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官府的人牽扯其中?”
蘇安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世俗王朝吏治如何,他不清楚,畢竟修行中人,很少關(guān)注世俗王朝的事情。
除非是真正的天下大亂等等一些大事。
可世俗王朝中的官員,多少都會有王朝的氣運(yùn)護(hù)身,輕易之下,修行中人也不愿斬殺王朝官員的。
但隨即,蘇安似乎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似得,看著周陽:“你似乎就是一個皇子吧?”
“是?!?p> 迎著蘇安期待的眼神,周陽先是點(diǎn)頭,承認(rèn)他的身份,隨后又搖頭道:“但我是鄰國的皇子,不是你們大夏的皇子?!?p> “這牽扯到了官府中人,還要繼續(xù)么?”
蘇安沒有追問周陽這個鄰國的皇子為什么跑大夏的仙門來修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問的太多,不一定是好事。
猶豫了一下,周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查?!?p> “最后若官府中人是幕后兇手,我出手結(jié)果他們性命。”
“寺南不過一個縣城,縣中能有大夏氣運(yùn)護(hù)體的,只有縣令一人,而且護(hù)體氣運(yùn)極少,就算是將其斬殺,問題也不大?!?p> 周陽畢竟是皇子,哪怕不是大夏的皇子,也大概知道各級官員護(hù)體氣運(yùn)有多少,若是斬殺的后果大概如何。
寺南縣衙。
“你確定剛才那個道士是紫云觀的?”
縣衙后宅,縣令盧子庚身著重藍(lán)色長衫,坐在主位上,左手端著茶杯,右手捏著杯蓋,看似神情穩(wěn)重,但眼神中有些隱藏在深處的擔(dān)憂。
或許大多數(shù)凡俗中人不知道紫云觀的存在,甚至,哪怕聽過這個名字,也只以為是一個道觀。
但盧子庚對紫云觀可是很了解的,這可是一個真正的仙家道觀。
“我見過不少紫云觀弟子,剛才那小道士身上的道袍,就是紫云觀的道袍?!?p> 屋內(nèi)身材紫色長袍的中年絡(luò)腮胡趙恩華面色陰沉。
修行界內(nèi),每個宗門的衣服都有不同,尤其是道觀的道袍更是如此,多少都會有些差別的。
“他的境界應(yīng)該和我相差無幾?!?p> “而且剛才打聽消息的人回來說,那道士落腳的客棧內(nèi)還有一個沒露面的同門。”
“咱們最近該要老實(shí)一段時間才行,若不然,真被抓到了什么馬腳,就憑這倆道士,就能把咱們鬧的焦頭爛額?!?p> 趙恩華嘆了口氣,頗為無奈。
“這事可不是咱們說停就能停的?!?p> 盧子庚把手中的茶杯砰的一下,用力放在了一側(cè)的桌子上:“事關(guān)重大,若是真敢耽誤了時間,咱們兩個你以為能活成?”
趙恩華眼底深處閃過狠戾之色:“紫云觀的道士明顯就是沖著咱們正在做的事兒來的?!?p> “若是咱們先暫時停下來,他們找不到線索,用不了幾天肯定走?!?p> “可若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鬧事,這等于是打他們臉,他們兩個怎么可能輕易離開?”
盧子庚抬手,右手成刀,在空中劃了一下:“那就作了他們。”
“我自己一個人肯定不行,要動用底牌?!?p> 趙恩華聲音冰冷:“而且,這種仙門弟子,打了小的,來了老的?!?p> “他們兩個來咱們寺南查案,紫云觀那邊肯定有記載,若是出事……。”
趙恩華沒繼續(xù)往下說,但意思很明顯了,真要是把紫云觀的老家伙們?nèi)橇诉^來,他們倆干脆趕緊找塊風(fēng)水寶地把自己埋了為妙。
“若是這件事現(xiàn)在停了,你以為咱們就能活?”
盧子庚把他剛才說過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別以為咱們是在替他們做事,他們就不會輕易殺咱們了?!?p> 趙恩華合攏雙目,沒有開口,如今這個困局?jǐn)[在跟前,繼續(xù)大概率是死,那些仙門中人可不是傻子,可停了還是死。
但他不想死,他一直搖尾乞憐,好不容易才修行到如今這個境界,還沒有稱宗做祖,怎么能死?
“凡事小心謹(jǐn)慎?!?p> 過了許久,趙恩華方才開口,聲音中充斥著濃郁的疲憊,仿若這是他思慮萬千才做出來的決定。
“放心吧,他們不可能查不到咱們頭上?!?p> 見趙恩華應(yīng)了下來,盧子庚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這個時候,他可不想和趙恩還鬧分歧。
而且,在盧子庚看來,趙恩華的擔(dān)心純粹就是杞人憂天。
“你若不放心,接下來動手的時候,你親自跟著?”
停頓片刻,盧子庚開口,想要緩和一下氣氛,畢竟有些事情還需要趙恩華去做。
“不必了。”
趙恩華搖頭,直接拒絕了這個建議:“我就是個粗人,只懂得修行,其余的,盧大人操勞就是了,咱們倆是一根繩的螞蚱,若出事了,誰也跑不掉。”
“我相信盧大人會小心行事的?!?p> “時辰也不早了,趙某就不打擾盧大人休息了。”
趙恩華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起身告辭,的確,他現(xiàn)在和盧子庚是綁在一條線上的螞蚱,可他還不想死,眼下這個局面,他要趕緊回去布置自己的后路。
若真出現(xiàn)不對勁的時候,他必須要保證他自己能夠逃走,至于盧長庚……死活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目送趙恩華離開后,盧子庚仍舊坐在主位上沒有動彈,臉色也變的更加陰沉。
原本,他的計劃天衣無縫,就算是死幾條人命,也只不過是兇殺案,他能輕易給按下去。
可誰想到,中間終究是出了差錯,竟然真跑出來個惡鬼作祟。
原本的布局因此也就有了變動,畢竟,殺誰不是殺,借著惡鬼作祟的掩飾,殺幾個和尚道士,比起殺城內(nèi)的百姓,引起的亂子更小。
可結(jié)果,竟然招惹來了真正的仙門中人。
“我不甘心啊?!?p> 盧子庚低聲開口,他知道,趙恩華已經(jīng)有了別的心思,他也知道,他其實(shí)就是那幕后之人的棋子。
但,知道這些又能如何,所有人都在謀劃,他這枚旁人眼中的棋子,也在謀劃。
只要這次血煞大陣布置成功,那件寶貝還不一定落在誰手里呢。
哪怕是棋子,若善于謀算,最后也可能成為執(zhí)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