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生陰晴圓缺 一朝悲歡離合(1)聲東擊西 夜入大智分舵
歲月漫長,迢迢時光之遠!半世人生,杳杳彈指之間!
花林獨站窗前,心中不禁萬千感慨!女兒聽溪是幸運的,命運雖然和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但終究還是眷顧于她!而他這個養(yǎng)父,造化可就沒有那么好了!花林目光遠眺,往事不禁浮現(xiàn)眼前,他又想起了他的結(jié)發(fā)妻子,那個一去無蹤的沈蓉蓉!
“蓉蓉你到底在哪里!”
花林背著雙手仰面長嘆,完全沉浸在回憶之中,心里想的話也脫口而出,毫無察覺女兒聽溪已經(jīng)站在身后!
“爹爹你怎么了!”
“哦,是溪兒呀,爹沒事!”
花林穩(wěn)了穩(wěn)神兒,轉(zhuǎn)過身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溪兒你來找爹何事,是不是獨孤莊主他們要離開了,爹這就過去!”
“是這樣的,爹爹!”花聽溪手指纏弄著自己垂到胸前的發(fā)絲,一副怯懦的樣子道;“莊主和夫人是要回獨孤城不假,但他們要溪兒一同去趟獨孤城,見一見相沫姐姐,爹爹你可同意?”
“爹有什么不同意的!”
花林看著女兒小心翼翼的樣子,心疼道;“溪兒呀,在爹面前你怎么還靦腆起來了,相沫姑娘是你姐姐,你們兩姐妹要見見面,爹當然同意了!”
“可是溪兒剛回來不久,若是現(xiàn)在走了,又剩下爹爹您一個人了……!”
“溪兒你不用擔心爹!”花林打斷女兒的話道;“爹一個人早就習慣了,自己也會照顧自己,何況還有那么多下人陪著爹,你就放心的去吧。”
“爹爹……!”花聽溪欲言又止,她突然發(fā)現(xiàn)爹爹花林兩鬢已經(jīng)斑白,仿佛一下蒼老了許多!
“溪兒,你還有什么事嗎?”
“爹,您還有事瞞著溪兒對嗎?”花聽溪終于鼓起勇氣,向花林說道;“其實溪兒不止一次聽到爹爹您叨念“蓉蓉”這個名字!以前爹爹不和溪兒說溪兒也不敢問,但現(xiàn)在爹爹還不能說給溪兒嗎?”
“溪兒,這是爹的私事和你無關(guān),你就不用問了!”
“是因為溪兒不是您的親生女兒,爹爹才不肯告訴溪兒嗎?那溪兒作為女兒不能為爹爹分憂,還能做些什么?”
花聽溪這一句話,一下戳到花林的痛處!
“花莊主,溪兒的話,花兄不該考慮一下嗎?”
隨著話音,獨孤鰲和張厭廷等人走了過來!
“獨孤兄……!”花林沖著獨孤鰲一恭手道;“獨孤兄有所不知,花某的事情著實有些令人費解,花某不告訴溪兒也是不愿讓她為此感到憂慮!”
”哎,花兄,這就是你不對了!”獨孤鰲見花林還在搪塞,打了個哈哈道;“咱們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能說不能說的,花兄有什么為難之事不妨說出來聽聽,咱們?nèi)硕嗔α看?,或許我等就能夠為花兄您分憂呢!”
“伯父,獨孤莊主所言不差!”張厭廷接話道;“伯父你若不說出來,聽溪心里也不會舒服,與其讓她胡思亂想,還不如伯父將事情講出來,也讓我等為伯父你想想辦法!”
“各位,花某感激不盡!”花林朝眾人一抱拳道;“也罷,花某就講于各位!”花林說著又向花聽溪道;“溪兒,爹不愿和你提起,其實是因為這里面也包含了關(guān)于你如何來到了百花莊!”
話說年輕時的花林可不是個胖子,雖然算不上風流倜儻但也是個心存抱負的有志青年!元末亂世,懷才不遇的花林顛沛流離,流落到普賢山一帶!普賢山峰高險峻,人跡罕至,只有一些零星的農(nóng)戶點綴其間!花林雖然心中苦悶,但生性豁達的他常于山間揮墨獨酌,吟詠風月!
一日,花林正在山間品酒作賦,忽聞山下傳來一陣喧囂!他放下酒壺,向山下望去,只見一群土匪正圍攻一名女子,那女子雖被圍攻,但神色凜然,毫無懼色!花林認出那群“土匪”不過是普賢山里幾家貧困的農(nóng)戶,于是借著酒勁沖下山去!“土匪”們都認識他,索了些錢財便各自離去!花林上前扶起那名女子,只見她面容清麗,衣著華貴,不像是出自普通人家!女子自稱沈蓉蓉,今日路經(jīng)此地不巧被賊人盯上!花林見沈蓉蓉腿部受傷,便將其帶回住處細心照料!兩人相處數(shù)日,沈蓉蓉對花林的才華和人品深感敬佩,而花林也被沈蓉蓉的溫柔和堅韌所吸引,兩人就這樣成了露水夫妻。
然而,幸福的日子總是短暫的!數(shù)月后沈蓉蓉決定回家一次,將此事告知家人!花林決定一同前往卻被沈蓉蓉拒絕,因為她的哥哥不是尋常之人,在沒有得到哥哥的同意,她不能讓花林去冒險!然而,花林沒有等到沈蓉蓉,卻等來了他的哥哥和一群打手!他們打砸花林的住處,還給了花林一頓胖揍!再說花林,他根本都不知道沈蓉蓉家住何方,他養(yǎng)好傷后找遍附近卻也渺無音訊,一晃就是一年!
這日,花林勞作完回到山間茅屋,突聞一聲慘叫,好似從附近農(nóng)戶家中傳來!花林急奔過去,只見一名九指大漢懷抱一名女嬰,用刀殺死了剛剛為女嬰母乳的婦人,瘆人的刀尖還在往下滴血!花林大驚,轉(zhuǎn)身就逃!然而那名大漢已然發(fā)現(xiàn)了他,花林沒跑出多遠就被大漢追上,那大漢提刀就砍!眼看花林命在旦夕,突然一聲佛號一名老僧出現(xiàn),出手阻止了那大漢!老僧自稱“空聞”是少林寺出游的僧人!九指大漢才不管那么多,他趁空聞不備,將抱著的嬰兒拋向空聞,一柄單刀直刺過去,要取空聞性命!豈知空聞乃少林寺方丈,位列四大神僧!他接住嬰兒的同時,一式龍爪手狠狠貫穿了九指大漢的胸膛!也是那大漢命該如此,這一式龍爪手正巧破了他的練功命門,那大漢兩腿一蹬,一命嗚呼了!空聞見四野再無他人,便將襁褓中的嬰兒托付給花林后悄然離去!自此以后,花林為了撫養(yǎng)女嬰放下追逐名利之心,專注學人做起生意!他時常帶著那女嬰穿梭各地,販賣商品!由于那女嬰聽到溪水的流動聲音便不再哭鬧,花林變給她取名“聽溪”!不久后,一名女子找到花林,她以生活所迫為由,愿意為聽溪當做奶娘!花林正愁沒人照顧聽溪,于是便將女子留了下來,自己則日夜忙于生計!一晃悠幾日過去,花林覺得住行不方便,于是拿出全部積蓄,托人買下了附近一座廢棄的山莊!自此花林一邊做生意,一邊尋找妻子沈蓉蓉。
其實,花林此時并不知道,正是因為他撫養(yǎng)了女兒聽溪,才引起了沈蓉蓉哥哥的誤會!
話說沈蓉蓉回到家里便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哥哥,然而他的哥哥并不相信妹妹與花林是真心相愛,而是認為花林是個圖謀不軌的騙子!為了拆散兩人,他將妹妹秘密軟禁起來,希望妹妹能夠回心轉(zhuǎn)意!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一年之后他發(fā)現(xiàn)妹妹對花林依然癡心未改!作為哥哥,看著妹妹日漸憔悴他心軟了,他獨自來到普賢山,暗中觀察花林!如果花林是個正人君子,還惦記著妹妹,那他也就答應(yīng)了!可不巧的是,他看到的卻是極為憤怒的一幕:花林身邊不僅有一名女子,還有一個嬰兒!他誤以為花林已經(jīng)背叛了妹妹,與另一名女子有了孩子!這份憤怒,讓他對花林徹底失去希望。
沈蓉蓉在哥哥的監(jiān)視下,偷偷來到普賢山,當她看到了花林以及一名女子還抱著個孩子的歡樂場景時!她信了哥哥的話,她也認為花林早已將她忘記,心灰意冷之下,揮淚而去!
后來一名陌生人將一封信托人轉(zhuǎn)交給花林,花林看到是沈蓉蓉寫給自己的絕筆,才知道老婆誤會他了!花林想方設(shè)法去找那個送信之人,要通過他把這件事解釋給蓉蓉,但那人早已不知去向!直到今日,花林也沒有找到蓉蓉,更沒機會給蓉蓉解釋“女兒”聽溪的來歷。
“爹爹,都是溪兒不好,是溪兒連累了爹爹!”
花聽溪凄然淚下,愧疚的不能自己!此時她才明白,正是因為花林收養(yǎng)了自己,才引起別人誤會,讓爹爹花林蒙受了不白之冤!
“溪兒不要哭,這不是你的錯!”
“伯父,厭廷想起一件事情似乎和伯父說的有些相似之處,不知道它們之間有無關(guān)聯(lián)!”花林正在安慰女兒,張厭廷突然插話道!
“張公子,此話怎講你快說來!”
張厭廷道;“前段時間,我?guī)椭\士朱善曾經(jīng)暗查丐幫遺失的產(chǎn)業(yè),大智分舵便是其一!朱善在調(diào)查中發(fā)現(xiàn),大智分舵內(nèi)隱居著一位女子!有傳言稱,此女子就是大富豪沈德源的親妹妹沈得蓉!當年沈德蓉為情所困卻是所托非人,她痛恨那薄情之人以至于精神失常!”張厭廷說到這里,眼光中閃出希望的光芒,又道;“伯父,這大智分舵就在沈德源手上,說明傳言非虛,你說這沈德蓉是不是就是您找的的結(jié)發(fā)妻子沈蓉蓉?”
“沈蓉蓉?沈德蓉?”
花林神情激動,聲音有些微顫!難道蓉蓉就是沈德源的妹妹沈德蓉?
“花兄,不管是真是假,老朽愿陪花兄走上一遭!”
“獨孤莊主,此事不能操之過急!”
張厭廷打斷獨孤鰲的話向花林和獨孤鰲道;“伯父,獨孤莊主,恕厭廷直言,如果你們就這樣冒然前去,我怕伯父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張幫主何出此言?不這樣去,那還能怎么辦,難道還要報官不成!”
“獨孤莊主您誤會在下的意思了!”張厭廷接著道;“這沈德源畢竟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富甲天下的巨豪!此人不僅富可敵國,而且地位顯赫,他的府邸把控森嚴,護院個個都是武林高手,想要見他一面那是難如登天!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四大影衛(wèi)護法,他若不想見二位還好,倘若他見到了二位知道了伯父的身份,你說他會聽你們解釋嗎?”
“那該如何是好?”
花林聽張厭廷一說,急火攻心,一陣眩暈差點栽倒地上!花聽溪急忙上前將其攙扶到椅子上面!
“爹爹,您不要著急,一定有辦法的!”
花聽溪安慰著花林轉(zhuǎn)身向著張厭廷道;“公子,你剛才不是說那女子隱居在大智分舵嗎,大智分舵不就是丐幫要收回來的地方嗎?你一定有辦法見到那女子對不對!”
“聽溪你說對了!”
張厭廷見花聽溪和自己想的一樣,又向花林道;“伯父,聽溪說的和在下想的一樣,我們就先以丐幫的名義去見沈德源,確認那沈德蓉是不是伯母沈蓉蓉,然后再想辦法將此事說開,您看如何?”
“如此就有勞厭廷了!”
“伯父不必客氣,事不宜遲,厭廷這就動身!”
“張幫主,我夫婦二人愿助張幫主一臂之力!”
“莊主和夫人的好意在下心領(lǐng)了!”張厭廷道;“沈德源這個人八面玲瓏心思縝密,雖然他不曾涉足江湖爭斗,但對江湖卻了如指掌!二位前輩不是丐幫中人,為免引起他的懷疑,還是由在下和馮長老先去探個究竟,在做打算為妙!”
張厭廷站起身來又向馮劍南道;“馮長老,你馬上飛鴿蘇州讓幫中弟子傳出消息,就說丐幫幫主張厭廷要面見沈德源!”
“幫主這是要聲東擊西嗎?高!”
馮劍南領(lǐng)命去放鴿子,一眾人等也沒閑著,大家商量一翻都去準備!
夜幕時分,沈德源在沈府內(nèi)來回踱步!丐幫幫主張厭廷給他發(fā)來消息,于今夜子時要挑戰(zhàn)他的四名影衛(wèi)!丐幫勝了沈府無條件歸還大智分舵,沈府若是勝了,丐幫愿意交出大智分舵地契拱手相讓!其實這種對賭對于沈德源來講,可以說是個非常雞肋的事情,以他的勢力和財力,他完全可以不理會丐幫!不過話說回來,丐幫畢竟人多勢眾,幫主張厭廷又勢焰正盛,沈府若不答應(yīng),想必那張厭廷也不會罷休!更何況,近半年來江湖上風起云涌,以他的見解,那看似毫無章法的亂斗,實則是有一股勢力從中推波助瀾!這股勢力的目的是什么他還悟不出來,但能夠操控各大集團參與其中,這個人必是常人所不能及!沈德源想這些并非是關(guān)心江湖爭斗,而是作為一個生意人,摸清趨勢走向,評估風險權(quán)衡利弊是事關(guān)重要的,所以,在沒有搞清這股勢力來自哪里之前,他不想得罪任何人,以免受到無妄之災!至于丐幫的挑戰(zhàn),輸贏何妨?能夠結(jié)交這位幫主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主人!”
隨著話音,四條人影拜在沈德源面前,正是他的隨身影衛(wèi)!
“我妹妹那里可好!”沈德源問的正是他的妹妹沈德蓉所居住的大智分舵!
“主人放心,姑主由仆人陪同,已經(jīng)睡下了!”
“那就好!”
沈德源話入正題道;“日前丐幫幫主傳來消息,今夜要與你們四位一戰(zhàn)賭輸贏,記住,只需敗不許勝!”
入夜,月光如水!離沈府十里之外,張厭廷和馮劍南來到了大智分舵!張厭廷之所以和沈德源約在子時對決,目的就是調(diào)虎離山,讓沈德源將影衛(wèi)召回沈府!而現(xiàn)在正是亥時,他有足夠的時間摸清里面的情況!
馮劍南換上一襲黑衣躍上墻頭,順著圍墻悄悄兜了一圈,除了門房還透著幽幽亮光,周圍沒有任何動靜!很顯然,平時守護在外圍的四大影衛(wèi)已經(jīng)被沈德源召回了沈府!沒有暗處的影衛(wèi),張厭廷要見沈德蓉就不會打草驚蛇,也就容易多了,他一個縱身來到院內(nèi)!
門房里兩名護衛(wèi)正在閑聊:其中一人道;“老兄,你說這丐幫幫主為何要半夜三更來挑戰(zhàn)咱們的影衛(wèi),主人他怎么還就答應(yīng)了呢?”“哎,你管他呢!”另一人接話道;”這些江湖大佬個個行事都不同常人,誰能想得通呢!”“你說的也是!”剛才那人又道;“可是讓咱哥倆守在這,我這心里總有些不踏實!”“有什么不踏實的,這鬼地方,外人他敢來嗎!”另外那人說著話又小聲道;“主人讓咱們守在這兒,無非就是怕姑主的病情發(fā)作,又想跑出去……!”
張厭廷聽著兩人對話,心里也在琢磨:看來傳言不假,沈德蓉果然被困在這里!至于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瘋,是不是沈蓉蓉,那還得見到本人再說!于是,他趁兩名護衛(wèi)不備,出手點了他們的穴道。
偌大的院子里再無任何聲響,月光照耀下一切事物清晰可見!張厭廷來到內(nèi)院觀察一翻,彈起一粒石子“啪”的一聲打到了其中一間臥房的窗欞上面,自己閃身躲到樹蔭后面!
“什么人!”
不一會兒,門開了,兩名侍女披著衣服出來查看!張厭廷突然出手將兩人擊暈過去!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將我的兩名婢女打暈!”
張厭廷剛剛得手,一名女子已經(jīng)站在檐下!這女子雖非閉月羞花之貌,卻也是風姿綽約、盡態(tài)極妍!面對張厭廷夜入府邸竟未露出半點膽怯之色!
“晚輩見過前輩,打擾之處還望前輩勿怪!”
“什么前輩晚輩的!你夜入民宅說什么打擾,這分明就是賊子之心!”那女子說著話從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刀,指著張厭廷道;“你小娃娃若索錢財,盡可拿去,若敢動我的侍女我要你的命!”
張厭廷心中豁然開朗,兩名女子是她的侍女,那么她肯定就是沈德蓉無疑了!張厭廷心中想著,不僅又是一陣思量:時間、年齡,以及樣貌都對的上,沈德蓉或許還真的就是沈蓉蓉!于是抱拳一鞠道;“前輩不要誤會,晚輩是受花林花莊主之托,來找他的結(jié)發(fā)妻子沈蓉蓉!他們之間有許多誤解,晚輩一定要說個明白!”
“花林!”
女子聽到張厭廷提到花林,眼光從剛才的詫異變?yōu)槔涞?,突然冷冷一笑道;“我沈德蓉不是什么沈蓉蓉,也不曾去過普賢山,何來認識花林,這位公子你找人找錯地方了!”
“前輩,在下沒有找錯地方,更沒有找錯人!”
張厭廷從女子口中聽出破綻,一改口風道;“前輩裝瘋賣傻隱閨不出,難道不是因為心中所念,憤恨難平嗎!再說,晚輩剛才只是說到花林花莊主,并未提及普賢山,難道前輩還不承認您就是沈蓉蓉嗎?”
“是又如何?我承認又能怎樣?”
沈德蓉發(fā)覺自己說漏了嘴,也不再隱瞞,目光投向茫茫深空幽怨的說道;“我對夫君一片癡心,可他終究還是負了我!”
”前輩,您誤會花莊主了,其實花莊主他……!”
”誤會?我親眼所見,哪里來的誤會!”沈德蓉打斷張厭廷的話道;“天下負心之人莫過如此,當年我未經(jīng)兄長同意便與花林結(jié)為夫妻,結(jié)果兄長一氣之下將我軟禁起來!然而只是短短一年時間,夫君他便另尋新人承歡膝下!這是誤會嗎?”沈德蓉越說越氣,將目光投向張厭廷又道;“你說是誤會,那他怎么不來和我解釋清楚,我給他的書信中寫的明明白白,他為何至今也不敢來?”
“書信?前輩您可以將其中內(nèi)容告知在下嗎?”張厭廷突然意識到,那封信可能被人做了手腳,因為花林曾經(jīng)說過,沈蓉蓉寫給他的是封絕情信!
“告訴你又何妨!”
沈德蓉道;“當時兄長知道夫君另尋新歡后氣憤不過要殺他泄憤,是我以命相逼兄長才留他一命!畢竟夫妻一場,我怕兄長會背著我再次對他下手,于是想盡辦法讓家奴送了一封書信給夫君!我在信中寫的清楚,只要夫君能來蘇州,到沈家認錯,我便允他納妾之過!然而,我左等右等卻沒等到夫君的任何消息!我害怕了,我怕夫君已經(jīng)遭遇兄長的毒手,便想偷偷去百花莊探個虛實!但兄長一直派人監(jiān)視者我,我沒有機會!兄長知道我的目的后,為了讓我死心又帶我去了百花莊!當然我的夫君他還好好的活著,還有那女人和孩子!我徹底失望了,而兄長此時有意讓我另擇他人,可我心中執(zhí)念難消,哪能將此恨負累他人,于是我便裝作是受到刺激而變得癡傻,從此深居院內(nèi)!”
“伯母,那女嬰并非花莊主的女兒,那個女人也不是花莊主納的妾室,花莊主至今都是孑然一身!至于那封信,伯母你可知道,花莊主收到的是您的一封絕情書!而且上面沒有關(guān)于您的任何消息!”
張厭廷一口氣說完,根本不容沈德蓉打斷!
“你說什么!”
沈德蓉吃驚的看著張厭廷!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伯母,那封信一定是被人掉了包,有人臨摹了伯母的筆跡!”張厭廷說道這里,連同花林如何收養(yǎng)的花聽溪,以及花林所收到的那封信的內(nèi)容一并說給了沈德蓉!
“是兄長,一定是他!”
沈德蓉回過味來,決定立即去找兄長理論,被張厭廷攔了下來!張厭廷又將他們是如何來到蘇州,如何設(shè)法調(diào)離了四大影衛(wèi),一并告知了沈德蓉,并要她務(wù)必沉住氣,只要見到沈德源,到時一切將水落石出!
張厭廷說完,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名婢女道;“伯母,她們二人該如何處理……!”
“這個公子不必擔心,她們是我的貼身婢女,不會去報信的!”
“那好!”
張厭廷看著月亮即將中天,向沈德蓉又道;“伯母保重,晚輩也要去“赴約”了!”說罷騰空而起向著院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