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雨,淅淅瀝瀝下了起來。隨著幾道閃電之后,大雨滂沱而至。
“下雨了!下雨了!我們成功了!”元躍在雨中歡樂的跳了起來,緊接著元躍脫下外衣給穆菀宸擋雨。
穆菀宸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時趙二喜過來,給穆菀宸和元躍送來了蓑衣和斗笠,然后又匆匆離去。
元躍接過蓑衣斗笠先給穆菀宸穿戴好,然后自己邊穿戴邊對穆菀宸說:“這鮑復分明是監(jiān)視咱們!”
穆菀宸說:“咱今天買煙花又是記的鮑掌柜的賬,人家不放心是正常的。而且,你以為就你機靈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咱?這位戴著斗笠好似沒臉見人的哥,在茶館就跟著咱?!?p> 元躍大驚失色,問:“那你怎么不早說?!?p> 穆菀宸說:“你難道以為就只有這位沒臉人的哥跟著咱們嗎?”
“還有人?”元躍私下環(huán)視。
“廢話,難道是沒臉見人的哥變出來的這兩套蓑衣?”穆菀宸白了元躍一眼。
這場秋雨連續(xù)下了兩天,媽祖顯靈的傳說在月港就成為了人們熱議的話題。不僅媽祖廟香火更旺了,很多人更是專程來到海平客棧,想要沾一沾媽祖的仙氣兒,參觀下媽祖下凡的圜丘,求見下媽祖弟子穆菀宸。
海平客棧的生意好了,之后的一個月,海平客棧比平時多賺了七八百兩銀子。
這一天穆菀宸算過海平客棧的賬目,和元躍一起去找鮑復。
鮑復正喜滋滋看著賬本,見穆菀宸前來,趕緊招呼穆菀宸坐下。
穆菀宸開門見山地說:“鮑掌柜,小女子的欠銀以及這段時間買的物料的銀子,包括鮑掌柜請人保護我們的銀子加起來,總共也就是五百兩銀子。眼下客棧比上個月多賺了七百多兩銀子,也算是我們的債務還清了吧?!?p> 鮑復滿面堆歡,對穆菀宸說:“穆姑娘說哪里話,你我是朋友,不存在什么欠銀不欠銀的說法。如今客棧生意變好,這都是穆姑娘謀劃得當,在下尚未好好致謝,恕罪恕罪。”
穆菀宸則說:“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不欠您銀子了?”
“當然,提錢不就遠了嗎?”鮑復寒暄著。
“那好!”穆菀宸接著說:“既然我們不欠您銀子了,那就此別過,鮑展柜請留步?!?p> 鮑復大驚失色,趕緊站起來親自給穆菀宸倒茶,并好言相勸道:“穆姑娘少安毋躁,鮑某有一言,請姑娘靜聽?!?p> 穆菀宸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著鮑復,說:“鮑掌柜有話直說,我還得趕路呢?!?p> 鮑復把茶遞給穆菀宸說:“穆姑娘,我不問你從哪來,也不問你到哪去。但鮑某在客棧半生,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鮑某料定姑娘和元公子是落難而來月港,不知對也不對?”
穆菀宸不置可否。鮑復接著說:“如果姑娘有親友可投,那么也不會為了這區(qū)區(qū)百十兩銀子困于此地。所以,我認為姑娘目前不應該著急離開,而是與鮑某一道多賺些銀子。這年頭,哪還有用銀子解決不了的事?說句殺頭的話,只要姑娘賺足了銀子,哪怕想讓元公子當官,又有何難?”
穆菀宸:“我們還有要事在身,確實不便在月港耽誤太久?!?p> 鮑復說:“姑娘,恕我直言,你們囊中羞澀,即便是匆忙上路,也不能完成所愿,不如在我這里耽擱幾個月,攢夠行路的盤纏,不更好?”
穆菀宸說:“鮑掌柜所說有道理,只是您的生意已經(jīng)蒸蒸日上了,我留下又有何用?況且,我們留下,有可能會給鮑掌柜帶來麻煩?!?p> 鮑復哈哈大笑,說:“穆姑娘多慮了,這月港本就是三不管的地帶。名義上雖然是歸漳州府海澄縣管,但敢于在月港討生活的,多半是戴罪之人。不瞞姑娘說,這要是細細查處,把月港人盡數(shù)抓捕,幾乎沒有冤假錯案。以鮑某看來,兩位若非私奔,就是避禍,具體情由鮑某不僅不問,還會保護二位在月港立足?!?p> 穆菀宸看了眼元躍,元躍指了指干癟的荷包。
穆菀宸對鮑掌柜說:“我留下可以,但咱們公私分明,您要和我一起賺錢,請問怎么個分賬法?”
鮑復拿出算盤扒拉幾下,對穆菀宸說:“穆姑娘以后就是我的師爺,為我出謀劃策卜算吉兇。姑娘可以每年領(lǐng)五百兩薪俸,另外以后海平的凈利中,姑娘可抽取兩成,如何?”
穆菀宸盤算了一下,說:“可以,但我有個條件,我的計劃你必須要聽,如果折本,可以從我薪俸中扣取,不要質(zhì)疑我的決斷!”
“沒問題!”鮑復滿面堆笑。
“另外!”穆菀宸接著說:“很多事我需要元躍去辦,所以他的薪俸……”
“每月一百兩!按照我店里總帳房的薪俸給?!滨U復說得擲地有聲。
“成交!”穆菀宸與鮑復三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