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錯付
回到宿舍，陳逸飛和楊子樂倆人玩著游戲。
王胖子連著藍芽音響放著輕松愉悅的純音樂。
見我回來，王胖子便開口說道。
“哎喲，你去哪了，你再不回來我差點就報警了。”王胖子一臉好奇問道。
“有心了，我找寧慕珊談話去了，耽擱了一會。”我對著王胖子解釋道。
一旁的楊子樂聽到我去找寧慕珊便詫異的抬頭瞇著眼看了我一眼，隨后又低著頭繼續(xù)玩著游戲。
聽到我去找寧慕珊談話，王胖子收起了剛剛的嬉皮笑臉，轉(zhuǎn)而有些嚴肅拉著我走到外面的陽臺上。
我掏出煙盒遞給了王胖子一根煙。
王胖子先是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但也沒說什么，接過了煙吞云吐霧起來。
“怎么說？”
我知道王胖子問的是什么，我如實的跟著王胖子說著。
“哎，這樣看來，你就必須二者拋棄一個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也不說多的了，你自己看著吧，是進是退，就看你自己更愛誰了?！蓖跖肿佑行o奈的說著。
“嗯，我會處理好的?！?p> 王胖子沒說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回到了床上聽著音響里放著的純音樂。
再繼續(xù)糾結(jié)這個問題也沒有好的結(jié)果，我只能先打算過久一點再告訴張梓瑤事實。
我喜歡張梓瑤，但相比而言，我更喜歡寧慕珊。
我給張梓瑤回復了一條語音。
“梓瑤，記得做好防曬，能劃水你就劃水，別太難為自己了，九月的太陽可不是開玩笑的，能把人曬脫一層皮，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晚安?！?p> 說我不知道我該怎么面對張梓瑤，面對她我始終有一股心虛的感覺。
手機插上耳機我爬上了床，帶著耳機聽著我最喜歡的那張十一月的蕭邦專輯，看著天花板發(fā)著呆，不一會兒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鬧鐘響起，又是一天的早晨。
又是一整天千篇一律的軍訓。
寧慕珊自從昨晚以后沒有再找過我，可能，她在等我的答復。
……
夜晚，我看著陽臺外面的世界，交錯的燈光，穿過高樓的窗戶，穿過街邊的排擋，穿過塔吊的吊臂，織起了這座城市的夢幻。我漸漸失神，所有一切好像不存在了，直到香煙燙了手，續(xù)上一支，周而復始。
“周末你能出來嗎？”
我在微信上發(fā)了條消息問著張梓瑤。
“可以，你過來找我吧?！?p> 很快我就收到了張梓瑤的回復。
“星期六下午，我去你校門口等你?！?p> 我決定了，我想對著張梓瑤坦白我跟寧慕珊之間的事情。
……
“我到了你學校門口了，你還要多久出來？”
我蹲在東海藝術(shù)學院門口邊上的馬路牙子。抽著香煙，自從那次之后，我發(fā)現(xiàn)了自己好像慢慢的離不開香煙。
抽著煙，看著周圍的行人。心緒一下變得空白。
“嘿，等久了吧?！?p> 身后是熟悉的張梓瑤的聲音，見我沒反應，張梓瑤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這才從靈魂出竅的狀態(tài)下回過神來。
“你來了?！蔽液舫鲎詈笠豢跓?，將煙頭丟到一米開外的垃圾桶上。
“你怎么抽起煙來了？”張梓瑤質(zhì)問道。
“最近有些心事，有點心煩意亂?！蔽矣行┬奶摚桓抑币暶鎸χ鴱堣鳜?。
“有心事？可以跟我說說嗎，興許我?guī)偷纳夏隳?！”張梓瑤在一邊輕柔的說道。
“沒什么，我不想說。”我不知道該怎么向張梓瑤解釋。
“那好吧?！睆堣鳜幱行┦涞狞c了點頭不再詢問。
“去吃飯吧，來這邊幾天了，我還沒在我們逛過?！蔽覍χ鴱堣鳜幷f道。
“好，正好我也想去逛逛?！睆堣鳜幯哉Z里帶著興奮。
……
“梓瑤，你去哪？”
一聲突兀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我。梓瑤？都叫的那么親密了嗎？
“你住嘴，王凱。我跟你是什么關(guān)系，梓瑤是你喊的嗎？”張梓瑤對著聲音的來源憤怒的說道。
“好，我錯了，張梓瑤同學，我冒昧的問一下，你想去哪？我送你。”說完，名叫王凱的那人拍了拍一旁的機車。
沒記錯的話他的那輛機車應該是川崎ninja400。落地不算太貴，但應該是個家里有點錢的主。
“不用你送了謝謝，我跟我朋友已經(jīng)叫了車了?！睆堣鳜幘芙^掉了王凱。
“這位是？”王凱說完便開始上下打量我。
“我是梓瑤的朋友，你就是王凱吧?！蔽移降膶χ@個突然出現(xiàn)的不速之客打著招呼。
“我就是王凱了，看你的樣，應該也是在追求張梓瑤吧，你是哪個系的？”王凱笑了笑，帶著一個禮貌的笑容問道。
“哦，我不是這學校的?！蔽覔u了搖頭。
“不跟你說了，我們有事，先走了?！辈坏韧鮿P繼續(xù)說下去，張梓瑤便拒絕了他。
“那好吧，你們玩的愉快，再見?！闭f完王凱帶上頭盔打著了機車的火一擰油門便離開了我們的視線。
我打開手機，叫了輛去萬達的車。
“你怎么不說話啊，他是我班上有個同學，最近在追求我，但我不喜歡他?！睆堣鳜幟蛄嗣蜃煊行o奈的說道。
“我不會說些什么，追求美好事物是人的本能，車馬上到了。”我沒在這件事情上做過多的深入了解。
……
在萬達吃完飯了后，我和張梓瑤在周圍逛了逛。
看看時間，已經(jīng)九點半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不早了?！蔽覍χ鴱堣鳜幪嶙h道。
“好，今天玩的很開心?！睆堣鳜幣d奮的拉著我說道。
……
在回學校的路上，我心里一直在琢磨著怎么對張梓瑤說。
“你和那個王凱是怎么認識的？”我隨意找著話題和張梓瑤說道。
“就昨天軍訓的時候，他站我旁邊然后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就這么認識了?！睆堣鳜幓卮鸬?。
“你知道他什么來頭嗎？”
“不知道，我還沒跟他熟到無話不談?！睆堣鳜帗u了搖頭說道。
“介意我抽支煙嗎？”我詢問著張梓瑤。
“你抽吧。”張梓瑤點了點頭默許道。
我點了點頭，點上一支煙。我吸了一口煙，在夜色中輕輕吐出后，才又低聲說道：“你是覺得還沒和他熟到那個份上，可是他卻對你挺有意思的。”
“我管不了別人怎么想我，但他也不能干涉我去想誰?！?p> “我怎么感覺你的話里有話?。俊蔽倚岬搅艘唤z不尋常的味道。
“沒那么復雜，我一直說話都很簡單，不喜歡兜圈子?！睆堣鳜幍吐曊f道。
說完，張梓瑤抬頭看著皎潔卻帶著圓缺的月光。我在一旁點上了一支煙，除了抽煙，我不知道還能在這個微妙的時刻，做些其他的什么。
“我沒想過他會喜歡上我?！蓖蝗?，張梓瑤蹦出了這樣一句話。
“你覺得，愛情這種東西的產(chǎn)生，是你想或者不想就能決定的嗎？”我對著張梓瑤問道。
“那也許是我天生麗質(zhì)呢，你也說經(jīng)常說了，追求美好事物是人的本能?！睆堣鳜幟蛄嗣蜃斓吐曊f道。
我抬起了手，但隨后又放了下來。
“別說我了，說說你和寧慕珊吧，我知道她現(xiàn)在跟你學校，你們的交流應該很多吧?！睆堣鳜帉χ覇柕馈?p> “是，但沒你想象的多?！蔽覜]狡辯，老實跟著張梓瑤交代。
“那你說，你是不是喜歡她？”張梓瑤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我沒告訴她，我對著張梓瑤反問道：“如果…我說如果你是個男人，你會喜歡寧慕珊嗎？”
“我覺得，應該會吧，你看她冷艷，而且成熟的氣質(zhì)…，所以呢，你是在間接承認你喜歡她嗎？”張梓瑤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
說完之后，我看見了張梓瑤的眼里已經(jīng)泛起了淚光?？吹竭@，我已經(jīng)證實了張梓瑤真的喜歡我這個事實，我知道這是錯愛，她應該選擇更好的男人，而不是我這種人。我狠下心來，回道：“是，我是喜歡她，我喜歡成熟端莊的女人。”
“為什么…為什么，你為什么要作賤自己，人家都拒絕過你一次了，她真的那么好嗎？”張梓瑤已經(jīng)淚流不止帶著哭腔說道。
“對，我就是賤，我就是喜歡她。”我繼續(xù)狠著心，強撐著語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帶著哭腔。我的眼角已經(jīng)濕潤了起來。
“哦…”張梓瑤應了一聲，隨后擦掉了眼角的淚水。低聲對我說道：“李岐茂，謝謝你讓我明白了，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了就有結(jié)果的，人和人之間，看重的上對彼此的感覺。以前，我總以為一個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到了今天我才知道，我對你的熱情卻融化不了你心房的那塊千年寒冰，你的心真的就是從冰河時期冷凍到現(xiàn)在嗎？”
“是，你很好，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你?！蔽乙呀?jīng)難過的說不出話，這幾個字是我從牙縫里艱難擠出來。
我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向張梓瑤，我不敢看向這個被我傷害的女孩。
忽然，身后傳來了一陣溫熱，張梓瑤的鼻息便繞著我的脖子傳來，帶著專屬于張梓瑤身上獨有的薰衣草香氣。她從后面抱住了我，哽咽道：“我不成熟，也不端莊…可我就是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沒關(guān)系，你可以不接受我…也可以用一切借口敷衍我。反正，我總會慢慢好起來的，書里告訴過我，時間最后會治愈一切的……可能有一天，我成熟了，穩(wěn)重了……也就不像現(xiàn)在這么喜歡你了！”
“梓瑤，上次我已經(jīng)告訴過你了，你對我真的只是好感和依賴感，我以前天天陪著你，但是現(xiàn)在變了，我們已經(jīng)不在同一個學校了，你對我的依賴也應該放下了，我們?nèi)绻娴脑谝黄鹉阒烙惺裁春蠊麊?？你會受傷，因為我一直都不是個靠譜的男人。”我轉(zhuǎn)過頭對著抱著我的張梓瑤說道。
正值九月，夏天還未過去，但我卻感覺有股寒冷刺骨的風吹著我。是張梓瑤的那番話，深深刺痛著我。她的溫度又從后背傳來，感受著身后傳來的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我莫名想到了以前高中的時候，張梓瑤有一次扭到了腳，我背著她回家，那時候，她身上的清香也隨著清風吹過來。
這種感覺，會比酒跟容易醉人，我的心逐漸化了，我用著最后一絲清醒的意識告訴自己，這種飄飄欲仙的感覺真的只有張梓瑤能給我。
我知道，張梓瑤對我的感情就好像高中時那種幼稚的愛情，你對我好，我便跟你在一起。我早已過了這種年紀，我也沒精力去談這種快餐式愛情。如果這是在高中，我想，我跟張梓瑤應該是一對讓許多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慢慢的，我拉開了一直抱著我的張梓瑤，我轉(zhuǎn)過身去對她低聲說道：“不早了，快回去吧，等下宿舍關(guān)門了?！?p> “嗯?！睆堣鳜幚涞恼f道。
我目送著張梓瑤進去學校。直到消失在我視線里我才走開。
今晚我說的話實在是太傷害人，我自己都過意不去，我不敢再去想張梓瑤，我怕我會忍不住反悔，我不能耽誤她。我的內(nèi)心十分矛盾。
站在路邊抽完一支煙后，便打車回了東海大學。