,袁紹又使出了在冀州打公孫瓚的那套路——地道戰(zhàn)。結(jié)果在河北省的招式在河南卻失靈了。
曹操對袁紹的套路早就研究過,就防著這手,袁軍的遞到直接就挖進了曹軍挖壕的橫溝里,于是雙方又陷入了對峙。
袁紹派人襲擊許都,曹操委派曹仁堵截。
與此同時,還策反曹操的后方,特別是汝南。汝南乃袁家故地,故隸門生遍布,這給曹操造成了不少壓力。
同時雙方還互抄對方的糧道,曹操這邊運糧的官任峻護糧得當(dāng),沒有被袁紹得逞,而袁紹方的韓猛就差了些,被徐晃成功燒毀了糧草,這個時候的徐晃順手得了個斷糧技能。
不過袁紹的軍糧可不止這一點,曹操的軍糧卻是見底了。
勝利的天平已漸漸傾向于袁紹,因為糧食這個問題已將曹**入了絕境。
而劉協(xié)所占的白馬,一時從雙方對峙的焦點,倒成為了被袁紹庇護的后方。
難得沒有戰(zhàn)事的兩天,關(guān)羽、王越、張橫都在抓緊訓(xùn)練新兵,將其整合重組。
軍隊面貌明顯有所提升,關(guān)羽統(tǒng)管全軍,王越和張橫各管一屯兵力,經(jīng)過幾天時間的系統(tǒng)操練后,不談軍陣,這伙混雜軍至少可以做到統(tǒng)一號令了。想必,以劉備和張飛之能,周中濤的那群土雞瓦狗也應(yīng)該大變樣了。
看著軍容整肅的新白馬軍,劉協(xié)一時有些高興,滾著滾著就兩萬六千人了。
但眼前最大的難題,還是軍糧的問題。
隨著袁紹的大軍壓境,三方都將目光盯在了糧草上面。
淳于瓊烏巢的糧草一時成了各方勢力眼前的肥肉。
另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