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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列侯

第28章 趙禹與張湯(求收藏)

大漢列侯 冰鎮(zhèn)烏梅湯 3278 2014-12-28 19:20:12

    趙禹在京師里名氣非常大,他是以行事峻刻的作風(fēng)而聞名于世,天子常常稱贊他是表現(xiàn)最好的御史,言下之意無非是欣賞他的作風(fēng),鼓勵御史們多多效仿拿出政績?nèi)偺旒?,郅都、寧成、周陽由等人也是通過類似手段提拔起來。

  對于天子的手段,作為女兒的陽信公主是非常了解的,宮禁之中時常聽聞天子夸贊郅都執(zhí)法公正不畏強權(quán),即便遇到名滿天下的丞相周亞夫也可以挺直腰板不行禮,言辭里無非是替郅都坐不敬丞相罪打掩護,一如當(dāng)年晁錯挖開太廟外墻而被赦免相同。、

  同樣是侵占太廟外墻的事情發(fā)生在臨江王,廢太子劉榮身上卻變成落入中尉府,被中尉郅都生生逼迫到自殺,說來說去無非是所愛者撓法活之,所憎者曲法滅之。

  陽信公主非常擔(dān)心,她知道自家三姐妹綁在一起也不及太子劉徹在天子心目中的地位,如果他的如意夫婿真的被抓如廷尉府治罪,依照廷尉雁過拔毛的性子十有八九要落的罪名,漢律里沒有斥責(zé)的刑罰,只要犯錯最輕者免侯稍重者論誅。

  趙禹以為曹時在質(zhì)疑他的執(zhí)法,冷笑道:“吾等自會秉公執(zhí)法,平陽侯不必擔(dān)心?!?p>  曹時大袖一擺:“非也非也,侍御史奉御史中丞所命匆匆而來,想必是做好完全的應(yīng)對之策,若非如此也不會三言兩語就斷定我指使門大夫?qū)O起毆傷堂邑侯家丞,那么請問侍御史可曾詢問過東市令,詢問過那買奴婢的商人,可曾詢問過當(dāng)街的目擊者,到底有沒有發(fā)生過毆打人的事情?”

  “不用平陽侯提醒,我當(dāng)然是問過了!東市令當(dāng)時不在場,販賣奴婢的商人已經(jīng)離開長安城,當(dāng)街的目擊者又哪里好找到,詢問幾個臨近的商人都說沒注意到,但是那堂邑侯家丞身上的傷痕是我親眼看到的,全身青紫瘀傷累累,有幾處打的肋骨斷裂,手段極其歹毒,我斷定此必是故意為之,目的是要了堂邑侯家丞的性命?!?p>  趙禹的目光直指門大夫?qū)O起,身高八尺余約合一米九的大個子站在人群里如鶴立雞群,身材魁梧膀大腰圓一看就知道是位力士,雙手虎口留有長期手持兵器的老繭,還有剛才露個一手精妙劍術(shù)讓人側(cè)目,使得孫起的嫌疑更加被確定。

  事關(guān)自己的生存安危,由不得曹時有半點馬虎,目光灼灼地望著他說道:“侍御史不覺得荒謬?當(dāng)街目擊者一人沒見到,臨近的商人怕得罪人不敢說實話,唯一可以確定的只有那死去的堂邑侯家丞以及堂邑侯府的證言,僅憑一面之詞就做有罪斷定,侍御史的秉公執(zhí)法怕是站不太穩(wěn),吾聽說廷尉趙瑕坐審前丞相周亞夫,百般凌辱有功之臣,還說出丞相生不得反,死后到地下做反的話,讓我心中十分憂慮??!”

  “條侯一案在下不太清楚也與在下無關(guān),在下的使命是確定平陽侯是否有罪,然后帶會廷尉府交由廷尉審訊,至于審訊公正與否自有廷尉決斷,與在下無關(guān)?!?p>  陽信公主柳眉倒豎,冷冷地嘲諷道:“別人不知你趙禹的家底,吾卻知道你與那廷尉趙瑕是三代之親,你為趙瑕從弟得舉薦為郎官,三年遷太中大夫,復(fù)三年為丞相長史,為長史三年左遷侍御史至今亦有三載?!?p>  “四載,兩個月前滿四載?!壁w禹冷靜地作出補充,反而讓陽信公主無話可說,她沒想到這趙禹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繼續(xù)說下去只能牽強附會他與趙瑕之間有勾連,在缺乏證據(jù)的前提下妄下定論只會落入圈套受到天子斥責(zé)。

  曹時攔住陽信公主對她輕輕點頭示意放寬心,上前兩步直面趙禹道:“既然侍御史問心無愧就不要怪我言辭傷人,為御史當(dāng)秉公處斷不可摻雜個人心思觀點,吾以為侍御史處斷不公,試問于長安東市之間,左右數(shù)千民眾圍觀在前,吾帶五十騎護衛(wèi)入的臺前,又怎能當(dāng)街行兇將那堂邑侯家丞毆打成傷呢?假使我真的這樣做了,當(dāng)街數(shù)千民眾有一人報官,東市令轉(zhuǎn)瞬即到,把守橫門的北軍都尉也可片刻而來。

  而以吾這五十護衛(wèi),即便人人如雁門太守李廣也脫身不出,可是當(dāng)天下午自始至終沒有一人報官,莫非人人耳聾眼瞎亦或者畏懼我?guī)еo衛(wèi)兇猛竟不敢報官,又或者長安居民畏列侯如虎不敢報官?可這又解釋不清當(dāng)街圍觀者眾的緣由,既然畏懼何來圍觀?譬如邊郡販夫走卒畏懼匈奴人,見到匈奴人當(dāng)然是遠遠的逃開才是,此理大大的不通?!?p>  趙禹楞了一下盯著曹時怔忡好半天,完全沒想到平陽侯竟有如此縝密的思維,昨日他在御史府接到御史中丞的命令,就馬不停蹄的趕到堂邑侯府檢查死者傷情,又走訪東市的商人遍尋一圈沒有得到想要的確鑿證據(jù),當(dāng)時他也有些遲疑不定下意識認為不太正常,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dāng)真有不少漏洞。

  “君侯所言機是,想必侍御史匆匆而來也沒想過詢問侯府的證言,既然可以用堂邑侯府的一面之詞抓我家君侯,在刑堂上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侍御史又何來秉公執(zhí)法讓人放心?!狈鼜V不忘趁機擠兌趙禹。

  侯府的家仆們紛紛稱是,當(dāng)場就有十幾個護衛(wèi)站出來自稱當(dāng)天護衛(wèi)君侯可為目擊者,證明當(dāng)時并沒有毆打過堂邑侯家丞,十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把當(dāng)天的過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包括堂邑侯家丞侮辱匈奴降侯又被孫起拎起來嚇唬,最后是隆慮侯家吏出面救走人。

  “平陽侯的一面之詞不足為信,吾還要聽一聽更多人的證言?!壁w禹擔(dān)心有人串供就立刻下令皂隸到侯府里,把另外三十多個不在場的護衛(wèi)抓過來,并且當(dāng)場下令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準離開也不準通風(fēng)報信,他要親自審訊所有的目擊者。

  曹時又建議道:“侍御史料想周到,前幾日當(dāng)場目睹全過程的匈奴奴婢被安置在府外的南莊里,這件事陽信公主也是很清楚的,他們的頭人甘父能說流利的漢地語言,我們都在府里交由侍御史看管,就讓你的屬下把那人叫來做證言吧。”

  陽信公主點點頭證明確實如此,趙禹又讓守在侯府外的另外十幾名皂隸把匈奴人全部抓過來單獨隔離開,他仍不相信曹時真心配合他審案子,不懂匈奴語可以從太常寺請來精通匈奴語的人翻譯,即便曹時再厲害總不會把那些不通語言匈奴奴婢也給串供了,只需要許以重利不怕匈奴人不說實話。

  漫長的等待近一個半時辰,直到日頭漸漸偏西,侯府里大部分人陪著侍御史站在日頭下干熬著,趙禹到不是喜歡站在夏末烈日下擺造型,他只是害怕一旦離開就沒有人能攔得住侯府的兩位貴人出去,思前想后還是把審訊的工作交給右內(nèi)史的屬吏,這些基年老吏處斷的案件多不勝數(shù),素來與公主列侯沒有瓜葛,交給他們也不用擔(dān)心。

  陽信公主到了附近的涼亭里歇著,婢女們送上來熬住許久的冰鎮(zhèn)蓮子羹,公主喝了點又舍不得夫婿受苦,著婢女把大半碗冰鎮(zhèn)蓮子羹送給曹時喝。

  等待許久,終于等到太常寺的翻譯詢問過匈奴奴婢的證言,整理出的筆錄竹簡謄抄一遍確認無誤,遞送過來:“微臣再三聞訊過所有匈奴人,經(jīng)過整理得來的證言得出結(jié)論,平陽侯府的護衛(wèi)并沒有毆打任何人,只有一個侯府的壯漢提起那個老人喝罵幾句就放下來,到是那老人嚇的屎尿齊出被幾個人架著離開?!?p>  趙禹不斷的翻查著證言書簡,轉(zhuǎn)過身對身側(cè)的右內(nèi)史皂隸詢問道:“張湯,剛才你去詢問侯府的護衛(wèi)得到的證言也呈上來吧!”

  “在下審問那三十五人的證言,根據(jù)每個人的言辭細微處區(qū)別斷定沒有串供,證言也確系證明平陽侯的清白?!睆垳莻€二十多歲的青年官吏,雙手捧著竹簡把他怎么審問每個人,通過觀察他們的言辭細節(jié)表情變化,眼神變化得出沒有人撒謊做偽證,從頭到尾也沒有完全相同的證言。

  曹時著正在交談的兩個人一臉不可思議,雖然趙禹在此時早已是聲明在外,但是就曹時本身而言對他還是比較陌生,張湯和他就完全不是一個性質(zhì)的存在,酷吏張湯名垂青史兩千余載,留下無數(shù)津津樂道的故事,即使他名聲未顯也足以引起高度注意。

  “……平陽侯,平陽侯!”

  曹時回過神來望見趙禹一臉怪異的望著他,連忙掩飾道:“吾從沒見過審訊,第一次得知審訊人還有這樣多聞所未聞的手段,這位右內(nèi)史屬吏張湯,年紀輕輕手段當(dāng)真不凡,吾以為兩位他日必可位列上卿。”

  “平陽侯謬贊,在下愧不敢當(dāng)?!睆垳刹幌褛w禹始終板著一張撲克臉,確定平陽侯涉險過關(guān)立刻熱情的作揖行禮,口中連連稱贊平陽侯智慧卓絕短短數(shù)言勘破圈套云云。

  趙禹躬身深揖擺出標志性的撲克臉:“在下為方才的失言請罪,平陽侯清白無辜而遭惡人構(gòu)陷之事,在下一定會親自追查下去,不管有多少阻撓都不會放過,請陽信公主與平陽侯放心,在下告辭了?!?p>  PS:史載張湯此時為內(nèi)史郡小吏,至于為什么在右內(nèi)史,因為漢朝以右為尊,內(nèi)史分左右,也以右為上,順便求個收藏,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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