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兩個答案
回到了宿舍,我拿了套衣服去洗了個熱水澡。
“等會去吃個飯?!蓖跖肿訙愡^來對我神秘兮兮的說道。
“可以?!?p> “別答應(yīng)那么早先?!?p> “怎么?吃個飯還有什么條件不成?”
“我約了陳夢琪出來吃飯,當(dāng)然了還有寧慕珊?!?p> “你跟她吃飯為什么還要叫寧慕珊一起?”
“我不知道,陳夢琪約的我,但她說,她叫了寧慕珊,也叫我把你叫上。所以咱是去還是不去?”
“去,當(dāng)然去?!?p> “那好吧,我跟她說一聲。”
……
和陳夢琪約定的地點是在學(xué)校外面的一條街上的烤魚店,旁邊那條街過去就是藍調(diào)酒吧,吃完了飯剛好可以過去上班。
片刻后,我和王胖子走到了那家烤魚店,我沒有馬上進去,而是在門口點了一支煙,此刻的她還沒有到,那么白文勛有沒有陪她一起來赴約的懸念便依然還在。
在餐館坐著的王胖子透過玻璃窗看見了我,叼著根煙走了過來,站到了我的旁邊,然后搭在我的肩膀上說道:“怎么樣,我選的這地方不錯吧,這家店的味道很不錯的,我來吃過幾次。怎么樣,不嫌棄的吧?”
“都是兄弟,我是不會嫌棄你選了這么個地方的?!?p> “你嫌棄也沒關(guān)系,至少我王傲君現(xiàn)在是為了情懷而活著的。說實話,我也就最近才覺得自己活的像個人。”
我嘆了口氣然后緩緩說道:“你真沒必要把自己弄得和過去像有深仇大恨似的,你得明白,怎么活都是人生,怎么活也都擺脫不了好和壞……”
話還沒說完,一陣說話聲傳了過來打斷了我,一輛小電驢,我還沒弄清來人是誰,一旁的王胖子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這時小電驢停在了我們的邊上,車上的倆人摘下來頭盔,正是陳夢琪和寧慕珊。開著小電驢的是陳夢琪,因為她本身比較高挑,又很會打扮,所以是那種很容易在人群中被區(qū)分出來。
我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寧慕珊的身上,發(fā)現(xiàn)想象中的白文勛并沒有出現(xiàn),我那繃著的神經(jīng)終于稍稍松了一些,但仍點上一支香煙掩飾著自己心里的不自在。
陳夢琪和寧慕珊并肩往我和王胖子這邊走來,我和寧慕珊似乎有著天然的默契,所以誰都沒有先開口,而做為主角的陳夢琪對著王胖子說道:“這家店味道怎么樣?好吃嗎?先說好,這兩天我爆了痘出來,不能吃辣的了。”說完還指了指額頭上那一顆痘痘。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的,我點了蒜香的,不辣。”
“那就好?!?p> ……
吃飯途中,王胖子和陳夢琪聊的起勁,而我和寧慕珊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吃著東西,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仿佛我們兩個就是一起拼桌的陌生人。
此刻,我真的很慶幸他們倆能聊著天,讓我淪為配角,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拿什么情緒去直面著寧慕珊。
直到快要吃完時,寧慕珊才對我說道:“李岐茂,待會兒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聊聊?!?p> “額……有的……”
寧慕珊轉(zhuǎn)而對著一旁的陳夢琪和王胖子說道:“你們倆再坐一會,我和李岐茂出去走走?!?p> 陳夢琪似乎也有話想單獨對著王胖子說,率先點了點頭,而王胖子點了一支煙算是默認(rèn)。
……
雨已經(jīng)停了,但這條街道還是潮濕的,以至于被路燈映射出一片昏黃,落葉隨著秋風(fēng)吹起來了不少,而這種情緒多多少少會影響著路人的情緒,讓路上的行人都有些低沉的在街道的兩邊行走著。
寧慕珊和我保持著一種很微妙的距離,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她才開口對我說道:“最近過得好嗎?”
“還可以。”
“還在藍調(diào)那做著歌手?”
“是……”
寧慕珊沒有言語,我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后才說道:“我覺得在藍調(diào)那做著歌手也是很不錯的,起碼一個月的工資能頂我好幾個月的生活費。”
“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在藍調(diào)唱歌,始終不是長久之計,雖然能養(yǎng)活你自己,但以后呢?你打算一直在那上班嗎?你不給未來做打算嗎。”
我頓了頓腳步,有些茫然的看著街上兩邊來來往往的車輛,一時間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才好。
“你對我很失望是嗎?”那支煙快要吸完,我才緩緩對著她問道。
“你什么時候有這種想法的?”
“就剛剛……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什么人中龍鳳,大將之才,我只是想過些簡單的生活。”
寧慕珊背過了身子,不再看著我,而風(fēng)仿佛在我們之間吹出了一道壁壘,讓我不知道此刻的她在想些什么。
一陣很長時間的沉默之后,我轉(zhuǎn)移了話題對她說道:“我聽說,昨天在生日會上,白文勛向你示愛了?”
“嗯?!?p> 我努力的笑了笑,然后對著她說道:“對不起,昨晚上酒喝多了,對你說了不該說的話,其實那并不是我的本意,希望我沒對你造成了困擾,我不會再對你毛手毛腳了,事后想起來,我真的覺得自己很下流……”
寧慕珊終于與我對視著,我卻在下一秒便丟掉了看著她的勇氣,我避開了她的視線,底下了頭。
寧慕珊含淚的看著我說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樣的人?你在做這些的時候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在你心里到底算是什么?”
“罵吧,再罵狠一點,省得我太內(nèi)疚?!蔽艺f完又向著她面前走了一步。
寧慕珊痛苦的蹲了下去,然后無助的嗚咽著,可我卻在她的嗚咽聲中得到了一絲解脫,當(dāng)痛苦消失殆盡的時候,可能會帶來一絲的平靜。
我真的太需要這種平靜了,我的大腦已經(jīng)在表白被拒還被罵的雙重打擊下有些喘不過氣,此時的我根本沒有一點點的思考能力,仿佛這一切都是身體在機械般的完成。
……
這一晚,我和寧慕珊再一次不歡而散,再她之后,天空又下起了一場雨,我淋著雨,跑到了街道邊上的便利店門口躲著雨,雨水的沖刷并沒有給我?guī)砬逍?,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但我好像還有些話還沒來得及對她說。
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得去藍調(diào)上班了,看著天空那一時半會還停不了的雨,我發(fā)了條信息給顧雨菲。
“菲姐,我在隔壁那條街上,等雨停了我就過去?!?p> 沒有收到對面的回復(fù),顯然今晚的生意比較忙。
我又將手指點上了和張梓瑤的對話框。
“你說,我這份在藍調(diào)的工作怎么樣?”
“挺好的啊,你想嘛,又有錢賺,按照你去唱歌然后藍調(diào)的營業(yè)額直接上漲不少,顧雨菲給你發(fā)的工資肯定也不少,然后呢,我聽她說,你去喝酒,都不收你錢,這不是很好嗎,能養(yǎng)活自己又能充實無聊的晚上,攢下的錢還能給以后出去社會有起步資金,一舉兩得。”
我愣住了,同一個話題,寧慕珊和張梓瑤卻給了我兩種截然不同的答案。
我試探著問道:“你就一點也不覺得這個事情不靠譜嗎?”
“不靠譜?為什么這么問?我覺得很好啊,你問的問題好奇怪,你不去唱歌,那你的生活費從哪來?臺下的顧客去聽誰唱歌,你不要小看這錢,它可是頂你好幾個月生活費的?!睆堣鳜幰砸环N不可思議的聲音發(fā)了一段語音過來。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在酒吧當(dāng)個駐唱歌手是不是很不思進?。俊?p> 張梓瑤打了個電話過來,我剛接通,對面就傳來著急的聲音;“岐茂,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好不好,你是不是受到打擊了,在酒吧被顧雨菲罵了嗎?你怎么突然開始自我懷疑起來了,不行,她罵你,我就算腳沒好,爬也要爬過來給你討個公道,什么人啊,這么好的歌手也要罵?!?p> “不是……不是,菲姐沒罵我,我還在隔壁街躲雨,雨停了我才能去藍調(diào),我沒受打擊,只是想聽聽別人的意見,然后改正一下,別動氣,小心點,你腳還沒好的。”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這真的不是不思進取,駐唱歌手怎么了?也能成就一番大事業(yè),張靚穎當(dāng)年也還不是在酒吧唱歌起來的,現(xiàn)在不是就成了天后了嗎?”
“張靚穎你也知道?”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我以前也好喜歡聽她的歌的,”
她的這番話,好像掃掉了我心中的陰霾。
“喂,岐茂你在聽嗎?”
“在……我聽見了?!?p> “那就好,我跟你說哦,雖然顧雨菲不收你的酒錢讓你隨便去喝,但也別喝那么多,人總要保持清醒的,喝多了也傷身體?!?p> “我知道了?!?p> “嗯,就這樣吧,我看窗外的雨也快停了,你趕緊去藍調(diào)吧,不然等下顧雨菲真的罵你了?!?p> “嗯,拜拜,注意點你的腳。”
“我會的,拜拜?!?p> 掛了電話,我頓時覺得,心情好了一大半,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我點上了一支煙,思考者她們兩人給我的不同答案……
手機這時傳來了一陣振動,是顧雨菲回復(fù)的消息。
“行,你注意點,雨停了再過來?!?p> 我給她回復(fù)道:“雨準(zhǔn)備停了,我現(xiàn)在過去了?!?p> 收拾好心情,在便利店門口抽完一支煙,頂著毛毛雨便跑向了藍調(diào)酒吧。
其實,一邊跑著我我也在一邊思索著,以后那個陪在我身邊的女人會是誰,到底會是哪個女人不在乎我的一切,而嫁給我當(dāng)我的妻子。
會是寧慕珊嗎
多半不會是她,這個答案很快就在我的腦海里否決掉了,我們已經(jīng)漸行漸遠,我只是在藍調(diào)里唱歌為自己賺著生活費的小人物,而寧慕珊是個大小姐面臨著白文勛的求愛,只要她愿意,用不了一年半載她就會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他們門當(dāng)戶對,在外人看起來他們才是最合適的,然后會將我們的距離越拉越開。
我拋開了腦袋里這些子虛烏有的想法,專心的看著道路,因為就在剛剛,我就差點踩到一個水坑里……
……
終于我穿過了街道,推開了藍調(diào)的玻璃大門。
我的神經(jīng)終于在這一刻松懈了下來,因為這情緒動蕩不安的一天總算要在這夜色中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