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天下人的圍剿,身為當(dāng)事人的天心無疑感觸最深,起先還沒覺著什么,但隨著時日越久,他越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向他而來,而且牢牢的定在他身上,最近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從那日那位夢姑娘開始,他雖然比較較忌憚,但還至于到害怕的地步,他有凌波微步,想走輕而易舉,最后終究擺脫了對方。
可一個接著一個,一個兩個三個的不時冒出來,天天提心吊膽,他縱是有再高明的輕功也開始不堪忍受。
躲過新一輪的圍剿,藏在林中的大樹枝杈上,天心包扎好受傷的右臂,背靠樹干,仰望天穹,怔怔出神。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這句話不斷的在心中反復(fù)回響,不是他應(yīng)該修煉有成,然后找到一個個看不順眼的仇人報仇嗎?
“事實怎么變成這樣?”
修煉才剛剛開始,就被人追趕的跟條狗似的,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一個地方不敢呆著超過三天,否則,必有高手追尋而來,天下之大,竟幾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事實怎么變成這樣?”
大理段氏、全真教、丐幫,他們吃飽了撐得,為何要多管閑事,這和以前所見的所謂的名門正派根本就是兩回事,簡直是天與地的差別。
“事實怎么變成這樣?”
……
足足發(fā)愣了半個時辰,天心才回過神來,眸中先是閃過一絲茫然,接著被刻骨的仇恨取代,只見他雙目泛紅,無聲的咬牙切齒。
良久,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帛,正是他從無量山下那個神秘的山洞里所得的武功秘籍,在腿上攤開來。
第一眼又看到那句話:“學(xué)成下山,為余殺盡逍遙派弟子,有一遺漏,余于天上地下耿耿長恨也?!?p> 露出一絲嘲弄之色,天心心說:“你還耿耿長恨也,整個江湖武林恨不得把我給生吞活剝了,我他媽的找誰說理去,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大爺不在乎!”
他事先不是不知道他所作之事一旦暴露,必定成為人人喊打的對象,修煉北冥神功的事情敗露,他則會成為所有人的公敵。
只是讓他措手不及的是,這么快就被人探出了全部底細(xì),只能說,他小覷了那些頂尖勢力的底蘊。
直接越過北冥神功部分,徑直看向最后的逃跑秘籍凌波微步。若是以前,他或許還有心情欣賞欣賞上面的裸女,如今,他實在沒有那般閑情逸致,正如上面說說:“猝遇強敵,以此保身,更積內(nèi)力,再取敵命。”
有仇恨作為支撐,他收攝心神,很快勉強排除不應(yīng)有的雜念,看那裸女身子,只見有一條綠色細(xì)線起自左肩,橫至頸下,斜行而至右乳。
綠線再從畫中裸女椒乳墳起,通至腋下,延至右臂,經(jīng)手腕至右手大拇指而止,藕臂蔥指,勉強集中精神的他瞬間不能不為之心動。
狠狠閉目搖頭,再次鎮(zhèn)定心神,他接著看下去,另一條綠線至頸口向下延伸,經(jīng)肚腹不住向下,至離肚臍數(shù)分處而止。
凝目看手臂上那條綠線,線旁以細(xì)字注滿了“云門”、“中府”、“天府”、“俠白”、“尺澤”、“孔最”、“列缺”、“經(jīng)渠”、“大淵”、“魚際”等字樣,至拇指的少商”而止。
其實,這經(jīng)脈運行圖他早已經(jīng)記得非常熟悉,重新看上一遍,只希能有其他一些領(lǐng)悟。一無所獲后,天心不得不硬著頭皮看其后繪的無數(shù)足印,注明“婦妹”、“無妄”等等字樣,盡是易經(jīng)中的方位。
他雖是看過易經(jīng)之類的經(jīng)書,但別提全心全意的鉆研易經(jīng),一見到那些名稱,登時頭腦發(fā)脹,恨不能跟個仇人一樣。只見足印密密麻麻,不知有幾千百個,自一個足印至另一個足印均有綠線貫串,線上繪有各種箭頭,步法繁復(fù)至極。
由于他對易經(jīng)知之不甚,一些地方,他感到艱澀難懂,很難領(lǐng)悟,以致本能提升幾分的凌波微步止步到此。
半響,天心仍一無所獲,胡亂揉起來塞進懷里,揉揉發(fā)痛的雙眼,低聲嘆息。
北冥神功暫時靠不上,凌波微步他領(lǐng)悟不得完全,無量洞的劍法,可惜沒多大用處,憑白可惜了“無量”這個好詞,想起有人嘲笑無量劍法的話。
“佛經(jīng)有云:無量有四:一慈、二悲、三喜、四舍。這四無量與樂之心為慈,拔苦之心為悲,喜眾生離苦獲樂之心曰喜,于一切眾生舍怨親之念而平等一如曰舍。
無量壽佛者,阿彌陀佛也。你們趁早改換山門得了,說不定轉(zhuǎn)成佛派,你們無量洞能一躍成為泰山北斗?!?p> 那人說的分外難聽,天心卻感到十分在理,對比自己憑本事得到的兩門神功,無量洞的武功真的可以當(dāng)垃圾。
埋怨了無量洞一番,天心思索起他的出路,他已經(jīng)得知司空湛、一燈、洪七等絕世高手也在四處找他,除他后快而不得,中原大地也許不能在呆了。
中原不行,天南的大理就更不行,吐蕃、南蠻、北地草原等番外他不想去,轉(zhuǎn)又想到少林寺的火工頭陀,把少林寺鬧得天翻地覆,后遠(yuǎn)遁西域,至今不曾聽聞被殺死的傳聞,定是逍遙快活,自在自樂。
天心越想越覺得西域不錯,是個難得的暫避之地,有四絕之一的歐陽鋒、有志在中原的昆侖派、有出走少林的羅漢堂首座苦慧禪師,……
多在中原就多一分危險,天心當(dāng)即動身前往,徑走些偏僻小路,以徒能平安到達西域。
天心這一突然的舉動,可苦了苦苦尋覓的江湖同道,最初,每隔幾日,大家都能得到天心的消息,可之后數(shù)日,天心仿佛憑空消失一般,沒傳出丁點蹤跡。
又是半旬,依然沒有天心的消息,江湖中人不自覺猜測起來,無非是躲起來或遠(yuǎn)走他處,無論哪一種,對眾人來說,都不算什么好事。
司空湛當(dāng)然也不例外,天心有心縮頭做烏龜,大海茫茫,找一個人還真不好找,之前,是因為天心要修煉,眾武者才尋到線索。
眼看年關(guān)將近,等了幾日,不見天心的蹤跡,司空湛別無他法,知道此事不能急于一時,便想著回全真教,新年啊!他可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