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光似鳥翩翩過,世事如棋局局新。
袁子衿辭別陳耀,走在微風(fēng)徐徐中的夏日傍晚,空氣悶熱潮濕,街巷燈紅酒綠。他漫無目的的游走在月港的街頭,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海平客棧的大門口。
“想不到你長得斯文卻內(nèi)心敗類!竟然跟蹤尾隨我到了這里!”這爽利的聲音打斷了袁子衿的“創(chuàng)作”。
“喲,真是不巧,今日我袁某竟如此倒霉,居然和穆姑娘偶遇兩次!真是孽緣??!”袁子衿慌忙毒舌一下,緩解尷尬的氣氛。
“呸!誰和你有什么破緣分!”穆菀宸突然感覺這惱人的家伙突然出現(xiàn),導(dǎo)致自己嘴里的蜜餞都黯然失色味同嚼蠟。
“穆姑娘怎么天黑了還在街上到處游逛?”袁子衿偷偷瞥了一眼穆菀宸手中的紙包,上面印著月港第一蜜餞幾個紅字。
“哼!”輕蔑的鄙視聲從穆菀宸的鼻腔里震顫著彈跳而出?!鞍?,袁公子,你管得未免也太寬些了吧?”說罷,她氣鼓鼓的兩腮起起伏伏,在如水的夜色中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
不過,生氣的穆菀宸也讓袁子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張。是的,一種手足無措的慌張。
“是在下唐突失禮了!還請穆姑娘不要見怪!”袁子衿拱了拱手,并偷偷用余光瞥了她一眼,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舉動開始莫名不受控制。
“看你認(rèn)錯態(tài)度還算良好,勉強給你一次坦白從寬的機會!快說,你跟蹤我做什么!”穆菀宸雄赳赳氣昂昂地繞著袁子衿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地盤問道。
“我袁某人對天發(fā)誓,與姑娘確屬偶遇,并沒有跟蹤尾隨姑娘,君子坦蕩蕩,怎可做這種齷齪之事?”認(rèn)真起來的袁子衿,真誠得讓人生不起起來。
“好吧,本姑娘這次姑且相信你!天色不早,你早些回去吧!”說罷,穆菀宸轉(zhuǎn)身向客棧內(nèi)走去。
袁子衿目送著她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消失在朦朧的燈影里。
遠(yuǎn)方天上剛剛露出魚肚白,月港第一蜜餞店的門板被一塊一塊移卸下來,店家被眼前儀表堂堂的客人嚇了一跳,不禁揉揉惺忪的睡眼,嘀咕道:這是誰啊,大清早不睡覺不吃飯跑來買蜜餞?不會是個瘋子吧!
“今天,我是來正式通知你,你這蜜餞店,我買下了!”說罷,這位豪爽的金主爸爸向身后的小廝點頭示意,將裝滿銀子的木匣搬了過去。
馬上緩過神來的店家一溜煙跑進(jìn)屋里,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袁子衿的視線中。
袁子衿端坐在琳瑯滿目的蜜餞店中,成了一道別致的風(fēng)景。經(jīng)過的路人和前來買貨的人對這位一表人才的新老板指指點點,十分好奇。而新老板卻略帶焦慮的走來走去,不知道在等什么人。
“見鬼!今天這蜜餞店是怎么了,人山人海的,不要錢了嗎?”穆菀宸吐槽道。
她來了!袁子衿聽到這熟稔萬分的聲音,激動而又興奮地?fù)荛_人墻擠了出去?!皢眩鹿媚锎篑{光臨,榮幸榮幸!”袁子衿整理好心情,踱到了穆菀宸身邊。
“袁子衿!怎么又是你!真是陰魂不散??!”穆菀宸捂著雙耳,氣得頭痛。
“怎么樣,看在咱們這么有緣分的面子上,不知姑娘可否賞臉,到后院一敘?”袁子衿親手包好一包百香果蜜餞,遞與穆菀宸手中。
袁子衿此刻的誠懇,讓穆菀宸不好意思拒絕。她將蜜餞收入布包里,暗自思忖:這個瘋子突然正經(jīng)起來,還真有點不適應(yīng)。
穆菀宸跟隨袁子衿來到后院。小院子不大,但是個雅致清凈的地方。
“穆姑娘,請喝茶!”袁子衿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變成了一個貼心殷勤的孫子,還享受其中。
“多謝!”穆菀宸端起茶杯,仔細(xì)端詳著。
“放心吧,沒有毒!”袁子衿搖搖頭,端起一只茶杯一飲而盡。
“小人之心!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這青花茶杯精美絕倫,多欣賞了幾眼罷了!”穆菀宸白了袁子衿一眼,抿了一口茶水。
“穆姑娘對瓷器頗有研究?”袁子衿追問道。
“當(dāng)然,本姑娘見多識廣什么沒有見過!”穆菀宸自信滿滿。
“早就聽聞穆姑娘學(xué)富五車博學(xué)多才,對海上的事情,也十分了解?!痹玉铺自挼?。
“你想問什么?”穆菀宸警惕地問道。
“穆姑娘別緊張,我沒有什么惡意,在下只是想與穆姑娘交個朋友,請教一些海上故事及航海問題,我也可以給穆姑娘一些咨詢費用的!”袁子衿滔滔不絕。
“好吧,看你還算誠心,我就勉為其難收了你這個徒弟吧!”穆菀宸起身,拎起布包,轉(zhuǎn)身要走?!拔椰F(xiàn)在住在海平客棧,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說完,穆菀宸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