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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難求

第三章故人(2)

上仙難求 沈子櫻 3026 2015-03-26 17:02:19

    田芳之前也知道兒子是和一個小姑娘一起落水的,不過當(dāng)時他們夫妻二人并不在本地,接到電話之后才趕了過來,這幾天因為擔(dān)心兒子的病情,別的事情沒有過多的心力去計較,現(xiàn)在乍見故人,又得知兩家兒女之間這一段事情,不由的覺得有些好笑。

  她仔細(xì)打量了一番云兮,然后笑著道:“這么多年不見,沒想到當(dāng)年半大的小子居然連閨女都這么大了?!比缓笥忠姼概硕加行┚惺恼局B忙又道:“快點坐吧,要不是咱們兩家孩子有這么一段事情,我們怕也遇不上?!?p>  田芳招呼著云爸父女二人坐下后,又仔細(xì)的問云爸這些年的近況。不知不覺,兩人就聊了有半個多小時。

  云兮也從兩位大人之間的聊天之中才得知,原來田芳夫婦和自己家老爸真的情分不淺。

  當(dāng)年田芳和青梅竹馬的戀人韓天奇響應(yīng)國家號召,下鄉(xiāng)插隊,落腳的地點就是云爸的老家云家村。

  云家祖父是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但十分尊敬有知識的人,所以一直對落戶村里的知青們照顧有加。一來二去,知青們都很喜歡上云家玩,連帶著云家的幾個小孩都受到大家的喜愛。

  云爸當(dāng)年十來歲,十分調(diào)皮搗蛋,是村里的孩子王,沒事就摸魚爬樹掏鳥蛋的。因為關(guān)系親近,在那個物質(zhì)貧乏的年代,云爸淘氣后所得到的成果大部分也都和那些知青哥哥姐姐們共享了。

  而云爸當(dāng)時也不止是有淘氣的一面,還十分好學(xué)。他對田芳和韓天奇白天干完重活后還強(qiáng)忍著疲憊在油燈下刻苦看書的行為覺得十分好奇,就纏著兩人教他。

  田芳是女孩子,心更軟一些,便索性抽時間教云爸認(rèn)字念書。而云爸又愿意用功,每次田芳教的東西,他回家之后還不忘自己再復(fù)習(xí)。

  一來二去,云爸在學(xué)習(xí)上的天賦也就顯露了出來。田芳心里訝異,但也更加歡喜。她的文科更加好一點,理科卻是實在不及男友韓天奇了。

  所以后來田芳在教了云爸一段時間之后,索性拉了韓天奇抽空一起教云爸。

  不得不說,云爸之所以后來能夠走出農(nóng)村,著實是因為田芳和韓天奇二人給他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

  后來云爸十六歲的時候就去了部隊,離開家鄉(xiāng)千里之外。他時不時的寄信回家,據(jù)說也都是田芳給云家祖父念的。

  再后來恢復(fù)了高考,田芳和韓天奇順氣的考取了京都大學(xué),就離開了云家村。至此之后,幾人便斷了聯(lián)系,直到今日才再見面。

  田芳問了云爸關(guān)于云家祖父的事情,得知云家祖父在他們走后沒幾年就因病過世后,想起當(dāng)年那段艱苦的歲月中,那位老實的農(nóng)民給自己那些人帶來過的溫暖,不覺得流淚了。

  云爸的眼眶也紅了,他說道:“田芳姐,這都過去好多年了。我爸要是在世,知道你們現(xiàn)在都好,他也就知足了?!?p>  田芳擦了擦眼淚道:“不知道王阿姨現(xiàn)在身體怎樣?她現(xiàn)在也和你們住在南市嗎?我和你大哥后來還托人回去問了,知道叔叔去世之后,阿姨去找你了,但那會兒你又換地方了,我們沒找到。”

  她口中的王阿姨正是云兮的奶奶,當(dāng)年不止云兮爺爺能那么照顧他們這些外來的知青,和云兮奶奶的溫柔賢惠也是分不開的。

  云兮奶奶和云家祖父一樣,一輩子也不識一個大字,但做事勤快,做人也不計較。如果不是云兮奶奶的大氣,云家祖父當(dāng)年想要接濟(jì)那些知青,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畢竟在那個年代,誰家里都不富裕,更別說還要把本就不多的口糧分出一些來接濟(jì)那些外來的人。而且他們這樣做本身就是全無私心,完全是將那些半大的姑娘、小伙子們當(dāng)做自己家的子侄來對待。

  田芳當(dāng)年插隊七八年,心中覺得最感激、最親近的便是云爸一家。

  云爸聞言,搖了搖頭道:“那時候估計是真沒緣分,我爸去世之后吧,家里就只剩下我媽一個人了,我不放心,就讓我媽去住了一段時間。不過那會兒我換地方了,所以就錯過了吧?,F(xiàn)在我媽精神挺好的,她嫌城里住不慣,非得一個人住老家。我們平時過節(jié)放假的都會回去看看。這不,這次要不是出了這事兒,我還打算等小兮考完試就回去陪她奶奶住一段日子呢?!?p>  田芳道:“我們都好多年沒見到阿姨了,不如等下個周末你帶我們一起回去看看?你韓大哥這兩年也老念叨著想要回去看看,不過他平時太忙,就一直耽擱下來了。這一次還是小二出事,他才能放下所有的工作休息休息?!?p>  云爸一聽這話,當(dāng)即就同意了。

  正說著,病房的門又開了。

  房間中的幾個人頓時都向門口看去,只見先走進(jìn)來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穿著一件短袖POLO衫,他的發(fā)間夾雜著絲絲的白色,臉上也有些許皺紋,可即便如此,卻也不能否認(rèn)這個男人年輕的時候一定十分英俊。

  那男人一進(jìn)門,看到病房里多了兩個不認(rèn)識的訪客,不過是微微一愣,隨后便以眼神詢問田芳。

  田芳抿嘴一笑:“老韓,怎么檢查這么長時間才結(jié)束啊?小二呢?”卻不回答男人的問題。

  云爸先前也覺得這男人十分面熟,心里有數(shù),卻不敢確定,再一聽田芳的稱呼,哪還不清楚來人正是田芳的老公韓天奇。

  “在后面呢,小泯去辦出院手續(xù)了,那臭小子非得跟著。我就先回來了?!表n天奇幾步走到田芳身邊,這次直接開口問道:“這是哪位?阿芳你不給介紹下?”

  田芳白了自家老公一眼:“你再仔細(xì)看看?真的不認(rèn)識?”

  老婆又開始“使壞了”,韓天奇無奈的笑了笑,不過老婆既然那么說了,那訪客就一定是熟人。他的目光看向云爸,不過片刻的功夫,越來越覺得對方很熟悉。只是一時之前真的想不起來在哪里見到過對方。

  云爸卻憋不住了,上前一步抓住韓天奇的手,激動道:“韓大哥,我是云偉啊。”

  云兮在一旁瞧著韓天奇,心中有些納悶,她從沒見過韓天奇,但今天一個照面,卻覺得此人十分面熟。可她又確定自己從沒有見過這個人。

  且不說云兮的納悶,只說韓天奇聽云爸那么一說,心中立刻一亮,當(dāng)時就明白云爸是誰了。立即回握住云爸的手:“小云,居然是你。當(dāng)年分別的時候你才十幾歲,現(xiàn)在都這么大了。難怪我一下沒認(rèn)出來?!?p>  田芳卻在旁邊拆老公的臺:“那是你眼神不好,我可是一個照面就立刻認(rèn)出小云了?!?p>  韓天奇回望妻子一眼,眼中的無奈一閃而過,隨即他又驚訝道:“小云,你怎么會來的?”

  云爸想到自己會出現(xiàn)在病房的原因,干笑了兩聲,把原因簡單解釋了一句,隨即又看了云兮一眼。

  云兮哪不明白老爸的意思,立刻打招呼道:“韓伯伯好!”

  得知原委,韓天奇直稱這是緣分啊,要不是這樣,兩家還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再見面呢。

  云兮打過招呼之后就功成身退,把自己當(dāng)做隱形人,在一旁看老爸和韓家夫婦兩人敘舊。

  沒等多久,病房門再次被推開了,一馬當(dāng)先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他一邊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進(jìn)來,一邊說道:“爸、媽,出院手續(xù)都辦好了,東西收拾完就可以走了?!比缓笏颓埔娮约焊改负鸵粋€從沒見過的男人正在聊天,不由的有些愣了。還不太明白自己出去的這一會兒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云兮見到那個男人,心頭的納悶更甚,當(dāng)即心頭便升起一種十分不詳?shù)念A(yù)感。

  下一刻,她便瞧見了一腳踏進(jìn)病房的人。

  那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身型提拔,大約有一米八五的身高,留著只有寸長的平頭,他的面容精致的仿佛只有在二次元世界才能見到,眉目如畫,可配上那淡淡的、漠然的氣質(zhì),竟然一點不顯女氣。

  那少年見到屋內(nèi)的人,便停住了腳步,斜斜的倚在門框上,雙手抱胸,目光落在云兮的身上,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揚,“你好,云兮。”

  云兮只覺得自己此刻被雷劈了一樣,心中不好的預(yù)感此刻也盡數(shù)實現(xiàn)了。少年的那張臉和她腦中存在了數(shù)萬年的一張欠扁的臉重合在了一塊兒。她的心中仿佛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最終盡數(shù)化為兩個字:呵呵!

  盡管云兮此刻恨不得撲上去和那少年同歸于盡,但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女仙帝,裝淡定的本事還是一等一的。

  于是,云兮微微垂下眼瞼,同樣的翹起唇角,“你好,韓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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